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死病

  不过这些目前还没必要跟沈卯卯多说。
  无数想法在她脑海里走了一遭, 最后她只是催促金毛道:“捡完了就快点过去,有问题就跑。”
  金毛连连点头,战战兢兢地抱着竹筐, 往马厩的方向走去。
  昨天下午马厩的负责人给他分了一个马厩三匹马, 之后并没有要求他立刻上岗, 反而很有耐心地一点一点教他怎么喂马、给马梳毛、打扫马厩……
  马在负责人手下如同温顺的猫咪,但他不认为这些马到了自己手下也会如此温顺……
  马厩里弥漫着植物腐烂和动物粪便的味道,早早醒过来的马儿们打着响鼻, 三位和他有着同样穿着的马夫来回忙碌着。
  除了他以外,这里本应该有四个马夫,今天却少了一个。
  他屏住呼吸朝里走, 直到走到最后也没能鼓起勇气问问少的那个人去哪了。
  一只年老的马把头从围栏后探出来,一口叼住他怀里的框拖进栏杆里,大片大片的玫瑰花掉落在地上。
  三匹马像是见到了最顶级的马草, 低头疯狂地吃了起来,先吃饱的马对着他打了个响鼻,露出被玫瑰花染红的牙齿, 让他忍不住又哆嗦了两下。
  等三位马大爷吃饱喝足之后, 他才把脾气最好的老马放出来, 准备驱车前往牧场。
  上一回还有个npc带他去带他回来,这回, 他只能靠自己。
  ……
  “娄姐, 你说我还能干点啥去啊?”沈卯卯拄着下巴看娄京墨修剪玫瑰。
  这些成了精的玫瑰花敢往金毛身上长, 却不敢靠近手持大剪刀的娄京墨, 甚至还要往旁边躲。但它们忘了自己的根还长在土里, 再躲也躲不了多远, 只能歪着脑袋被那个无情的女人“咔嚓咔嚓”地修剪成一个诡异的形状, 不知道从哪里发出了微弱的嘤嘤哭泣声。
  沈卯卯:“……”成精的玫瑰花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
  娄京墨边剪边说道:“等着,等我干完活带你出去作死。”
  沈卯卯擦掉头上的冷汗:“我还想活着……”
  娄京墨勾了勾嘴角。
  沈卯卯就有些看呆了。
  只有男人喜欢漂亮姐姐吗?不!女孩子也特么的喜欢啊!
  女神的美貌简直男女通吃,尤其是一笑起来的亚子,让沈卯卯恨不得买一百本《停灵》放在她面前让她签名!而且还要非常豪气地大手一挥,说出“整个出版社我都给你承包了”这样羞耻的话!
  娄京墨站在梯子上勤勤恳恳地工作,并不知道躺在旁边无所事事的沈卯卯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整个上午花园附近都没什么人,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也都是脚步匆匆,直接路过。沈卯卯坐在一株大树下发呆,感觉自己像是一条失去了梦想的咸鱼。
  中午之后太阳高高挂起,娄京墨终于把所有的植物修剪完毕,站在树下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水。
  沈卯卯看着那些树颇具后现代主义杀马特魔幻风格的造型,咽了口口水,犹豫道:“这……这能通过审核吗?”
  娄京墨淡淡道:“他只说不许一样,没说不能这样吧?”
  沈卯卯啧啧称奇:“瞧瞧这对准城堡的中指,是否是人们在控诉着命运的不公、向上帝表达自己对生活的不满……”
  娄京墨从后面给了她屁股一脚。
  力道不重,所以她并没有像那天一样滚出去。
  沈卯卯捂着屁股气得跳脚:“从现在起,你要是再踢我屁股我就跟你翻脸!我的屁股那么宝贵,是你能随便踢的吗?给我踢瘪了怎么办?!”
  娄京墨想起了那个圆润的弧度,安慰她道:“放心吧,瘪不了,你屁股还很翘。”
  沈卯卯:“???”
  如果不是娄京墨也是个女的,她就要怀疑她在耍流氓了!
  ……
  活都干完了,接下来就要想办法调查线索,毕竟她们也不是真的来打工的。
  娄京墨领着她绕着城堡走了一圈,成功地发现了一扇来往的人很少的小门。她们躲在外面观察了半天,在确定走这扇门的一般都是仆人后,就准备带她潜行进去。
  沈卯卯仿佛在脑海里听到了一声激昂响亮的“作死时间到!”。
  但干等着肯定是不会有出路的,想要离开只能作死。
  娄京墨警惕地看看四周,接着大大方方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口,脸上的表情也很自然,一副“我有任务在身不是随便乱闯的你们都别过来打扰我”的样子。
  沈卯卯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胆战心惊地看着她推开后门。
  门后小屋的空间一丝不漏地展现在她们眼前。
  万幸的是——这里目前没人,她们的样子也白装了。
  屋里没有点蜡烛,也没有窗户。借着门口的光,能看清里面堆积的杂物和地上厚厚的灰尘,还有一些人类和老鼠的脚印。
  “把门关上。”娄京墨轻声吩咐道。
  走在后面的沈卯卯应声而动,直接合上房门。屋子彻底陷入黑暗,让她眼前一片漆黑,半晌后才缓过来。
  现在的光源只剩下了前门后门门缝里的一点点,在她适应黑暗的时候,娄京墨已经到处去翻动杂物了。
  沈卯卯怕自己添乱,就摸索着找个摞起来的箱子蹲在后面,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娄京墨忙活。
  房子的另一个门里不断有人路过,人影在门缝处一闪一闪的,闪得沈卯卯心惊肉跳,生怕会有人一下子开门闯进来。
  “吱吱……”
  一只不明生物从她身后快速闪过,她倒吸了口凉气,强行忍住从喉咙里溢出来的惊呼,忍得脑袋乱颤。
  娄京墨道:“有老鼠。”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只又一只老鼠在黑暗中睁开了冒着红光的双眼。这些红色的小点来回乱窜,速度飞快,边乱跑边叫唤,沈卯卯的脚边甚至还传来了一阵毛茸茸的触感。
  沈卯卯其实不怕老鼠,但谁知道这些老鼠会不会是死亡flag啊?她整个人疯狂抖动,祈祷着老鼠们会害怕她这个大活人,主动避开她所在的位置。
  抖着抖着,前面的门突然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吱嘎”声,大片光亮涌入进来,将整个杂物室照得一清二楚。
  沈卯卯的身体一下子僵住,别说是抖了,这回她连气都不大敢喘。
  娄京墨躲起来了吗?刚才光顾看老鼠,都没关注娄京墨搜索到哪里了,事发突然,她来得及躲避吗?如果没来得及藏起来被人发现的话会不会直接死翘翘?
  她屏住呼吸,脑海里乱糟糟地,透过箱子的缝隙看到了一个被投射到她身旁墙上的影子,影子手里还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
  进来的那人的影子上穿着长裤,顶着一头齐肩长发,暂时无法分辨出是男是女。他把手中的袋子扔进杂物室中间关键的地板上,一股奶油的香味传进沈卯卯的鼻子里,原本在她周围转悠的老鼠疯了一般地冲了上去,“吱吱”乱叫,黑压压的一片。
  “晦气死了!”一个女声从门口传来,女人粗鲁地关上大门,脚步声渐渐远去。
  黑暗再次回归,娄京墨从箱子后面跳出来,看着地上的老鼠们,陷入沉思。
  沈卯卯也几步跑出来,嫌弃地打量着这些老鼠,小声问道:“这是干嘛呢?养老鼠?”
  娄京墨摇了摇头:“像是在药老鼠。”
  没过几分钟,冲在最前面的的老鼠两腿一蹬,倒在地上就开始吐白沫,剩下的老鼠像是看不见一样,继续啃食着奶油,连带着同伴的尸体……
  娄京墨抓住了她的手,道:“别看了!我们立刻离开!”
  沈卯卯不解:“嗯?怎么了?”
  娄京墨没往城堡里走,反而是绕过鼠群,和她原路返回。
  沈卯卯更不懂了,她们偷偷摸摸潜入进来,还什么都没做呢,怎么就要回去了?
  离开城堡后,她的脚步也丝毫没有减缓,反而加快了几步:“那些老鼠可能会携带病菌。”
  沈卯卯一下子意识到了现在的时代背景——中世纪欧洲。因为天灾、饥荒、卫生条件差而爆发了鼠疫的中世纪欧洲。
  其中最为大众所知晓的,就是黑死病。
  她的脸色“唰”的一下变白了:“握草?娄姐你先别抓着我了!”
  娄京墨面色一沉,但随即又听她说道:“我刚才碰到了老鼠!你离我远一点!”她脚步一顿,又不容拒绝地握紧沈卯卯的手腕:“你还挺仗义。”
  沈卯卯都快要哭了:“握草,黑死病有什么症状来的?我还有几天活头?”
  “我只是猜测会有鼠疫,不一定会有的。”娄京墨无奈道。
  沈卯卯的情绪稳定了一些:“我们去哪?”
  娄京墨:“烧点热水,清理一下身体,聊胜于无吧。”
  听她这么说,沈卯卯又有点想哭了。
  两人来到仆人的食堂,现在还没到饭点,厨房里空无一人。娄京墨让沈卯卯去后面打水,自己则往灶台上放上一口大锅,用火柴生火。
  打水的沈卯卯并没有邂逅到井中女鬼小姐姐,平平安安地打了桶水上来,心里还有点小失落……咳。
  一大锅水烧开,往锅里兑上合适的凉水,然后一人拎着一桶热水回到寝室,胡乱地擦了个澡。接着娄京墨把被她们换下来的衣服全都扔进火盆,一把大火将它们烧了个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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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锅应该是东北话哈哈哈哈哈,放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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