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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今天又作死了吗?_51

  西军副帅的任命来得巧,然而鹿迷生却并不那么急着到军营中露面。作为吉祥物初时他还是摆了个吉祥物的样子,在任命一周后鹿迷生才悠哒悠哒地去西军点了个卯,面对西军各将领士兵或复杂或遗憾或蔑视的眼神,鹿哥熟视无睹,跟着监军宛如游山玩水般地逛了逛军营,日落即归家。如此几日,看他一直是点卯游玩的模样,对军营虽有好奇却不甚感兴趣,景佑帝派来的监军也觉得无聊,不过几日就放养了小忠武侯自行玩乐去了。鹿迷生等的就是这时候,监军不在的第一日,他挑翻全军营在众位士兵惊恐的小眼神中站在了高台上,监军不在的第二日,鹿迷生与西军众中郎将偏将军行兵法于沙盘上模拟,杀得众将军丢盔弃甲,在众将军们的拜服中他坐了上首元帅位,监军不在的第三日,鹿迷生抬着三箱子的小银锭子来到军营,发钱,整军容收军心,顺带踢了一串老兵油子,有前两天的威望支撑,又有棒与萝卜共行,鹿迷生此时此举无人敢反对。如此三日,半个西军已收服在手,剩下的只剩日久天长的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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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边开会,下边码字,今天写得急,我下次再捉虫
  第45章《侯府小娘子》十二
  谁都没料到鹿迷生能够这么迅速地在西军中站稳脚跟,等到王旁德得了消息拖着病体求景佑帝收回对小忠武侯的任命时,西军上下早已被鹿迷生训得心服口服,甚至于王旁德的几位死忠下属在忌惮着鹿迷生的同时不得不赞他一声治军有方。
  “虎父无犬子,”听着下属们的汇报,想到自个儿几个平庸的儿子们,病床上的王旁德不禁感慨:“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老忠武侯去后边境胡虏就不怎么安份,如今有了小忠武侯,可保边境平安无忧……只是可惜了……”可惜他是忠武侯,可惜他不能为我所用……
  当晚王旁德拖着病体就入了宫,声声哭诉当年承安门宫变时的艰难。景佑帝平生最厌人提起当年宫变事,王旁德此举不禁勾起了景佑帝心中隐秘。当年文昌太子以宫廷为饵联合济王肃王欲斩他于承安门,若非王旁德只怕他早已做了刀下亡魂。等到反杀济王肃王攻入皇宫,原以为自己即将大权在握,谁料面对的是自刎于大殿上的建武帝,文昌太子一身麻衣站在大殿前,笑脸如常,温文尔雅,躬身拜他为新帝。
  当日大殿前在场的臣子并不多,至今很多人都疑惑文昌太子为何让位,便是景佑帝自己也猜不透文昌太子那温文尔雅的皮子下藏了多少算计。只是闲来思考,若是当日文昌太子不让位他将如何,或许是将文昌太子斩杀于大殿前,收拾首尾道声“废帝失心疯所为”,等到大权在握再以美化修饰一番。景佑帝承认自己不算是个好人,他想到了那日在文昌太子身旁的鹿家长子,一身戎装英姿飒飒,全程眼含杀气箭指着他未曾放下——鹿家这一系一向是不满他登位的。鹿家长子的结局如何?景佑帝记起来了,大战间只需在后勤上迟发一个命令,就足以让那位赞誉满身的小将孤立无援万箭穿心而死。
  听着王旁德道苏御史其心藏奸,又道让鹿迷生执掌西军无异于将西军送于对方手中,景佑帝心中又摇摆起来。鹿家的人一向是军事上的天才,无论是老忠武侯还是鹿家之前战亡的两个儿子,都是以赫赫战功成就鹿家军之名,听王旁德道鹿迷生进入西军不过一旬就已收服半个西军,景佑帝惊讶之余又不免疑神疑鬼,一是疑鹿迷生忠心向谁,二是疑王旁德所言是真是假,锦衣卫与监军尚未有报,王旁德却急着入宫要他取消任命,景佑帝以己度人不禁怀疑是王将军嫉妒心作祟生怕西军众将士与他离心。
  王旁德跟着景佑帝可不仅是他登基的这十三年,早宫变之前他就与景佑帝连上了线,这位的脾性他摸得一清二楚,眼见得景佑帝摇摆之余看他神色不对,知晓景佑帝是疑上了自己排除异己,王旁德气得胸口一闷差点闭过气去。听景佑帝叫上了太医,王旁德老泪纵横地抓着他的手求他听自己一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王旁德换了悲情风,求景佑帝看在他时日不多的份上听听他的忠告:“鹿迷生建东坛组工坊,世间名声过甚怕是狼子野心!陛下万万不可予他朝权!!!”
  “不过小儿玩乐,将军庸人自扰了,”听王旁德言,景佑帝却并未放在心上,他周边早已有被买通的宦官洗过一番脑,听王旁德夸大其词,景佑帝其实更相信他周边的宦官所言,鹿迷生至今不过舞勺之年,便是通学诗书得大儒们一声赞,那也不过是有诗词之才,东坛讲学是一群酸儒谈诗论书于实务无益,便是名声大赞又如何?不过小道。
  听景佑帝这么说,这回的王将军当真是闭过气去了,他本就是重病之身,这一闭身体越垮连下床都困难,听着下属们道鹿副帅新制练兵之法,不过数日军容军貌焕然一新,王旁德哀痛之余大怮,哀呼一声“景佑朝危矣!”眼睛一闭竟是直直的去了。
  王旁德这一去,朝上又是一阵乱,便是之前御史提出的“老忠武侯通敌”事都给抛到了脑后——西军统帅王旁德的去世可比御史上谏严重的多,前者关系的是京城安危,毕竟王旁德执掌西军护卫京城多年,可以说京城布防几乎是出自他手,京城周边众多队伍将领多数人也是出自他军中,他这一去西军由谁执掌,京城安危可由谁负责就成了大问题。至于后者那个御史上谏,不过投石问路,莎姨娘之事,说得轻些不过是老侯爷的一桩风流逸事,毕竟如今的大月氏国主都换了人当,且还是个和莎姨娘有仇的;说得重些,却又可牵扯上“通敌”之名,投石问路之意就全看皇帝想如何。
  景佑帝暂且没心情去翻一翻老侯爷的账,王旁德这一去他本打算让安定侯暂代西军主帅一职,安定侯曾驻守西南,乃是边境四军主帅之一,改朝换代之后安定侯是最先拜下的军事主帅,他还将女儿嫁给了景佑帝当贵妃,可以说王旁德之后景佑帝能相信的将领只剩安定侯。谁料安定侯自西南颠颠跑来执掌西军,与鹿迷生打了一个照面就吓得落马还伤了腿,末了给景佑帝回复了一句“昨日祖先托梦道是进京有大难,今日落马方才信以为真,陛下交托,臣感恩涕零,奈何水土不服……”一句水土不服不知笑岔多少人,安定侯见到了小忠武侯被吓得落马,难不成这小忠武侯长得三头六臂面如黑盘眼如铜铃?
  还真有不少人好奇小忠武的模样宴会递了请帖来。时值京城菊花盛,安乐公主设了赏菊宴给鹿家也递了帖子。安乐公主的宴会常邀请各家年轻子弟与后宅夫人小姐,设宴是为一平台供众人联系交流,到了后来更约定俗成地成了相看会,各家子弟展一展文才武略,各家夫人相一相女婿儿媳。
  南慕曾道前世她在赏菊宴上一展诗才夺了头筹这才有裕王之后的百般偶遇,她原是想不去,架不住南柔关心她们的婚嫁大事,南慕不好冷了南柔的心,含糊其辞一句不知如何拒绝,结果是鹿哥开口道一句“有我在”解了南慕的不安。
  “此世已与前世大不同,”鹿迷生骑着马跟在她们马车边。马车是经马俊设计的减震版,倚靠在软垫之上品尝着南枝做的布丁奶糖与蛋糕,南慕掀了帘子冲鹿哥笑笑,道一声“我已知晓,哥哥莫要担心。”这些日子南慕已很少提前世了,鹿迷生忙于西军,东坛之事他交给了南慕,初时虽因她是女子受了不少怀疑,然而南慕两世经历,才情灵气不缺,诗赋上颇有见解,一段日子竟是混了个“嘉善先生”之名——有鹿哥提前与各位文宗大儒说和,大家心照不宣地为南慕掩饰,在外那些个鉴赏“嘉善先生”诗词的文人们多是不知道南慕是女子。鹿迷生尽力做了一个幕,在时机尚未成熟之前,他并不需要南慕去面对那些个因为男女之分而攻讦辱骂的狭隘人。
  今日的赏菊宴安乐公主请的多是年轻人,借公主府庭院做曲水流觞之态,以一袭屏风隔了男女,以酒杯为记,另取十数朵菊花,花中藏纸,分别为作诗投壶弹琴舞剑等节目……鹿迷生与南慕南枝来时由小厮丫鬟引路各自从东西廊进入庭院,男子坐东庭,女子坐西庭,偌大的庭院中间有屏风相隔,只见燕影花姿,却又不见真貌,此般设计颇有种朦胧之美,引得不少勋贵公子叫好。
  南慕南枝尚有些相熟的姑娘,一入西庭打着招呼与相熟的小姐们坐一块去了,鹿哥这边却是勋贵交际场上初露面,引得不少人好奇。入公主府先拜访主人,安乐公主成婚才五年,寻的驸马是个喜好诗词琴画的才子,两人都爱过闲散日子,安乐公主不问朝事年纪又轻,更没见过建武帝,见到鹿迷生安乐公主还赞一声“俊雅皎皎”,开玩笑道自己原先以为他会是个英武模样,驸马更是接了一句“三头六臂面如铜铃有门神之相”,一时气氛和乐,在场更有不少年轻人起哄拥上了鹿哥要比试比试诗词武功,年轻人都有好胜之心,鹿迷生组东坛掌西军之事在场人都听说过,不少人跃跃欲试想要在鹿哥这儿试试自个儿的斤两。
  年轻人争强好胜免不了态度激烈,鹿哥笑笑却是不打算与他们玩,此次他当真是陪坐来的,顺道看看南慕口中的裕王。根据南慕所说宴会中途裕王会出场,鹿哥并不觉得前世已发生过的事对如今而言只是一段记忆,前世的南慕已然受到了伤害,甚至这伤害延续到了如今,以鹿哥的性子,他更想来一段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有天道为他背锅设定的废帝脸,鹿哥觉得能搞事,如今而立之年的裕王定然是见过建武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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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侯府小娘子》十三
  裕王来时宴会气氛正热,安定侯世子梁翌舞了一曲剑博得满堂彩,不少夫人异彩连连打听着安定侯世子年岁几何可有订亲——因着安定侯平日里驻守边疆,安定侯世子此次也是勋贵圈初亮相。裕王来的时候正巧,他的出现更是令宴会添了一把火,若说之前的玩乐尚有不少人藏拙本着以和为贵的态度应对应对,裕王一来,立时有不少公子小姐卯了劲地表现,毕竟不少人觉得能入王子皇孙的眼是一桩好事,何况裕王登位的可能性极大。
  景佑帝的年纪不小了,登位之时他已知天命,而今十三年又过,在此世的人眼中景佑帝俨然算是老人了。皇帝老了,皇子们大了,不免有人心思活络站起了队想要挣一挣这从龙之功,而人往往会进入一个思维误区,比如说他们觉得皇帝死了下一任皇帝只会是皇帝的儿子,固然景佑帝的儿子们没一个算得上优秀,太子懦弱,固王残暴,裕王阴狠,靖王贪敛,一一比较来矮子里取长子,还是裕王更正常点,至少表现在外裕王对待文臣武将们更热情温雅。
  裕王侯着时间过来,在园中“不小心”巧遇了几位侯府小姐捡到了一方绣帕后才做势隆重地出场,捏着帕子向安乐公主说声“不小心冲撞了佳人”,众目睽睽之下做悄声一问,问得佳人乃是忠武侯府嫡小姐,裕王笑得温和,冲着屏风之后道声“本王失礼”,这才兴致盎然地加入游戏。裕王一来,这游戏也变了味,不知何意,公主府击鼓的下人们频频让菊花酒盏在南慕面前停下。
  今生宴会上所遇与前世已然不同,南慕藏拙并不想出风头,谁料一时园中休憩竟还是遇上了裕王,遭遇这一连串事深怕再走前世之路,南慕慌乱早已六神无主,等到菊花酒展频频停在面前,南慕手一颤,强掩心慌道一声“小女才学有限一时做不出诗”,不想裕王表现得怜花惜玉,道是“佳人有礼,本王愿替佳人罚酒一杯”,这一回,南慕当真惊恐失措到打翻了酒杯。
  南慕所为颇为失态,西庭当场不少夫人已偏过了头心下叹声“忠武侯府的小姐失了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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