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顧蝶
「明尹，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学校了？」
左明尹抬头看了教室前面的时鐘：「很早吗？」
「当然早啦，你不都是早自习前几分鐘才进教室的吗？」
她仅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就走去座位了，几个平时比较八卦的女同学凑上来，打量着她。
「怎么了？」
「就第一次跟你说话，你给了点反应欸。」其中一个女同学说。「有件事我很好奇，昨晚你是不是在学校待到很晚？」
左明尹愣了一下，才说：「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意思，就是我男朋友昨天留校晚自习，去上厕所的时候看见你被个人抱着，那个人还跟警卫说话呢，是谁抱你啊？你出什么事啦？」
她吸了口气，轻描淡写地说：「我那时有点不舒服，刚好被老师碰到，老师后来送我去医院。」
「哇，那你没事吧？」
「没事了，谢谢你。」
这时班导师走进教室，女同学们也赶紧回座位去了，左明尹拿出笔袋跟课本，收拾好心情准备自习。
而教室门外，谈衍刚好踱步而来，他停在雅班的前门几秒，一下就看到后排角落的左明尹，她此时正低着头看书，长发一边披在前面，稍稍遮住了她制服的蝴蝶结。
「谈老师？巡堂啊？」此时一名老师从他身边经过，他些微正色后转头，发现是另外一名巡堂老师。
「刚好巡完高二这边，林老师你呢？」
「也差不多了，我们一起下去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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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衍，国际知名昆虫学家谈凤笙的儿子，毕业于台大昆虫学系，之后赴法攻读硕士、博士，学成归国后与父亲共同研究蝴蝶生态并环境保育等专题，曾于师范大学任教，而后因理念不合离开父亲的研究团队，现于一所普通高中担任教职。」
在图书馆里，左明尹正搜寻着谈衍的资料，维基百科上写得非常简单，而GOOGLE搜寻他的名字，大多都是他父亲的研究跟得奖新闻，谈衍自己的讯息非常少。
她不确定谈衍是个怎么样的人，但有一点她知道，就是谈衍他看起来很随和很友善，但若是遇到该强硬的事，他所展现出来的态度就是没得妥协。
好比姑姑的那件事，谈衍最终还是报警了，而她也同时知道谈衍的大哥是警察副所长，大嫂就是那位拍肩膀的女医师。
不过在维基上，关于他有兄弟的事情倒是没有写，谈衍的所有事情都跟他父亲牵连在一起。
「明尹？」
她转头，就见到戴着细框眼睛的谈衍，而此时他的目光正看到她的电脑萤幕。「你在查我？」
左明尹有点窘迫，她咬了一下唇，才说：「我只是……有点好奇。」
「好奇。」他缓缓咀嚼这两个字，嘴角淡淡上扬。「你这年纪有好奇心也没什么不好，不过你还是把这种注意力放在课业上吧。」
她拨了一下头发，顺手就把网页给关掉，拿起包包就要走，但是谈衍却喊住她：「下课去停车场等我。」
「我今天自己回去就好。」
「你忘了，要去医院复诊？你是被打到头的人。」
左明尹看着他，他从刚才长辈式的说教口气，到如今这种有点亲密的关心，她有点不能适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
「怎么了？」他问。
「没、没什么。」她低下头，双手放在前面朝他鞠躬：「谢谢老师，那我下课就去停车场等。」说完后，她匆匆的就走了。
谈衍只是看着她的背影，最后才转另个方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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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一下课，左明尹就迅速收拾好东西往停车场走，却刚好碰上了辅导张主任，她避无可避的往前走，朝他打了声招呼。
「明尹？你怎么在这里呢？公车不是应该在前门吗？」
「我今天没有要搭公车，要先去看个医生。」
「看医生？你怎么啦？」张主任伸手要拍她的肩膀，她巧妙地躲开。
「目前没事了，就只是复诊一下而已。」她勉强地笑了笑。
「老师很关心你，你最近都没来辅导室聊聊了，你家里的事也给你造成很大的压力，老师希望你能慢慢放下心，好好念书，知道吗？」
「我知道，谢谢老师。」
「你要去哪间医院？我带你过去吧。」
「这就不用了，我有人载了。」
「有人载？谁啊？你可别随便上别人的车，你以前那些坏学校的朋友也少来往，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
左明尹见张主任又要开始碎念，下意识地又想躲，这时后退就刚好撞到了一个温热的肉墙，她闻到了熟悉的香气，转头就见到谈衍。
「张主任，是我要带左同学去医院。」
张主任抬头见到谈衍，随即堆满笑容：「原来是谈老师，不过明尹怎么会……」
「我之前刚好碰到她不舒服，我就带她顺路去给我大嫂看了。」他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却听得出强硬。「那我就先带她去看诊了，我大嫂脾气不太好，不喜欢病人迟到。」
「辛苦谈老师了，明尹，你要有礼貌啊。」
左明尹乖巧点头，就赶紧跟上谈衍的步伐，两人上车后，张主任还不放心地跟过来看了一眼，谈衍放下车窗点了头，才开走。
「你很怕他。」他瞥了一眼她微微发抖的双手，还有提起来的肩膀。
「我确实不喜欢他，不喜欢听他说教。」
他莞尔，徐徐低语：「我也会对你说教。」
「你不一样。」她自然地脱口而出，说完后才发觉有点过于顺口了，尷尬地别过头。
好半晌，他才问：「哪里不一样？」
她没有心理准备他会反问，抿紧唇没有回头。
彼此安静了一阵，她才又听到他慢慢地说：「明尹，以后有什么事就直接找我，想知道什么，也问我。」
她顿了一下，想自己查他的事情可能惹他不快了，才转头说：「抱歉，老师……我、我真的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
「不用紧张，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他腾出一隻手，覆在她十指紧扣的双手上。「只是你明明就问得到的人，为什么还要隔着距离去查呢？」
---作者有话说---
一更，走点剧情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