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算计
到了客栈说好的方便，变成了洗澡。其其格不仅叫了洗澡水，还叫了个妇人来搓背。不过，没了其其格，诺敏说什么都不肯和郦松然去逛街了。郦松然倒也不介意，嘱咐了几句让她先回房休息。
而其其格在自己房间的浴盆里，享受着妇人的服务。当然，这个妇人正是之前卖花人，现在不仅为她搓背，还小声讲着草原上最近发生的事。
最近发生的大事只有一件——一支明军深入草原，想从妥妥以西绕过人多处，突袭板升，却被白莲教发现端倪，之后就凭空消失了。
“什么叫凭空消失？”其其格问。
“就是谁都不知道这支大军去了哪。”妇人解释。
“怎么可能？”其其格想了想又问：“这事不会从头到尾就是白莲教在作怪吧？明人不蠢、又怕死，他们深入草原干什么？”。
“应该真有此事，为此俺答汗找了个借口抓了不少人，有人供出来，好像明军是为了赵全。”妇人说。
其其格想了很久，说：“照这么说，俺答汗是知道这支明军去了哪的。他派军队迎战了？”
“二爷也收到过明军出关的情报。所以，一直盯着，但俺答汗好像没派出过军队。附近部族也没收到派兵迎战的要求，确切说现在板升贵族都认为明军的事，是谣传。”
其其格惊讶了，“白莲教有这个能力？！”
“二爷怕的也是这个。赵全的药人，五爷是亲眼所见。”
其其格不出声沉思。妇人又说：“小姐，之前和小姐说过南宫瑾被封了将军，我们的事，是不是再回去找他？”
其其格微微皱了下眉，仍不出声。
妇人使劲搓着背，小声劝道：“二爷早就说过，朝鲁并非池中物。小姐，我们家与他并没冲突，这次五爷还放了他一马……。”
“我知道。”其其格打断她，“我对他没意见。诺敏姐姐和他之间，倒是诺敏姐姐自己放不下。不过，他也不对，话说的这么绝，还处处照顾，男人真没几个好的。连郦松然也是，要不是对诺敏姐姐有企图，他会陪这么长时间？”满脸不屑。
妇人扁扁嘴，好像觉得其其格跑题了又不好打断，只得先等她说完才开口道：“小姐，这次你来中原主要是来找合作的。现在朝鲁当了官，他应该是我们最合适的人选。”
“来之前，阿爹就说要找他帮忙。但他是个商人，就算在大明认识些人，又能有什么用？”其其格从内心并不愿再回荆州。而且她也明白，就算和南宫瑾明说，他也未必会信。
“此一时彼一时。南宫家有很大势力，再加上他又被封了官……。”
“唉，封了官又怎么样？谁不知道大明官最多了，他那个官管什么用？”
妇人好像也觉得是其其格不愿意去谈，再次小声提醒：“小姐，对我们来说，白莲教的赵全才是最大的麻烦。他留在土默川要风要雨，大汗对他千依百顺，，苦的都是我们这些部族。明帝一直想杀了赵全，如果我们把赵全给了朝鲁，那就是送他一场大富贵。”
其其格笑起来，“大富贵？未必吧。他知道赵全在哪里、他去过白莲圣城，什么叫把赵全给他？再说他又能怎么样？让他再说动明帝出兵打白莲教？怎么可能？就算现在那支明军的消息还没传开，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知道，你说明人还会再派兵进来？”
“小姐，不试试怎么知道不成？他是明人，在大明他总比我们有办法。”妇人仍试着劝说。
“如果他有办法，也不需要合作。如果他没办法，合作了也没用。”其其格说道。
“小姐，试过才知道，万一有第三条路呢？”
“我一直就说，除掉赵全必须是大汗先放弃。”其其格不耐烦了。
“如果赵全已经被杀了，大汗也只能放弃。”妇人尽量客气的回道。
其其格不屑的说：“没有赵全还有钱全、孙全，杀的干净？大汗要放弃的不是赵全这个人，而是不要听汉人骗子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和朝鲁谈谈，也不会少什么。再说，凭大爷和朝鲁的关系，我们家和南宫家也是能合作的。”妇人继续劝。
“汉人不可信。”其其格直接回绝。过了半晌，其其格突然说：“要信任，只有联姻。”
妇人听她这么说有些接不上话，“可是，他对诺敏郡主……。”
“不能是诺敏姐姐呀，如果诺敏姐姐嫁给他，那就没我们什么事了。所以……。”其其格想了很久，终于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这句话把妇人吓的跳了起来，半天结巴的说：“小、小姐，你、你……什么意思？”
“就是我嫁给他的意思。”其其格没一点害羞。
“不是、不是啊，小姐……。是这样，按汉人的说法，小姐你还没到适嫁的年龄。”妇人回过神，有些怀疑其其格是不是不懂‘嫁’的含义。
“那让他等啊。”其其格说的理所当然。
妇人愣在那里，不知该接什么话。
其其格没见到妇人的表情，仍自语道：“要想想办法，先让诺敏姐姐嫁了才好，郦松然其实还不错。等我嫁了南宫瑾，家里和南宫氏的合作当然就没问题。至于赵全，那就应该是他想办法了。”其其格想着笑起来，觉得这主意不错。
“小姐，你打算怎么让他娶你呢？”妇人很不合时宜的泼了盆冷水，再说和南宫瑾谈婚事，明显比谈合作难多了，真不知道这位小姐怎么想的。偏偏二爷说她是女中诸葛，有问题要多和小姐商量。
其其格就当没听到妇人的话，还在自言自语：“这么说，还是要回荆州才行啊，找南宫瑾谈谈？不对，换个地方我们才主动，让他到土默川。怎么让他到土默川呢？”
妇人忍不住道：“小姐，听说朝鲁有夫人在板升？”
“对对，那位夫人还有他儿子！”其其格不知道想到什么，顾自大笑起来，“我有办法了，他一定会来找我。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