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生日（一）

  “frank，，wakeup，咻咻…唔。。”
  我懒懒地不想睁开眼睛。
  joy现在喜欢每天早上来弄醒我。用她的长发，逗弄我的鼻孔。然后总爱把那长发在我胸口上辗来辗去。
  如果我还是不理会，她就会大惊小怪的叫，
  “frank，你是一只怪物啊。居然没有心。”
  然后调皮的摸摸，
  “左边没有，右边也没有哦。”
  往往这时候我就会配合地睁开眼睛，温柔的抚摸她的长发。
  “因为我的心在你那边啊。”
  “讨厌哦，我的头发都揉断了哦。”她就装作要拍打我的胸膛。
  “是吗，让我吹吹。”我作势欲吹，嘟起得嘴却巧妙地噙住她的耳垂。
  小巧圆润的耳垂，珍珠一样的光洁，小章鱼一样的鲜美——每次品尝她的头上或者身体的某一个部位，我总是想起食物鲜美的味道。
  我就觉得那比我以前最为喜爱的白灼小章鱼的味道还要鲜美，迷恋不已，不能自拔。
  有一次我兴高采烈地为joy描述这些味道，她则是一脸恼怒，不知道怪我亵渎了她还是我这怪异的通感。
  “stop。”joy装作抵抗，她知道下一步唇就会沦陷。
  “今天还没有背bible给我听呢！”
  “好吧，今天我背yeats的《whenyouareold》。”
  尔后我就轻轻在她耳边，舔吻她白的几乎透明肌肤下清晰可辨的血管，背诵起来，
  “howmanylovedyourmomentsofgladgrace，
  andlovedyourbeautywithlovefalseortrue；
  butonemanlovedthepilgrimsoulinyou，
  andlovedthesorrowsofyourchangingface；
  ……….”
  joy静静地听，漂亮的眼睫毛一闪一闪，慢慢眼睛里就有了一些雾气。
  “frank，如果我以后老了，你也会这样爱我吗？”
  “当然了，我也会爱衰老的你。即使你那时眼睛昏花不再明亮，即使你的脸布满皱纹，身材臃肿或者干瘪。”
  我根本无法想象joy，这么完美的恋人。有朝一日也会有老去的一天。
  我不愿意，也不会想的到那时的模样。我唯一能够想到的是，我眼里的她，始终是不会有那样的情景模样。
  至少，我的衰老，已经先使我无法察觉得到她的老去。又怎么能去想象得到呢。
  “为什么呢？”她出奇的冷静。
  “因为只要你爱我的心不变，我们的爱也不会变啊。”
  我觉得心才是我们唯一不会老去的身体部件。
  “如果以后我人也老了，心也不再爱你了，你会怎么办呢？”她又似调皮，又似深思熟虑。
  “怎么可能？我会一直照看着你的心，只能和我一起相爱着衰老哦。”
  我无法想象会有那样的情况。其实那样根本就不会合逻辑嘛。
  怎么可能会在她老了以后还会变心。设想一下已经一起走过了那么多岁月，经历了如此浓重的风雨。
  既无可能，更不必要。
  我看过无数关于男女情变的桥段，但所见最多还是女子的变心，移情别恋。
  记忆之中，最为深刻的应该是来自k国的电影《春逝》。
  永远忘记不了，那台词说的满腔悲愤，却又思绪沉重。像是沉甸甸的双腿，迈开了又走不动的迟缓。
  “变了心的女人，就像是已经开走的巴士，再也没有办法挽回了。”
  我认为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都说女人柔情蜜意，但真的变了心就是坚硬果决，既没有一丝半点的犹豫，更不会还有一个回光返照的缱绻环节。
  女人到了那一步，是绝对不会再有回头的。这份心狠，纵然是无法拿出来和男人的世界比拟一番，也算得上可圈可点。
  我就想以后断然是不要逼迫自己的女人走到那么远的地步。
  却不曾想到，女子要那么做，是不一定要人逼迫的。
  她微微一笑，不再盘问下去。我没有把她这些话放在心上。我们很快就陷入了热吻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joy温柔地推开我。
  “我回去工作了，你先去吃早饭吧，要乖乖的哦。”
  “我一直都是乖宝宝好不好？”我好无辜地眼巴巴看着她。
  她扑哧一声，又被逗笑了。
  “自己夸自己乖不算数哦。下班后我们去***吃晚餐吧。”
  “好啊，你想吃什么啊？”
  “哼，你来想吧！这个就算是今晚的考试题目。”
  “what???给点提示好不好？？”我冲着她花朵一样颤抖着离去的背影大叫。
  不过这难不倒我。在餐厅吃早午餐时，我悄悄查看了她的facebook。
  哈哈，今天是joy十九岁生日哦。因为f国没有初中，小学高中就直接大学了，一般顺利大学毕业都在十九岁左右。
  真是天赐良机，美好的生日啊。我一边暗自庆幸，一边苦思冥想怎么帮她庆祝。
  想着她一直以来对我的种种的好。她的美丽温柔，她的清秀，激情，满腔情意激荡不已。
  时间过得真快，不来我以为这三个月的等待会是漫长的折磨，却没想到一路柔情掺杂竟然也是光阴似箭。
  难怪joy会和我定下这约定。过完今晚，她就十九岁了。虽然法定的婚龄是二十一岁，但是民间都默许十九岁以后就订婚同居，甚至是生儿育女。
  作为一个天主教国家，这应该是最大的不成文的宽容了。我仿佛看见了以后的幸福生活一步步朝我走来。
  只是希望我没有多想，我的幸运之神。
  “hijune，帮我一个忙。”
  “ok，”电话那头的june似乎在搬运什么重物，刻意克制着粗重的喘息，那么辛苦的不想发出声音。
  我顿时明白了，但还是忍住厌烦，给他交代今晚的安排。
  午睡了一小会，我匆匆起身，径直去ayala，马尼拉最好的shoppingmall，没有之一。
  这里确实能买到欧美主要品牌的奢侈品和珠宝。
  置身其间，刹那间真的有回到香港或者东京的感觉。
  我准备买一个卡地亚的白金女戒。
  “hisir，whatcanidoforyou?”一个高挑的销售小姐靠近正在打量戒指的我。
  抬头看了她一眼，还算漂亮。脸庞秀丽，妆容精致。
  难得的，唇膏只是淡淡的玫红，而非大多数销售或者服务员的浓艳的红。
  看上去还算年轻，估计二十出头。我饶有兴趣地打量她黑丝包裹的长腿，真的又直又长，又没有穿其他人必穿的高跟。
  这样的女孩一定是对自己深深具有自信。
  “hisweat，youaresobeautiful.”我由衷地称赞了一句，就低头看起戒指来，朝她说了一句，“来帮我选一个女戒。”
  “先生喜欢什么款式的？”
  “不是我喜欢。我们一起想想，她可能喜欢什么样的款式。”
  “哇。我可能不会想到哦。我不是她，都不认识她，也不了解她哦。”
  “好吧，假如你就是她，你会喜欢什么样的，哪一款？每天都看着这些珠宝，难道你就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吗。”
  “这样啊？老实说我还没有喜欢过这里的什么呢？”
  我诧异的抬起头来，她只是坦然的迎着我的视线。轻轻解释道，
  “可能先生你还是不太了解本地人哦。”
  “什么问题呢？”
  “本地人几乎从来不会买这些品牌。订婚结婚什么的，都是选择本地的白银首饰。c国人会更喜欢黄金的多一些。戒指，项链，胸针胸花是主要的饰品。你看我的胸花，白银的而已。”
  “为什么这么偏爱白银？”
  “不是偏爱。可能是历史的原因，大家都习惯了，这朴实低调的装饰。岁月久了，擦一擦就会干干净净，颜色还是和刚买时一样，不需要你做特别的清洗抛光。”
  “就是这样的好打理维护，就像我们f国女孩子那样，很容易的爱与被爱，不昂贵却依然甜蜜，平淡却长存的感情。”她突然有点激动。
  “哇。。。。”我无言以对，尔后又有些结结巴巴。
  “我只是来买个礼物而已，对不起啊，如果引起了你什么不好的回忆。”
  “对不起啊，先生。我真不是个称职的销售，我只是在惊奇你的想法，又突然感叹女孩子们的命运。”
  我本来还想问问她口里的命运，毕竟我见惯这阳光明媚下女孩子们笑颜如花。
  也许她们都把伤心都藏到了深夜？
  但我想早点办完这礼物的事。于是，我就跳过这个念头，问道，
  “那么你觉得我送什么样的礼物好？今天她生日，我们认识快三个月了，我本来想买一颗戒指，放进蛋糕里，我订好了海鲜餐厅的座位，买好了进口的玫瑰花。”
  “哇，先生，这既浪漫又奢侈啊。冒昧的问一句，你准备在生日之夜向她求婚吗？”
  “很奢侈吗？”我下意识问道。“等等，你说什么？？求婚？”
  “对啊。这么奢侈的庆祝，难道不是为了求婚？对我们来说，这就是求婚的前奏啊。而且即便求婚，卡地亚的戒指也是太奢侈了。最便宜的一颗就是三十万哦，而马尼拉城中心的公寓才五百万不到。”
  我突然有些迟疑。倒不是因为她所作的和公寓的比较，戒指和公寓毕竟各是各的东西啊。
  我只是突然想起，今天只是生日礼物，joy约定的三个月还剩下了不到两周。
  我那么确定她会选择和我留下来，但今天却注定不能订婚啊。我问销售，
  “生日当天我可不可以和她订婚?”
  “先生，我不知道她是否像你爱她这般爱你。不过，这么快的订婚，连欧美的退休老人都不会做哦。而且，他们也很难得买奢侈品牌的戒指呢。”
  她的眼睛里竟然有一丝怜悯。真是可恨，好像我被人欺骗着来买礼物一样。但我真的没有了自信。
  就像她所说的，我今天花一套公寓的十分之一或者更多，却只是算一个生日礼物；如果以后订婚或者结婚，我该送什么呢？
  我不是富翁，即使joy也从来没有要过什么贵重饰品。
  我第一次给出不伦不类的礼物，能够保证以后每次的心意都更贵重和特别吗？
  “先生，”她看着我的犹豫，认真的说。
  “不用想太多，其实无论你给她什么，她都会非常开心的。因为你花这么多心思，又是鲜花蛋糕又是大餐，已经很美好了。很多本地女孩子，也许一生都没有幸运享受到这幸福呢。”
  “如果是我，也会很感动的。如果真的还需要送礼物，就选我们f国出名的forever银饰吧。选一朵白银的胸花，她每天都可以把你的心意，挂在不同的衣服，而你每天也可以一眼看到。”
  她真是说的太好了。我真诚的向她道谢，又在她热情陪伴下去那forever柜台。选好了一枚胸花，用多颗白银小珠子点缀成的心型，一边装点着紫色的珠子。我一眼就喜欢上了。
  “先生好品味，我也喜欢这一款呢。叫心的海洋。”
  她们把它小心翼翼包好，又装进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再递给我。
  “对了，先生我叫jeney，希望下次再见。”
  “好的，谢谢你jenny，我是frank。”
  看看时间还早，我打电话叫june先来接我去餐厅看看。
  那是在海边的sm购物中心，号称亚洲最大的购物中心。
  但我觉得它最好的部分还是这海边的林立的餐厅。
  海风徐徐，夕阳西下。和心爱的人坐着这里，吃着美食，你就会尝到幸福的滋味了。
  june办事还算是利索。我定的花，蛋糕都取来了。
  他那说过无数次在club里唱歌的朋友，christin，我千叮万嘱一定要选看起来最清纯的那一个，也坐在车里。
  于是我们一起先去餐厅简单布置。
  “frank，你是准备向她求婚吗？”june问我。
  “不是啦，都告诉你是庆祝生日。”
  “先生，你可真大方啊。june，为什么不把先生介绍给我，我出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年轻大方，还长得好看的客人。”一旁的christin半真半假的插嘴。
  “christin，我试过了，但frank只喜欢joy一个人哦。而且快三个月了，即使joy什么都没有给他。”
  “哇。。frank，你是一个好人，但是joy这样对你不公平。”
  “为什么呢？”我并不觉得啊。
  “christin，你不用和frank说这些。他就是这样一个好人，但一点不理解，也不遵循m城的rule。”june怕我生气，劝阻道。
  “好吧。如果，我是说如果，哪一天她伤了你的心，请一定记得我会好好治疗你的，frank。”
  “june，你不会生气吗？christin居然当着你的面这样说。”我问june。
  “怎么会，frank我一直说，你是一个好人，我不愿意你受伤。我一直都在努力地介绍女朋友给你啊，christin喜欢你很好啊，她要和你在一起就能幸福了。”
  我看着他和christin的一脸认真，无语的沉重。
  嗯，这个关系真是乱啊。这是怎样的感情呢？
  谈不上爱吧？又可以轻易在一起，哪怕和别人一起分享。
  如果马上分开，投入别人怀抱都不伤心，反而彼此祝福。
  “frank，这是一个不同的世界。”june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低沉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