第621章 伪神
希瑟琳娜话里透着一股深受其害的味道，也不知道有过什么样的经历。
而碍于“辈分”罗宁也不好多问，只能将目光转向甘道夫：“现在什么情况？”
甘道夫望了他一眼，老老实实的说道：“撒旦教会与守护者组织联手了。”
“这我知道。”
罗宁随手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下，继续问道：“我的意思是他们为什么会联手？”
“这要问你啊！”
甘道夫有些无语的望着罗宁，说道：“他们是冲你来的，你干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这个……”
罗宁挠了挠头，甚是不解：“我好像也没干什么啊。”
这话听来虽然有几分凡赛尔的味道，但事实上罗宁真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竟然让撒旦教会与守护者组织这俩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家伙组成了联盟。
尤其是守护者组织。
撒旦教会积极找罗宁麻烦，罗宁可以理解，毕竟他跟撒旦教会结下的仇太多，还上了几个地狱魔王的黑名单，作为地狱在人界的下属教会，撒旦教会不惜代价，不顾后果的报复，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守护者组织就不同了。
这帮家伙什么德性？
就和下水道的老鼠一样，贪婪成性又见不得光。
利益是他们最大的驱动力，也是他们唯一的驱动力。
只有在有利可图，且风险较低的情况下，他们才会做出行动。
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让他们感觉到事情不对，那他们第一时间就会撤离，上次林中小屋事件就是一个例子。
这个组织可以说把“怂”“苟”“贪”三个字演绎到了极致。
按照以往的行事作风，他们不太可能对罗宁进行报复，更不可能与撒旦教会联手一起对罗宁进行报复。
但这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却发生了。
是什么让他们做出这种与虎谋皮的危险行为？
罗宁很是好奇，继续向甘道夫询问道：“他们开出了什么条件？”
甘道夫也意识到了什么：“他们要我们交出你的助手，还有你的所有物品……你是不是从他们手上拿了什么东西？”
“嗯……”
罗宁摩挲着下巴，终是想到了什么，但又有些不确定：“难道是这玩意？”
说着，把上次打破弥诺陶洛斯迷宫得到的黄金钥匙拿了出来。
“这是……”
甘道夫看了看罗宁手中的黄金钥匙，随即说道：“智慧女神的印记，你从哪里弄来的？”
罗宁耸了耸肩，说道：“在守护者组织的某个基地里，干掉一只牛头怪的战利品。”
“……”
甘道夫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说道：“难怪守护者组织不惜与撒旦教会联手，还出动了一位窜逆成功的罗马伪神。”
“罗马伪神？”
罗宁眉头一皱，望着手中的黄金钥匙，随后再看向甘道夫：“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说起来话就长了。”
甘道夫微微一叹，说道：“你应该知道罗马神与希腊神的关系吧。”
“了解过一些。”
罗宁点了点头，说道：“听说他们是同一批人，哦不，同一批神。”
研究过各大神话体系的人都知道，罗马神话与希腊神话有许多相似之处。
但这“相似”只是客气的说法，准确的说是抄袭，赤裸裸的抄袭。
整个罗马神话就是希腊神话的换皮包装，除了名字不一样其他基本相同。
罗马神王朱庇特对应希腊神王宙斯，罗马天后朱诺对应希腊天后赫拉，其他的罗马主神也有对应的希腊主神，甚至连主神之下的各种神祗乃至半神英雄，罗马神话都对这希腊神话照抄了个遍。
如果这是一个无神无魔的世界，宗教神话这种东西只是人们的幻想与寄托，那抄一抄也没什么，除了两个教派会对掐，其他人根本不在乎，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但这并不是一个无神无魔的世界，这种抄袭换皮的神话将会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
在这超凡力量存在的世界，语言与文字都是力量的载体，神名更是集其大成者，一位神祗的姓名，尊号，神职，都会涉及到祂的力量。
罗马神这种抄袭换皮的行为，简直就是对希腊神的篡夺。
姓名的篡夺，身份的篡夺，权柄的篡夺，力量的篡夺！
这是绝对绝对不能容忍的。
除非……
罗马神与希腊神是同一批神，所谓的罗马神话只是希腊神话的翻版，并不存在“版权利益”的纠纷，无论人们信仰哪一方，祂们的利益都不会受到影响，都还是信仰他们，就像圣堂下属的三支教派一样。
只有这样祂们才可能并存，否则必定要掀起一场神战，无论在上的神界还是在下的人界，都要打个你死我活，直到一方彻底灭亡为止。
神名之争，权柄之争，信仰之争……没有任何退让的余地。
现在这两个神话体系都还存在，下属教会也不见冲突，更没有灭亡彼此的势头。
这说明罗马神与希腊神确实是同一批神，虽然神名有所不同，但对祂们的神职权柄与信仰供奉并不影响，所以才能够和平共处，甚至亲如一家。
这就是罗宁对罗马神与希腊神的了解。
但现在看甘道夫的样子，这里边好像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隐情。
罗宁有些好奇。
甘道夫也不卖关子，放下一直咬着的烟斗，吐出一口浓雾，缓缓叙述道：“现在的罗马神与希腊神是同一批神，但最初的罗马神与希腊神并不是同一批神，甚至都不是真神，而是……构造出来的伪神。”
“哦！”
罗宁眉头一挑，来了兴趣：“详细说说？”
甘道夫敲了敲烟斗，好像讲故事的老爷爷，一边塞着烟丝一边说道：“生命，尤其是人界的生命，其灵魂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可以通过各种情绪牵引出来，具象成实质的存在，而其中对神祗益处最大的就是信仰，所以各大神系的神祗，都热衷于对灵魂信仰的争夺！”
说到这里，甘道夫又望了罗宁一眼，若有所指的说道：“但不一定非得是神祗才能利用信仰的力量，一些非神的存在也能依靠信仰获得神异，这就是伪神的来由。”
罗宁似也明白了什么，喃喃说道：“伪神……”
伪神？
何为伪神？
顾名思义就是虚伪虚假的神祗。
它们大多诞生于无知愚民的信仰之中，是信仰力量积累到一定程度后孕育出的虚伪虚假之神。
比如说一棵苹果树，它原本只是普普通通的苹果树，没有任何神奇的地方，但突然有一天，一帮人将它奉为神树日夜供奉，将自己的灵魂力量凝成信仰，聚集在这颗苹果树上，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当信仰聚集到一定程度，这颗苹果树就会诞生神异，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这就是伪神。
这种伪神与真神最大的区别就是信仰力量的运用。
伪神是信仰的造物，本身不具备力量与位格，它对信仰的利用是被信仰利用，信仰是什么，它就是什么，信仰有什么，它就有什么。
真神就不同了，真神本身具备力量与位格，祂对信仰的力量就是对信仰的利用，祂是什么，信仰就是什么，祂有什么，信仰就有什么。
这或许有些绕口，用个简单明了的比喻，伪神被信仰绑架，而真神绑架信仰。
伪神被信仰绑架，信仰是什么，伪神就是什么，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哪怕这信仰里有一坨大便的形象，它也要乖乖的变成一坨大便。
而真神绑架信仰，你要信仰真神，你就得接受真神的一切，你不能用自己信仰去改变真神的形象形貌，神职权柄，这是不容许的亵渎。
也是这样原因，伪神的力量普遍弱于真神，它们甚至不能够控制自己，信徒们想什么，它们就得做什么，几乎没有人身与自我的自由。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地方，就算被信仰绑架，伪神也是神，拥有强大的力量与不死的生命，再加上信仰可被操作的空间，人们完全可以利用信仰，控制信仰，创造伪神，获得永生。
也确实有人这么做了，在元素壁垒封锁最为严重的时期，神祗与教会的力量被极端限制的时候，一些拥有巨大权势的国王，就曾经篡夺过神权，让民众信仰自己，化作伪神，再用伪神的力量巩固信仰与统治，保证自己的信仰根基不会被人动摇，形成一个相互支撑的体系。
但这些伪神至多只能威风一时，待到真神降临，祂们全部都要玩完。
因为伪神本身就是信仰的集合体，与其说是神还不如说是成精的信仰，而真神以信仰为食，这些伪神在真神眼中，就是行走的大餐。
只要神职相同，领域相同，真神就可以轻松的吞噬掉伪神，就像吃果冻一样，连咬都不用咬，嚼都不用嚼，直接顺滑无比的吞下去。
所以信仰成神这条路是行不通的，除非你本身就是真神，因故跌落位格，才能用信仰成神的方式恢复力量，但这不算纯粹的信仰成神。
既然信仰成神行不通，那甘道夫口中的罗马伪神是怎么一回事？
伪神也能威胁到真神吗？
“世事无绝对！”
甘道夫看出了罗宁的疑问，轻笑说道：“罗马伪神诞生出古罗马时期，不是你知道的那个古罗马，而是几个纪元之前，不属于这个文明的古罗马，就像我们阿尔达的阿尔达不是人们熟知的中世纪一样。”
罗宁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继续说。”
“古罗马时期，元素壁垒的封锁异常稳固，神界无法对人界造成任何影响，也无法排遣非神的先知者下界，向新生的文明传播教义。”
甘道夫拿起烟斗吸了一口，再吐着烟雾继续说道：“那是一个神话与宗教绝迹的时代，有一个王朝强势崛起，并被遗留在人界的守护者组织渗透，利用这个王朝的力量，以希腊神为蓝本构建了罗马神。”
“嗯？”
罗宁皱着眉头：“这样不是给希腊神送点心吗？”
“理论上是，实际上嘛……。”
甘道夫微微一笑，说道：“有一点小小的操作空间，他们的那个创神计划你知道吧，就是从那些被封印的古神身上移植器官，从而获得古神之力的那个。”
罗宁眼神一凝：“你是说……”
“没错！”
甘道夫点了点头，说道：“守护者组织利用那个王朝的力量，以希腊神为蓝本塑造了一批伪神，再由那些移植古神器官，获得古神之力的所谓新神将这些伪神吸收，成为真神！”
“……”
罗宁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说道：“希腊神没找他们拼命吗？”
“当然找了！”
甘道夫一笑，说道：“但那些人的行事作风你也知道，没等希腊神降临，他们就逃之夭夭了，希腊神被他们生生夺走了一部分神职权柄与信仰力量，为了夺回这部分力量，希腊神只能将罗马神与自己串联起来，避免信仰流失，壮大对方，然后再竭力追杀那些罗马新神。”
“嚯！”
听此，罗宁亦是一笑，感叹说道：“这么花的操作，以前我还真是小看他们了。”
甘道夫摇了摇头，轻笑说道：“这也就是为什么，罗马神与希腊神是死敌，但现在的罗马神话与希腊神话却一体两面，两面一体，关系十分奇妙！”
罗宁望了一眼手中的黄金钥匙，说道：“所以守护者组织这次请出他们的罗马新神是为了拿回这把钥匙？”
“应该是这样。”
甘道夫点了点头，说道：“这把钥匙是希腊那位智慧女士的所有物，牵扯到希腊神与罗马神的权柄力量之争，守护者组织知道它在你手里，肯定迫切的想要把它夺回去，这才不惜跟撒旦教会联手。”
“那就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罗宁收起黄金钥匙，轻笑问道：“他们派了哪个罗马神过来？”
“玛尔斯！”
甘道夫放下烟斗，沉声说道：“罗马军团的崇拜者，司掌国土，王权，战争，农业与春天等领域，对应奥林匹斯的战神阿瑞斯，又与智慧女神雅典娜有所重叠，可以视作两位主神权柄的结合体，实力极为强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