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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京里的封赏

  沈柏被叶明山客气的请出了府衙。
  他虽然没冲沈柏发脾气,但也对沈柏相当不满意。
  他年纪比沈柏大不少,又在远峰郡做了这么多年的父母官,远峰郡存在多少问题他比沈柏清楚得多,如果能改变,他早就想办法改变了。
  现在沈柏一个小年轻跳出来跟他说要改变,他只觉得是天方夜谭,尤其沈柏还是个从南襄来的女子。
  她什么都不了解,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叶明山的反应在沈柏的预料之中,沈柏并不生气,从府衙出来,带着小七小八慢吞吞的往家走。
  叶明山之所以改变不了远峰郡的现状,因为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郡守,而且早些年先帝受瀚京那些世家大族的牵制,根本没有精力管理这里,越西又经常侵扰,能活下去已经很不容易了。
  但沈柏和他不一样,沈柏背后靠着的是顾恒舟,是国公府、相府,甚至是那位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
  只要她想,且愿意努力做一件事,十有八九都是能成的。
  沈柏底气足,她不怕得罪人,但得罪人并不是好的做事方式,拉拢人才是。
  偏见已经根植于这些人的骨血里,单凭她三言两语、一两日的功夫是扭转不了的,沈柏不会和他们正面交锋。
  回到家,沈柏写了封信让人送到漠州。
  来远峰郡的时候,她在漠州歇了一日,听城中人议论,玄音现在的生意做得非常大,已经是漠州数一数二的大富商。
  远峰郡离漠州最近,沈柏想问问玄音有没有什么适合漠州的发展模式,跟他取取经。
  信送出去后,沈柏成日没什么事也都在城里城外转悠。
  转了几天,沈柏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远峰郡大部分土地都是慌着的,即便是种,也只是种一点应季果蔬。
  边关的气候虽然干旱少雨,但也不是不能种粮食,这种耕种模式,委实浪费土地。
  顾恒舟休沐的时候,沈柏也跟他说了这个情况,顾恒舟比她更了解情况,这是数十年前留下来的规矩。
  数十年前,远峰郡曾失守过一次,那一次正值秋收,越西人攻占远峰郡,尽情屠杀城中将士和百姓,用他们的血肉浇灌土地,收割了他们辛辛苦苦种下的粮食。
  靠着那些粮食,越西的兵马差点跨过北横山,直指瀚京
  后来夺回远峰郡,这里的百姓便不再种粮食,只种应季的果蔬,这样即便是有敌军攻来,也只会给他们留下一座空城。
  这个规定一直沿袭至今,城中百姓所需的粮食大多数是根据每家每户的人口有定额的,如果不够,再以低于市场价不少的价格去商铺买。
  这些百姓也算是和镇北军一起在这里守卫边关的,朝廷给他们一些优待也是应该的。
  但这些人不需要劳作,时日久了,总还是会有问题。
  沈柏想起之前远峰郡被越西侵袭,她和叶明山一起组织城中人迁移到漠州,有很多都不愿意离开,想来其中还有这一部分隐情。
  远峰郡虽然不及漠州繁荣,但只要待在这里就基本不愁吃喝,一旦去了漠州,就得靠自己的双手劳作度日了。
  当初做出这样的决定,是考虑到要打仗,还有各方面的因素,现在昭陵的国力已经一点点提升起来,越西人短时间内也不敢发动大的战争,这些人再这么无所事事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不过要鞭策已经习惯游手好闲的人动起来,遇到的阻力会更大,一不留神说不定会引起民愤。
  这是最坏的结果。
  沈柏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不管做什么都要更谨慎才行。
  接下来几日沈柏还是如常在城中转悠,入了夏,天气慢慢热起来,人也变得倦怠,日头毒得让人不敢出门,沈柏在家中宅了两日,意外听见小七说有人来访,连忙收拾整齐去前厅,一眼就看见一位穿着鸦青色绣七彩锦鲤长衫的男子坐在屋里。
  男子身量颀长,周身气质寡淡沉静,乍一看跟不染俗世的世外高人。
  沈柏大步走过去,笑道:“回个信就好了,怎么还亲自跑一趟?”
  玄音笑起,起身先恭恭敬敬行礼,说:“草民拜见夫人。”
  “别整那些虚的,快坐快坐。”沈柏满不在乎的摆摆手,玄音坐下,接着她刚刚的问题说:“本来一接到信就该过来的,花了点时间处理手头的事。”
  “你有什么好点子,在背后出谋划策一下就好了,你现在名下那么多生意,来这里一趟又要急匆匆的离开,也太累了。”沈柏还是觉得不划算,玄音说:“那些生意不是我一个人做起来的,不过是顶了个虚名罢了,离了我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玄音很有自信。
  他现在和上次沈柏见到他又不大一样了,不仅没了那股子风尘气,还有了运筹帷幄的自信笃定,虽然只是经商,却不比那些那些身处高位的人差。
  他都这么说了,沈柏也不再客气,如实说:“我要请你帮忙的事是块非常难啃的硬骨头,你若是真的能抽出时间,就在这里多留些时日可好?”
  玄音说:“我读了你写的书信,你要做的事,少则要三年五载,多则要数十年。”
  顾恒舟要一直在这边戍守,沈柏当然也能豁出数十年的时间来做这件事,沈柏早有心里准备,对玄音说:“你放心,我最多留你一个月,只要你帮我理点思路出来就行,以后有什么事我写信问你就好了。”
  玄音没急着回答,低头喝了口茶,说:“草民已经让人去打听宅院准备买一个,夫人可能要受累,日后多见草民几次。”
  沈柏被惊到,诧异的问玄音:“你在这里置办宅院做什么?”
  玄音放下茶盏,掀眸,眸光明亮的看着沈柏,说:“夫人要做的事,利国利民,可流芳百世,草民原本只是天地间的一束蜉蝣,如今也想斗胆,蹭夫人的名义,让自己的名字能镌刻在史书上。”
  当年若不是沈柏,他只是漠州城里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倌,除了整日强迫自己笑着跟人逢场作戏,落下一身病,根本不会有现在的舒适惬意。
  现在沈柏有需要他的地方,他自然要不遗余力的帮她。
  沈柏被玄音的果断镇住,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讷讷的问:“所以你方才说的处理手头上的事,是把在漠州的生意全推了?”
  知道沈柏在担心什么,玄音笑着说:“也不是全推了,就是找了信得过靠得住的人看着,我每月少拿点分红就是了。”
  沈柏这下放心了,摸着下巴说:“这里也都是信得过的人,你不必有什么顾忌,这些时日我在城中转了转,发现不少问题,反正你的宅子还没买到,就先住这里,我与你好好说道说道。”
  玄音没意见,跟着他的小厮帮忙把行李搬进客房。
  玄音的行李不多,只有三个箱子,其中还有两个箱子是给沈柏带的礼物。
  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都是漠州城里这两年出的新奇小玩意儿,还有一点果脯。
  沈柏看着这两箱东西心情有点复杂,这人怎么和顾兄一样,都还把她当成几岁小孩儿来对待?
  玄音在顾府住下,沈柏难得找到个可以商量的人,把憋了好些天的话都倒出来,玄音话不多,大多数时候都安静听着,只在沈柏说得口渴的时候帮她添一点茶。
  远峰郡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沈柏之前的信里只说了一部分,通过这几日的深入了解,才发现有多困难。
  玄音不是神,不能听了沈柏一番话就知道事情该怎么解决,不过他也没表现出气馁或者沮丧。
  当初他在漠州只有沈柏给的一百两银子都能走到今天,如今揣着比当初多十倍百倍的银两,最后的结果当然不会差。
  接下来几日沈柏就天天跟玄音在城里城外转悠,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他们也要把远峰郡彻彻底底了解完了,才能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
  然而没等两人弄出什么动静,城里先有了不好的传闻。
  沈柏和玄音忙着正事没太在意,翠娘再次气势汹汹的冲进府里来。
  彼时沈柏和玄音刚做了个简易沙盘,往沙盘上做着标记,翠娘冲进来,见两人脑袋凑得很近,立刻怒喝:“你们给我离远点!”
  沈柏和玄音同时停下手里的动作,翠娘冲到两人面前,瞪了沈柏一眼便直勾勾的剜着玄音,恨不得从他身上割下一块肉来。
  城里的传闻很是不堪,翠娘本以为玄音会差顾恒舟很大一截,没想到他模样生得俊美,周身的气质也相当斐然,温温和和看人的时候,莫名给人一种很深情的感觉,翠娘的气势一下子弱下去。
  我的乖乖,这人是怎么长的,竟然生得这么好看?
  沈柏放下手里的东西,跟玄音介绍:“这位叫翠娘,是前镇北军左副将李云觉的妻子,平日我都跟着夫君一起叫她婶婶。”
  玄音会意,拱手对翠娘行礼,客气道:“见过李夫人,我是玄音,夫人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翠娘活得糙,这辈子也没被几个人称过夫人,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看看沈柏又看看玄音,半晌憋出一句:“你们在搞什么鬼?”
  他们要做的事三两句话说不清楚,沈柏避而不答,反问翠娘:“婶婶这么急冲冲的来,可是又在城中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传闻?”
  听到沈柏这么问,翠娘立刻横了她一眼:你知道还问?
  沈柏当然是知道的,她成日跟玄音同进同出,城中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没人在背后嚼舌根就有鬼了。
  但她本就不是那种会安分待在后宅相夫教子的人,以后还会干出更多更出格的事,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遮遮掩掩。
  经过上次,翠娘对沈柏也有些了解,忍不住劝她:“我知道你不在意那些人在背后说什么,但有句话叫人言可畏,你多少也注意着点,你自己不在意,也不怕行远听了心里不舒坦?”
  沈柏一脸坦然,淡淡的说:“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若是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改变自己的做事风格,岂不是坐实了别人的话?”
  那也不能完全不顾忌啊。
  翠娘还想继续劝,沈柏抢先说:“我为人光明磊落,夫君也是了解我的,翠娘放心,现在那些人怎么在背后嚼我舌根,日后我就会让他们怎么跪在我面前跟我道歉!”
  沈柏语气坚定,相当有气势,翠娘自然是信她的,连连点头说:“我知道你是有主意的,那些在背后嚼舌根的人,以后死了都要被拔舌头。”
  沈柏留翠娘一起吃午饭,席间听说玄音在漠州的生意做得很大,不由得对他改观,她原本还以为玄音长得白白净净,是个吃软饭的人呢。
  吃过饭,翠娘便回家去了。
  沈柏对玄音有点抱歉,刚要开口,玄音温笑着说:“夫人日后让那些人跪下道歉的时候,别忘了叫上我一起,我也挺想看到那一幕的。”
  沈柏到嘴边的道歉咽下,笑着说:“那是自然。”
  玄音在顾府住了七日,顾恒舟才休沐回家,现在日头长了,他到家的时候天还亮着,沈柏沐浴完,整在院子里看小七小八收鱼干。
  这鱼是翠娘杀好送来的,抹上盐经过太阳暴晒,散发出很香的味道,沈柏闻着直咽口水。
  顾恒舟被晒得黑了点,没像以往一样回来就抱着沈柏,隔着两三步的距离说:“我一身的汗,先洗了澡再过来。”
  沈柏点点头,还是跟他一起回主屋,不顾他拒绝挤进耳房帮他按捏肩膀。
  顾恒舟一开始还挺抗拒,后来被沈柏按得舒服了,也就随她去了。
  沈柏嘀嘀咕咕跟他说了玄音来远峰郡的事,顾恒舟也有点意外,不过很快接受,有玄音帮忙看着点,事情总会进行得顺利些。
  趁着洗澡的时间,沈柏把这几天和玄音探讨的成果跟顾恒舟说了一遍,等他换好衣服出来,小八也把厨房熬的绿豆汤送来。
  绿豆汤用井水冰过,喝下去很舒服。
  沈柏陪着顾恒舟喝了一碗,然后把城中最近的传言跟顾恒舟提了一下。
  顾恒舟神色淡淡,没什么反应,沈柏偷偷打眼瞧他,问:“夫君,别人这么在背后说我,你不生气啊?”
  “你不生气?”顾恒舟反问,沈柏说,“我有一点生气,但那个时候在瀚京,说我的人更多,骂的话也更难听,我现在好像有点免疫了。”
  顾恒舟听完,犹豫了会儿,抬手揉了下沈柏的脑袋,说:“没什么好生气的,他们不懂,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这话是直接安慰起沈柏来了。
  沈柏喝完最后一口粥,问顾恒舟:“我对玄音有恩,他为了我,抛下漠州的生意来远峰郡定居,夫君你就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顾恒舟问,沈柏眼眸一弯,笑得像只狐狸:“担心我跟他朝昔相处,一时心软就把他收进府里呀。”
  顾恒舟早就喝完了,听到沈柏这么说,眼眸一眯,意味深长的说:“看来你觉得自己的精力很旺盛。”
  沈柏咂了下嘴,笑着说:“最近休息得不错,确实挺旺盛的。”
  沈柏主动撩拨,顾恒舟自然没客气,逮着人狠狠欺负了一番。
  明天还要在家待一天,顾恒舟没一口气把沈柏榨干,留了点余地,饶是如此,一结束沈柏还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顾恒舟照旧任劳任怨帮沈柏做清理,第二天沈柏贪睡没起,顾恒舟早起在院子里操练,沈柏让人搞了两个木桩在角落,用起来还挺顺手的。
  玄音也起得早,昨晚顾恒舟是晚饭后才回来的,他本想打个招呼,快到主院的时候被小八拦下,小姑娘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大统领和夫人在忙,暂时不用过去,他便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不过今天看到顾恒舟脖子上的红痕,玄音还是忍不住有点想笑。
  平日看着高冷漠然的顾大统领在面对这种事的时候也不像是表面上那么冷静,也会用这种方式委婉的宣示自己的主权呢。
  玄音看破没说破,等顾恒舟操练完,才上前恭恭敬敬行礼:“草民见过顾大统领。”
  顾恒舟出了身汗,喝了两大杯茶才缓过来,和玄音走到一旁的石桌坐下。
  沈柏昨天把两人的进度说得很细,顾恒舟沉声问:“听说你只带了两个小厮来远峰郡,要不要给你派两个人?”
  玄音摇头,说:“草民带的两个人都是练家子,这几年也有跟着武馆师傅练一些招式,一般的情况都能应对。”
  顾恒舟抿唇思索了片刻,说:“你要在这里长待,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谁都说不定,我派些人暗中保护着,不会影响你做事。”
  玄音对顾恒舟的坚持有点意外,还想说点什么,顾恒舟抢先道:“她会经常和你一起出门,保证你的安全,也是保证她的安全。”
  换句话说,顾恒舟派人保护的不是他,只是怕他遇到什么危险会牵连到沈柏。
  玄音听懂了,不再推辞,点头说:“谢大统领。”
  顾恒舟继续说:“远峰郡的问题是祖上遗留下来的,不能操之过急,很多时候我不方便直接出面,若是有什么突发情况,你可以派人直接去营里找我,只要报你的名字,不会有人敢阻拦。”
  “草民明白。”
  “还有。”顾恒舟犹豫了下,“她终究是女子,每月总有那么几天身体不适,若她难受了,让人给她熬点红糖姜茶,莫要让她强撑。”
  “是。”
  “还有……”
  玄音绷不住笑起,顾恒舟皱眉停下,玄音努力止住笑,说:“一旦有不对,草民就把夫人送进营里,绝对不会让人欺负夫人,这样可以吗?”
  玄音这话带着三分玩味,顾恒舟却一点都没跟他开玩笑,思忖片刻认真的点头,说:“好。”
  他承受过太多次失去她的风险,如果不是怕她一个人太烦闷无聊,他是想直接把她拴在身边寸步不离的。
  玄音愣住,片刻后突然理解到顾恒舟对沈柏究竟有多喜欢,严肃的承诺:“大统领放心,不管在什么时候,草民都会保护好夫人的。”
  记得玄音还在府上,沈柏没睡太晚就起了。
  匆匆洗漱完就要往外走,却看见顾恒舟从外面进来,沈柏敏锐地问:“已经见过玄音了?”
  顾恒舟点头,说:“他有相中的宅子,去谈房契了。”
  府上没别的人,玄音住在这里还方便些,所以这几天沈柏也没催他找房子,顾恒舟一休假回来他就决定买房子,沈柏狐疑的看着顾恒舟。
  顾恒舟面不改色,走到屋里开始脱衣服,操练的时候出了一身汗,衣服都被打湿了。
  沈柏知道他也不大可能赶玄音走,小声说:“这房子就算买下来也要重新修缮才能住,他还要在咱们府上住几日,等他把一切都置办好了,夫君我们再一起去和他乔迁新禧吧。”
  “好。”顾恒舟应下,脱衣服的动作顿住,回头看着沈柏,她的眼睛亮闪闪的,因为玄音的到来,比之前更有活力一些。
  顾恒舟一直看着没有移开目光,沈柏被看得有点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顾恒舟收回目光,过了一会儿说,“等骑兵团训练成熟,我就能多些时间陪你。”
  他自幼就在军中待着,校尉营和镇北军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只要有兵可练,他就觉得生活很充实,沈柏到这里以后却只有自己一个人。
  远峰郡没有瀚京好玩儿,也没有那么多有趣的人,小七小八年纪太小,翠娘也跟她总不在一个频道,话都很难说到一块儿去,时日短些还好。
  长了,终是会觉得孤单。
  沈柏没想到顾恒舟会突然说这个,晃了下神,随后笑眯眯的扑到他身上。
  顾恒舟的上衣已经全脱了,猛然被沈柏抱住很不自在,却还是本能的托住她的臀,低声说:“全是汗,别闹。”
  “一点都不臭。”沈柏说着在顾恒舟肩上咬了一口,恶人先告状,“谁让你要先招我的?”
  这么一闹,沈柏上午没能出屋,连午饭都是小七端进屋,顾恒舟亲自喂给她的。
  这几次两人都闹得比较厉害,没什么节制,顾恒舟自觉影响不好,下午就回营里去了。
  傍晚的时候,玄音拿着房契回来。
  他看中的也是一个两进的小院,院子不如沈柏他们现在住的这个阔气,但也不错,院子里还有一棵歪脖子枣树,玄音挺喜欢的,直接就买了下来。
  这宅子有点老,好多地方漏雨,要好好翻修一下,怎么也要个把月才能住进去。
  沈柏一点没有要催玄音离开的意思,很是欢迎他住下,还专门派了个护院帮他跑腿监工。
  因为那棵枣树,玄音想到一个点子。
  远峰郡已经多年不种粮食,但是可以种别的东西。
  这些土地如果不利用起来,不只是浪费,还会退化,越西和远峰郡之间有一条荒漠带,这些天玄音已经听不少人说这个荒漠的面积扩大了。
  如果荒漠的面积一直扩大,远峰郡不止会受战火侵扰,还会受风暴袭击,后患无穷。
  玄音想种些枣树。
  远峰郡和漠州只有一山之隔,但两城的气候大不相同,远峰郡的气候更干燥,日照也更强烈,这边结出来的枣子应该会比别的地方更甜。
  新鲜的枣子可以在城里卖,卖不完的则可以晒成枣干运到别的地方卖,保存的时间也比较久。
  沈柏对这个建议是很支持的,她想让远峰郡能有自己的特色。
  淮南富庶,是鱼米之乡,良产很高,西蜀虽然偏凉,但有蜀锦做门面担当,东原有无烟银炭,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支柱。
  远峰郡总不能只让人想到战火纷扰。
  两人性子都很爽快,沈柏当即派人去漠州购置枣树树苗,除了枣树,一些可能适合这边气候的果树树苗沈柏都让人买了些。
  沈柏出钱买树苗,玄音就出钱买了些空置的土地,再雇人做树农。
  不过果树的生长周期很长,没个三五年见不到效果,玄音和沈柏讨论两日,又让人买了些高粱种子。
  远峰郡的特殊性,让这里的百姓不敢种太多粮食,他们只能想着种一些不易保存的东西,这样即便是哪天真的又有外敌入侵也不会变成他们的储备物资。
  而且高粱可以酿酒,战时这些酒还能派上用场。
  所以沈柏和玄音还想办酿酒厂,培养些技艺精湛的酿酒师。
  两人做这些在城中闹出来的动静不小,城中百姓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每日凑在一起私下议论,都觉得沈柏脑子有病,好好地大统领夫人不当,非要去瞎折腾。
  刚开始翠娘还想劝劝沈柏,后来也就随着沈柏去了。
  一晃眼,就过了半年时间。
  今年风调雨顺,枣树树苗成活率挺高的,高粱第一年的收成也好。
  大部分的高粱都被运到漠州卖了,沈柏留了一车,和厨娘一起酿了十来坛酒,中秋节那天亲自送到营里给顾恒舟尝鲜。
  沈柏鲜少去营里,这次带着酒去,营里的将士都闹开了。
  顾恒舟自己留了一坛,其它的分下去给几位副将,其他没喝到酒的将士都挺眼馋的,沈柏许诺以后会让他们都喝上。
  一群人闹了一会儿便散了,沈柏在营帐里陪顾恒舟吃饭,把这大半年的成果说给他听:“顾兄,今年我花了好几大百银子,但一点回本都没看见,你辛辛苦苦在边关守了快一年,都被我败光了。”
  “酒酿得不错。”顾恒舟夸了一句,仿佛没听见沈柏的话,“按照惯例,年底陛下会给封赏,我不回京也会有人送来,钱的事你不用操心。”
  沈柏当然只是嘴上说着玩玩,听到顾恒舟说封赏,眼睛亮起,好奇的问:“京里要来人,一般都派谁来呀,我认不认识?”
  顾恒舟淡淡的说:“不知道。”表情很是寡淡。
  沈柏对这件事的期待减弱许多,半个月后,朝廷的封赏下来,沈柏早早地收拾整齐出门接赏,看见周珏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没忍住惊叫出声:“怎么是你?!”
  周珏挑眉,故意摆起架子,冷声道:“对钦差大人客气点,小心本官回去告你不敬!”
  你丫有什么好敬的。
  沈柏翻了个白眼,还是装腔作势的接旨谢恩,迎周珏进门。
  一进门,沈柏就迫不及待往周珏肩膀锤了一下,嘴角疯狂上扬,问:“来之前怎么不先捎个信儿?”
  “又不是小孩儿,这点东西半道上也没人敢劫,捎什么信儿。”周珏云淡风轻的说,在府上转了一圈,说,“我要在这儿住到年后再回去,给我收拾个干净房间。”
  “住这么久?”沈柏讶异,直勾勾的盯着周珏。
  周珏和之前的变化挺大的,他晒黑了不少,沉稳了不少,额角多了一道歪歪扭扭的伤疤,这几日忙着赶路,下巴也冒出青黑的胡茬,若是不开口,都看不出当初那个吊儿郎当的红痣少年的痕迹。
  周珏被沈柏看得不大自在,板着脸说:“看什么看,这是圣旨!”
  沈柏点头,把周珏带去早就收拾好的客房,趁他沐浴的时候,偷偷找到和他一起来的禁卫军打探情况。
  自从姜琴瑟被斩,周珏在京中就沦为笑话,不过他能力强,赵彻也倚重他,没人敢在他面前说什么。
  他现在升了瀚京的骠骑大统领,官位挺高的,也有不少人上门说媒,但他都没同意,至今没再另娶,不仅如此,平日若是有女人敢离他近一点,他都恨不得用眼神把人杀死。
  上一世成天在女人堆里打滚,这一世避女人如洪水猛兽,这差别也太大了。
  沈柏有点唏嘘,还想打探别的,这些人就一问三不知了。
  沈柏好不容易燃起的八卦心被掐灭在摇篮里,傍晚顾恒舟从营里回来,三人久违的坐在一张桌上吃饭,沈柏仗着顾恒舟酒量大,一个劲儿的劝周珏喝酒,瞧着这人有五六分醉意了,沈柏开始发问:“周大统领,两年多时间过去了,你真的心如铁石不打算再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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