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漫长的一夜（一）

  然而不管怎样，这都还是我第一次，因为同情和可怜而被女孩子选择吧？
  就是在两个人的针锋相对里头，故意选择示弱，反而还能够被对方所青睐。
  这才是真正的意外收获到什么才油然而生的满足喜悦。
  而以前每次都是主动去表现和争取。
  说是主动，其实就是出于什么胁迫之下的被动。
  可能那些被迫的感觉是来自于内心的患得患失吧？
  尽力地表现出我有什么，能干什么。
  我可以的。我一定行的。
  再怎么喋喋不休，卖力表演。
  举凡种种，都不过是在推销自己。
  把自己推向对方。
  然而却没有什么卵用。
  毕竟那些又不是多么稀罕和了不得的技艺。
  都是些以自我为中心出发的征服欲望。
  表面是个主动去索取的强者，实际不过是个小丑和弱者。
  而更加让自己痛苦的是，自己偏偏又能够清醒地认识到这样残酷的事实。
  在我失去了年轻和美貌，还有高大英俊这些青春期的特质以后，就再没有女孩子在初次见面时那看我的第一眼就爱上我的了。
  也就是说没有什么一见钟情的机会来呼唤我了。
  很可能她们连多看几眼的兴趣都没有了。
  很简单地就是因为和她们心目中爱慕的对象相去甚远。
  不消再开口询问什么，也没有兴趣看我什么样的才艺表演。
  仅仅是这样，我就已经失去闯进她们心扉的机会了。
  也不需要一再地确认她们的心意。
  就看看她们的眼神里。
  偶尔瞟我一眼的时候，完全没有什么激情的小星星就可以确凿无疑地得知了。
  所以在那之后的勉强再要表现，最多只能算是冥顽不灵的习惯性动机。
  也部分地因为自己已经积重难返，难以改变了。
  要再深入地研究其原理，基本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一直是在盲人摸象。
  或者就是纯天然而又原始质朴的想当然。
  对于女孩子们，我其实一直都是不懂她们的心思的。
  也懒得去猜。
  更不要说主动去迎合。
  所以每次都只能算是歪打正着。
  而感情的事情对我来说，就成为了天生就是靠运气吃饭的赌博行径。
  我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大情圣，某个时刻离开了爱就痛不欲生。
  得不到她就整天的茶饭不思心神不宁，整晚的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不过就是求爱上瘾到了嗜痂成癖那样子的欲罢不能。
  不想再进一步地要狠狠地贬低自己，可能也不需要。
  但事实就是越是贬损自己，越能清醒地看到自己的真实处境。
  虽然说多数时候看清楚那些境况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大不了也就是心里偶尔的会稍稍坦然一些。
  但这也只能算是性质同样的另外一种欲罢不能的爱好了。
  “hey，难道你不想进去坐坐吗？”
  猛然间抬头，才发觉我们竟然是边走边说的。
  而现在已经到了那家咖啡厅的门口了。
  也就还记起来她说是要开工什么的。
  而且怪不得刚才她还在说什么，
  “等我下班。”
  难道她真是接替之前那歌手来驻唱的？
  于是就明白过来。
  为什么她要一直说什么没有时间喝一杯。更不要说是去其他地方逛逛了。
  不过又懒得去问去求证。
  我又不太关心那些真真假假的借口。
  而且大不了多等一会儿答案就会自动揭晓了。
  进去坐坐也无妨。
  反正对于她和这家店我也是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
  相反地，自从上次在里面被人亲吻开始，心里面就觉得这咖啡厅注定是要和我有些缘分纠缠的。
  目前也没有任何抗拒的感受。
  再说了，反正要来的早晚都要来。
  就算迟来得再晚都不太紧要。
  不过最好是有什么就让它们都一起来就是了。
  迈开今天第二次进门的步伐，刚刚进去它的大门。
  突然之间，就有了另一种预感。
  就是今晚，这一夜。
  注定是会很漫长而精彩的。而且要发生很多的事情。
  搞不好以后的人生都要改变。
  那样的话应该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吧？
  因为我老是觉得，自己一辈子里面，总要有那么几个人的出现。会要影响到我。还有我的生活的。
  而说不定那才真是我生活的意义。
  不过不是简单的她会赋予我什么意义。而是她和我一起来改变和创造的。
  再这样想下去，就开始暗自庆幸。
  虽然之前并没有什么要熬夜通宵达旦地狂欢的准备。
  还好明天的航班是在接近中午的时刻。
  所以再怎么的花样百出精彩纷呈，我也有足够多的时间应付。
  身体和心理上都耗得起这一晚。
  不是我早有先见之明，才做出了那样的预定。
  而是我已经有些害怕了那些要么很早要么就很晚的班次。
  之前已经无数次地扰乱了自己的生物钟。
  其直接后果就是，我会花更多的时间来消化身心的倦怠和不愉快。
  还不算动员许多额外的精力来不停调校自己，以便回归到正常的状态。
  所以现在再要我为了那些落花流水一样汹汹无情又无意的航班，还有不太热衷的行程而寝食难安。
  我还真是有些不情愿了。
  进去以后，就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来。
  她已经在招呼我一声之后，径直去了后台区域。
  看看时间，真是不早不晚，刚好八点。
  不过无论是唱歌跳舞还是dj的出场都还太早。
  就连要做乐队成员都是时间充裕得很。
  她要这样撇开我去后台准备什么呢？
  做换班的酒保，倒也是有可能。
  只是以她的美貌，怎么都是大材小用了。
  唉，管那么多呢。
  摇一摇头。
  反正不管是要在这里做什么岗位的工作，她现在都应该是去准备化妆更衣什么的了。
  而且至少今晚她就是要呆在这里的。
  所以她终究也是跑不掉的是不。
  只是在这有些尴尬的一个人等待的时候，自己也不知道喝什么好。
  反正咖啡我是不想再喝的了。再喝最后真的很可能就是彻夜难眠。
  也没有什么想吃的。
  这里的菜式以西餐为主，味道也只是一般。
  而且我的消化系统也没有好到少年时候那样放下筷子一阵以后，就要喊饿那样的夸张。
  就简单随意的先来了一瓶啤酒。
  环顾四周，人还不多。尽管是周末。
  主要是没到高峰的时点。
  正常情况下，大概还要一两个小时，人才会慢慢地多起来。
  而乐队的话，可能至少也要半个小时以后才开始节奏舒缓的表演吧。
  我也不着急。
  也不过就是几个小时。
  也许在那以后生活就要掀开新的一页了。
  我现在既想看看她还能够给我哪些特别的惊喜，也还隐隐有些对于未来的期盼。
  说不定一不小心就真的会等到自己人生的转折呢。
  而之前挥霍的那些日日夜夜，也只是因为而今终于等到了她的出现，才可以算是没有绝对的虚度了吧。
  这倒是阴差阳错给了自己的过去一个交代。
  人心就是这样的奇妙。
  对于同一种生活方式。
  在你没有自信到了心里没有什么底的地步时，你自己都会说服自己去相信，那真的只是在浪费时间、挥霍生命。
  而一旦稍微有些收获了，觉得自己可以马上就松了一口气。
  心情马上就开始反弹。
  以至于有些小小的自信心膨胀。
  不仅是开始相信起结局会是预期的美好，更已经有些沾沾自喜于自己早就做出了那些宿命一般正确的选择。
  我真的就有些鄙视自己这样善变的态度了。
  还那么斤斤计较于细枝末节的点滴得失。
  往往越是把得失看得太过重要，越是会更加容易地患得患失。
  而那些所谓的重视和深具忧患的意识，也都是同样的没有什么卵用。
  除了把自己搞的更加神经兮兮的草木皆兵以外。
  悠闲自在地喝了几口啤酒，不自觉的就要回想起她刚才说的一些话。
  说不想了解她更多，那是在自己骗自己。
  何况她的不少语言本身都是很有趣的。
  可能对于她们来说，那些语言和对话，也像是精致的衣着服饰，还有装扮妆容一样的存在。
  都是装点和完善她们的漂亮的羽毛吧。
  简单的想象中，她们也会因为那些言话而更加容光焕发，魅力四射。
  才会让身上那些本就非常强烈的感染力更生添出来双翼，瞬息之间填满了方圆周边的天地。
  或者甚至就是不翼而飞，不胫而走。
  同时，她也有很现实的一面。甚至多数时候都是冷静而理智。
  有些话既是在提醒我，也像是在反问她自己。
  “而且为什么都不问我是干什么的呢？”
  “难道你不怕被骗吗？”
  现在回想起了，我倒是想问问她。
  “那为什么你也不问我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而对于她们的工作，我现在可是一点都不会有什么兴趣。
  也更不会在乎。
  那并不能说明什么。
  根本就是和什么心性责任感不沾边的。
  更不会是有什么关于自身性格特色的标签一一对应着的。
  最多只能证明她还有一个稍微正常的作息时间表吧？
  joy有工作，只是不算太好。
  待遇和地位都很一般。
  linda有待遇好而且又很体面的工作。
  kestlyn和shawn都有更好的稳定的政府工作。
  但她们之中，有的是我得而复失，虽然很可能就不是我的过错。
  有的我则是早早就错过了，再想怎么样都是枉然。
  还有的却是我迟迟不愿意牵连起来的。
  总而言之，工作再好再坏，我也不会因此而心生出额外的喜悦或者厌恶。
  更不会在她们每个人的记分牌上面，加上或者减去几分。
  所以她们是做什么工作的，对我来说到底能够有什么影响，又能够算得上有什么要紧之处呢？
  很不客气地说，关于她们自己还有她们的家庭和背景的所有一万个细节，都还不如能够稍稍提高一个百分点那对她们真实脾性的把握的准确度。
  来得更有现实意义，更让我感兴趣一些。
  何况现在就大致可以明确她的工作。
  也是这样飘荡和灵活的类型。
  也许就是这样经常性都要出没在夜间和这等暧昧和欲望充斥的场所。
  甚至可能她并不会比june那些女朋友来得高尚一点。
  尽管毫无疑问地她要比她们要漂亮可爱许多。这个就是那么的一目了然毋庸置疑。
  但我却奇怪的一点没有什么嫌恶感觉。
  而且也没有因为她的工作和我想象中的落差太大就会觉得有巨大的失落感。
  看来自己骨子里还是以貌取人。既是势利眼又还现实。
  就是因为她很漂亮，所以以前的看法就可以瞬间一百八十度地扭转过来吧？
  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是个相当成熟的男人了。
  对于周围所有的事件和人物，都有着自己稳定的看法和主张。
  而且一般情况下，对外界的各种诱因都是可以不为所动。
  但再怎么装，也敌不过一个她这样颠倒众生的美女诱惑一下。
  所谓强大的心防，阵线什么的，不过就是分分钟土崩瓦解的节奏。
  也许自己的世界观里，不过就是只有各色美女充斥那样的满足才是最高真理。
  这才算是自己真正的本性吧？
  至于再要说到什么欺骗。
  我还会在乎又来什么人欺骗我吗？
  joy最后那样对我，还不算是欺骗吗？
  各式各样怪异而真实的诱惑，算不算得上带着欺骗的意味？
  而这里也没有什么酒托和酒水销售的说法。
  她也不可能靠卖酒为生的。
  我点再多的再贵的酒，也只是照顾了酒吧老板。
  里面的小费提成，只有很少一部分是分给酒保的。
  真要充大方请她几轮酒，那也对她没有什么直接的好处。
  而且她这么漂亮出众，根本不需要招蜂引蝶。随随便便哪里一站，就是有不少的男人趋之若鹜，主动要请她喝酒。
  所以她又可以骗到我什么呢？
  就是那全无新意的单纯的酒精款待？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时间还是算过得很快的。
  乐队已经出场了。
  但里面竟然是没有她。
  也还是没有上次那个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