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最强的怪兽和最强的人
“开脉封神珠……”神玄帝再度深吸了口气，此刻，他已经完全不再怀疑此人，“关于那段出海的经历，两位祖帝从未对人提及，关于那座岛屿的故事，即便朕和此前任何一位帝皇都无从知晓，只知道一些零零散散无关紧要的信息，你知道的比朕还多，你的先祖真实祖帝的领航人？！”
低等民深深磕头，道：“回陛下，千真万确。”
公输蔡尧的声音恰是时候地响起：“陛下，这就是为什么微臣要让您见此人的原因。那座岛屿，十有八九就是兽皇所在的岛屿，他祖先当年随二位祖帝出海归来后，在岛屿的洞中留下了壁画，那壁画就那座岛屿所在之地，此人所在的岛屿遭遇了海啸，打造的一切都被毁坏，才不得不冒险远航回到内陆，被我们所发现，那副壁画虽然也已经被毁坏，但是他从小记在脑中。”
公输蔡尧没有任何停顿，身影则变得更低，他的话音像是一座不断增高增重的大山，不断累加在了他的后背，“您要通过摄魂打败南宫蝠，只是尊兽或者龙都未必足够，只有一者能做到此点，那便是兽皇。兽皇很有可能没有死，这个可能甚至高达百分之九十九。摄魂兽皇，您将成为世上最强者，将轻而易举地击败南宫蝠，也将彻底解决现有的，怪兽危机。
这，便是我们的机会，一举解决所有问题的机会。”
……
……
十二月，圣土联盟已经大雪封天，联邦北部这些日子里也陆续下雪。
外面鹅毛大雪纷飞，寒风凛冽，在自己安装了暖气的温暖宿舍之中，只穿着夏装的寒续盘膝而坐。
宿舍的装潢很是简朴，除了几套必要的家具以外，就没有别的物件，就连这几个家具也都很是简单，模样都很不年轻，显然经过了二手甚至是三手。
作为新生力量，神女要给普通百姓们营造出亲民平和的形象，要将自己打造成神明，将她手下的这支弃民大军打造为正义之师，就有必要拉近与公民们的距离感，让人们知道，他们所战不为金银不为权势，为的，只是公平与正义。要打造或者说传递出这样的形象，这些细节就必须贯彻到底。
寒续的双鼻当中，一道道乳白色的气流伴随着呼吸往外奔涌，环绕了全身的风旋，则在他的身周盘旋不止，好偌一层纱幔，将他完全笼罩，以至于身影都有些模糊。
《凌风神谱》在他的控制之中运转着，同时手没有闲着，两根手指并拢，随着这番元气的运转而不断地挥舞，好似指挥家手中的那根一挥一捺之间书写音乐节奏的指挥棒。
他二指所勾勒出来的痕迹，并没有谱写出交响乐的乐章，而是关于人类世界，关于整个玄卡派系和武派系中史无前例的那次融合。
将武道融入在玄卡之中，这是任何武者都会直接判决死刑的行为，几千年来一直如此，若不是寒续已经在世人面前展现过卡武道的力量，整个人类世界仍然不会有人认为这能够成真，不过几千年来人们认为不可实现的事情，就这么不可思议地在寒续手中成为寻常的事实。
此刻，寒续所在勾勒的凌风神纹，已经走完了他和白琉衣此前时候所绘制出来的全部。
空气就是源金卡底，两根手指就是他的钛金属笔，寒续专心致志地把无形的卡纹粗糙地绘制完成之后，没有任何地停歇，两根指头随着不知疲倦的元气，按照脑海之中浮现出来的万千星辰组成的线路图，没有丝毫停顿地重新挥舞勾勒。
寒续无法制卡，天赋上的天生缺陷让他这一生都无法踏足他同样渴望的制卡领域，然而这等跟随心念而行的指尖艺术，就是上苍在制卡上给他的唯一馈赠。
这样不断地由双指在空气中挥舞，勾勒完凌风神纹的动作要不了多久就走到了结尾，然后立马重新开始，再度完成，再度开始……重复几乎数十次后，天空都泛起了鱼肚白，弃民们饲养的公鸡扑闪着翅膀飞上了一堵篱笆墙，扯着嗓子对着天空打出了它最洪亮的鸡啼。
这时候，又一次的玄卡勾勒走到了终点。量变产生质变，一把长剑用得太久，在某一次使用的时候就会折断，一双再好的靴子长途跋涉，也终究有破裂的那天，而一根铁杵经过反复地打磨，也终究有成为绣花针的那天。
寒续始终轻垂的双眸，豁然睁开。
因为此刻，凌风神纹仿佛流星一样悄然闯入他生活时的情景重新出现，让人激动得热血沸腾的感觉重新占领了他的大脑。
和那一夜一样，他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似乎空气之中出现了几百条复杂的轨道，而大脑中的某道神秘力量，推动着的他双指在这些轨道之中高速滑行，在空中颤动出那些纹路的痕迹。脑海里那许久没有再完善过半寸的凌风神纹，一条条复杂而精美的线路，于它的边际尾端不断地浮现。
由于愈发完善而变得愈发精美浩瀚的纹路，很快，呈现在他的脑海。
壮阔精美，浩瀚蔚然，每一条纹路都像是天空中的银河，每一条纹路里，都有斗转星移和万象更替，而这些纹路组合在一起，则是斑斓无垠的宇宙苍穹。
这是寒续此生从来没有见过的瑰丽画面，也是他所见所知的任何一张玄卡，都所无法比拟的高级纹路。
寒续深深吸了口气，在短暂的震撼后，只感到神清气爽，浑身透彻，嘴角慢慢上扬。
凌风神纹随着他的境界上涨，能力的提升，而会被他不断地悟出，不断变得完善，是他两年前就能确定的事实，所以今夜能有所得，他并不意外。自从黑虎山一战后，他开始逃亡之旅，就已经没什么时间安定下来参悟凌风神纹，而今终于有了时间和机会，也只是把拖欠的事情走完。
“这一次参悟，应该可以取代琉衣之前我给添加的辅助纹级了，完善了不少，至于具体的效果，需要制作出来具体使用才能明白。”
“琉衣……琉衣？”
不自觉地默念了两边女孩的名字，寒续的眉头又慢慢苦涩地皱在了一起。
他又思念起了自己心爱的姑娘，思念有她在身边的日子。她不在，而今自己悟出了凌风神纹的残缺纹路又能怎么样？自己身上现在一张和凌风神纹沾边的玄卡都没有，更别提将原本的凌风神纹以实践地方式完善。
多方面的原因加上心底最纯真的爱念，寒续思念心切，当即更换了衣装，前往了神女所在的宫殿。
黄正王王府自然庞大，又有重重阻碍，不过守卫们见到是寒续之后纷纷恭敬地放行。神女的命令里，这位年轻的灭世主，是他们最尊贵的上宾。
饶是有了特殊对待，寒续还是走了二十分钟才终于见到了唐欢，见到她的时候她正握着中性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寒续靠近之后才看到，她不是在推演天下大事，未来格局，而是……在解答着高中数学题。
瞧见寒续到来，唐欢朝她微微笑了笑，本来年纪就已经是高中生的年纪，此刻又是在计算高中数学题，这嫣然一笑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个高中学生。
“现在年纪回到了过去，也怀念起了过去的日子，真正十六岁的时候，父皇便亲自指点我数学的功课，恰好，我最喜欢的也是数学。”
“往事终究渐渐过去，人的脚步也始终前迈，可是人终究是以前的种种造就了现在，要是把以前全都遗忘，那么任何人，也都永远会是陌生人。
原谅下我的怀旧。”
唐欢微笑着合上了黑色中性笔的笔帽，把草稿纸收好放到一旁，端庄地看着眉清目秀扥年轻男人，“来得正好，我也有事找你。你先说，找我有什么事情？”
寒续安静地听她说完，这才问道：“您，有白琉衣的消息了么？”
“我要告诉你的事情其中之一就是这个。”唐欢摊开手，示意寒续坐下，和他一同落座后才郑重道：“我们没有找到白琉衣，只找到了她之前生存的那个村庄，村庄里我们发现了许多蚂蚁还有黄蜂以及其余动物的尸体，密密麻麻，显然不会是自然现象，经过前不久归顺我的几位灵药师检测，确定所有的昆虫和野兽都被灵药控制过，再发现院落里有打斗的痕迹，并且找到了一些卡底。”
说完，唐欢再把村庄的信息，还有调查者们所拍摄下来的照片一一让寒续过目，在寒续悄然间粗重的呼吸中，又将几张沉甸甸的白色卡片放到桌上。
寒续眼皮开始跳动，担心和危机感让他的呼吸和身体都变得沉重，似乎一把枪的枪管就指着他的脑门，威胁着他的安危。他慢吞吞地探出手，接过玄卡。
只是看一眼他就能确定，这玄卡的确是白琉衣所做，因为这上面的纹路走势，全都有着白琉衣的风格，而在制作上，还有一些和其余玄卡不同的微小变化，这些变化全都是为了更好地适合寒续的控卡风格和精神力状况。
寒续仍然尝试着注入精神力，这一注入他便彻底确定，这就是白琉衣的卡片，因为这内里制造上的完美，还有那与他之间形成完美默契的纹路绘制方式，都只属于他们彼此，世界上也不可能有第二个人能制造出这样的卡片。
“为什么？！有没有找到白琉衣人？！九谷毒后呢？！”
“九谷毒后暂时消失了，但是看样子不会是九谷毒后下的手，因为她要杀白琉衣，用不着等今天，也犯不着动用那么多被她控制的怪物。并且，他们还发现在几公里外的山上还有打斗的痕迹以及巨型野兽的尸体，显然那里才是关键战斗的爆发点。要是没有猜错，九谷毒后应该中了调虎离山。”
“不过你先不用着急，我之所以能这么安然地告诉你，是因为我可以确定，白琉衣没有被抓到皇宫，也不在政府任何一个部门，所以，这内里应该有不小曲折，但她置身险地的可能不大。”
寒续的双拳下意识地攥紧，卡片在他的手心中濒临破碎，已经又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情绪失控过的他，此刻情绪便站到了崩溃的边缘。
“您有更多的消息么？”
“你放心，我的人还在查，你现在着急也没有用，我想这种道理你经历了那么多，你应该很明白用不着我强调。”
在皇唐欢平静的劝慰下，寒续脑中忽然透彻了半分，深吸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尽可能平静下来，几个深呼吸之后，他才宁静到可以冷静思考的地步，不过面色仍然带着几丝冰冷，道：“还在西光行省？在我亲自去找她。”
唐欢摇头，道：“你去找她有什么用？你也只是一个人而已，莫非多了你一个就能让结果发生改变？我的人能帮到你更多。而且，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让你帮忙思考。”
寒续心中放心不下白琉衣，此刻就算宁静了下来，但是还是听不进去唐欢话，唐欢也不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安静了下来，等了足足数十分钟过去，寒续彻底缓过神。
“什么事情？怪兽的问题有眉目了？”
“怪兽的问题没有眉目，许宗斌先生还在调查，但是有两件事情发生了，第一个，是南宫蝠的踪影。”
唐欢打开桌上的一叠卷宗，放置到寒续的面前，“南宫蝠昨天灭了天剑学院，天剑学院全校师生共同抗敌，最终结果是，全院所有教师全部战死，参战学生的一半也死伤大半。”
各大高校面对南宫蝠，完全无力反击，又因为完全无法寻找到他的身影，也无法组结起来主动出击，只能像一颗颗白菜，任由其宰割。可能是南宫蝠自归来以来，已经做出了太多这样的事情，所以听到这个消息，寒续并没有感到意外。
可是唐欢接下来的话，则让寒续还是陷入了震惊当中。
“南宫蝠已经踏入圣境，变得像十多年前踏皇宫时一样强，应该要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