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厨房的两位厨娘看到秦冉进来，那也是满面的欢喜。她们这些人的厨艺实在是比不上二姑娘，偏生二姑娘心善，每次做菜都叫她们看着，还说若是学了就是她们自己的本事了。
所以她们二人最是喜欢看到二姑娘了，这里又能拿钱又能学做菜，那是再好不过的去处了。是以不管其他家花了多少钱来挖墙脚，她们都是不同意的。开玩笑，再好的待遇，那也没有新菜式吸引她们啊！
只不过两个厨娘其实还是有竞争的，因为她们想要将来都能跟着二姑娘出嫁去，是以平日里总是想要越过对方讨好二姑娘。
可惜了，二姑娘平日里经常都忙着功课，她们讨好人的本领也比不上那些丫鬟们。哎，徒劳奈何啊。于是，每当秦冉来厨房的时候，两人都很是积极，就指望着二姑娘更喜欢自己，出嫁的时候带上自己呢。
只不过秦冉从来都没有察觉到这件事情，她认为厨娘们的热情是因为天生就性子好，所以每次来就是做菜，做完了就走了，一点都不给厨娘们讨好的机会。哎，徒劳奈何啊。
今日，也同样是如此。
被两个厨娘挤出来的连打下手都没有机会的杏月和橘月对视一眼，而后笑了。哼哼，二姑娘还是更喜欢她们二人的！
秦冉：鸭子鸭子鸭子，好好吃的鸭子！
嗯，她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鸭子，什么都顾及不上了。
正院里，秦岩和柳氏正在说话。
柳氏微微皱着眉：“不知道为何，昨日里，我总觉得沈夫人（张氏）对我很是热情啊。”沈家毕竟是世家，她的娘家柳氏都是赶不上的，更不要说秦家了，因为秦家就是因为她的夫君才会起来的。
如此，似乎都没有必要对他们这般热情？
“是吗？”秦岩微微压抑，“沈大人倒是一般的态度，不过却也是同朝为官，还是蛮客气的。”
“也许是因为沈夫人性子热忱？”柳氏自言自语，而后又摇摇头，“不可能啊，圈子里的夫人们都是知道的，沈夫人向来都是只对着自己看得过眼的人热情，其余人都是不冷不热的。”
秦岩想着沈宏明完全没有任何异样的态度，应当不是因为他们家有什么需要拉拢的，而后说道：“约莫是因为沈郎君？便是我也是知道的，沈夫人对自己的儿子很是看重。沈郎君和阿冉也算是朋友了，所以爱屋及乌？”
毕竟昨日里阿冉和谁在一起，他们夫妻也都是知道的。虽然很是惊讶他们家阿冉一下子就沈郎君卢郎君有交集，但是想想他们女儿无敌可爱，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是的，滤镜足足有十米厚的秦家人全都深深地认为，他们家的阿冉就是最最可爱的，不容辩驳！
柳氏点点头，“说的也有道理，我们家阿冉这般讨人喜欢，沈郎君应当是将阿冉当成朋友了。”
秦岩说道：“如此也好，阿冉多交几个朋友，也多一些选择。”将来他们家阿冉的夫婿定然是要在岳山书院中选的，但是往日里阿冉从不认识那些郎君，也无甚交集。
现在好了，阿冉和沈郎君等人都是好友，将来也能认识其他的郎君了，说不定就看中一个好郎君了呢！而且有沈郎君在，凭着他的眼光，人品自然也是不用怀疑的。
嗯嗯，真是不错呢！
柳氏经秦岩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她的阿冉啊，还是太内敛了些，都没有认识几个郎君呢，将来挑夫婿就麻烦了些。她自己是看上了夫君才出嫁的，自然也是希望自己女儿也能如此。
她这些年来过得很是舒心，也许秦家的显贵比不上娘家，但是却叫她过得很好。夫君上进努力没有坏心思，儿子女儿都很是出色并且孝顺。柳氏过得好，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女儿也是如此的。
一旁的秦睿和秦听着爹娘说话，不由得看了对方一眼，而后无奈叹气。爹爹终日里都是和工部那些注重技艺的人打交道，实在还是心思简单了些。娘亲也是，向来都是把人往好里面想。
难道他们都不觉得沈夫人的热情其实很有问题吗？明明救人的是沈渊，应该热情的人是他们啊？
秦睿和秦婉再次叹气，家中爹娘和妹妹都太过于单纯，看来还是要看他们的了。好生无奈啊！
沈家，张氏看着秦家送来的谢礼，满意地点头。这些东西虽然贵重却也不会过分，用来感谢自己儿子救了他们女儿很是合适。既能够叫人感受到他们的感激之意，但也绝不会叫人觉得他们是要攀附。
张氏非常的满意啊，虽然她认为只要儿子喜欢，女郎只要没有品行问题，那就什么都好。但若是将来的亲家很是知情识趣，不会带来什么麻烦，那就再好不过了。
沈宏明不太明白为何张氏会这样满意，明明也不是什么稀世罕见的珍品。张氏系出名门，又是沈家掌家，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何必这样满意？
张氏翻了个白眼，“我是觉得我们儿子没有救错人，秦家是个好人家，所以才会满意的。”想要她说实话？那是不要想了，不可能的，呵！等到将来事情定下来了，再看吧。
反正谁都不能勉强她儿子做他不乐意的事情，不管就算是沈宏明，她也会叫他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的。
不过是收拾个男人而已，有什么难的，呵！
沈宏明对于张氏的嫌弃早就习惯了，他知道她看不惯自己的胡子。但这是男人的尊严，不能够剃掉的。“我还有些公务，先去一趟书房。”
“去吧去吧，”张氏很是不耐烦，“不要来烦我了，我也忙着呢。”
沈宏明微微憋气，然后走出了正院。自己当初怎么就会认为这是一个端庄大气的贤妻良母呢？嗯，人果然是很有欺骗性的。不过毕竟是自己娶回来的夫人，还能如何？
忍着吧，男人，没有什么不能忍的。
沈渊练习了一边剑术以后就来到正院，而后就看见了沈宏明颇有萧索的背影。他不由得笑了笑，怕又是在娘亲那里吃瘪了吧。看了太多次了，都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了。
这样想着，沈渊走进了正院。
“儿子，快来！”张氏看到沈渊进来了，刚刚面给沈宏明看的脸色登时就没有了，“是秦家送来的谢礼。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阿冉的挑选的东西呢？”
自从昨日以后，张氏对于秦家就更是满意了。这样夫妻恩爱，家宅安宁的家庭养出来的孩子绝对差不了。于是，她干脆就也直接叫上了阿冉了。反正日后也是要这般叫的，到时候还不用改口了，多好啊。
沈渊看了一眼那些礼物，笑着说道：“阿冉怕是不知道的，所以这里没有阿冉挑的。”
张氏疑惑，“为何这般说？”
沈渊想到秦冉，眼底便带着温柔的光和笑意，“阿冉心性纯澈，我一看就能够看透。所以，若是她知道送谢礼这件事情，昨日里我就知道了。”
张氏反问：“也许昨晚备下，今日送来的，那也么昨日你们见面，你自然不知。”
沈渊笑笑，“这些东西备下总需要时间，难道晚上开库房？。”
张氏无奈，自己这个儿子，总是辩驳不赢呢，也不让让自己亲娘。
作者有话要说： 青螺鸭：鸭腹中先放大葱二根，再熟青螺填入，多用酒、酱烧，整只装碗。（调鼎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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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糯米鸡圆
“去去去, 出去做功课去，和你爹那个老头子一样，见天的气我。”张氏无奈地横了沈渊一眼, 她的儿子啊, 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说话实在是气人。“你还是快些将人家女郎骗回来陪我吧，不然啊，我被你们父子气死了要。”
“是。”沈渊笑笑，而后拱手行礼，而后离开了正院。他其实很想要说那个不是骗，是娶。只不过，娘亲并不会承认便是了。
沈渊离开了正院以后并没有回到自己的院中做功课，他的功课早就在放假的第二天做好了, 根本就不会留到今天。他朝着沈宏明的书院而去, 因为他知道, 父亲正在等着自己。
“你来了。”
果然, 沈渊进了书院，便见着一直在等着自己的沈宏明。他拱手行礼，“父亲。”
“嗯。”沈宏明放下了手里面的书, “昨日的龙舟比赛，想来你应该察觉到其中的怪异之处了。”
“是的。”沈渊直直地站着, 身子板正，就像是山间的青竹一般，“想来，或许和岳山书院的马群失控有关联。”
沈宏明满意地点头，“是，的确有关。”不愧是自己的儿子, 洞若观火。沈家有他在，将来几十年都不必发愁了。“岳山书院一事，圣上下令祥查了，而后昨日又发生龙舟被凿穿了一事，从中发现了这其中的相关联之处。京城怕又是一场风雨，明日你去了书院以后，不要理睬这些事情。”
虽然他认为自己的儿子应该知道这些事情，但却还是不必过早地搅和到这些风风雨雨当中。毕竟仍旧是少年，手段和心性还是比较稚嫩。若是贸然搅和进来，难保不会受到波及。
这个，是沈宏明绝对不想要看到的。沈渊是沈家的完美继承人，绝对不能够有半点闪失的。
沈渊却是说道：“父亲，您当真认为只要身处在岳山书院之中，就可以躲避风雨了吗？”
即便岳山书院的私底下有人守着又如何，即便岳山书院相较于其他地方跟我给清净又如何？大风大雨来临的时候，有岳山书院的遮挡，也不过是感受的多少的区别。
没有真正地避世，就无法完全逃开，这是沈渊早就认识到了的。
沈宏明深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良久才叹了一口气。他的儿子啊，成长得实在是太快了，倒是叫他这个父亲有些措手不及啊。“莫要随意插手，不要牵连己身。”
沈渊应声答道：“是。”他只是应承了父亲的话，但若是有不得己的情况的话，他还是会酌情的。
沈宏明头痛，儿子太聪明，其实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啊。
从书房出来以后，沈渊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正好小厮来寻，照例问他们家大郎君晚上想要用些什么菜。沈渊本想要说随意的，但是想到了秦冉，便顿了顿，而后说道：“上一道糯米鸡圆，其他的随意吧。”
她那般喜爱吃食，也用心钻研，若是自己往后能够与她多有些相同话题，她应该也会高兴些吧？
“是。”小厮微微讶异，而后应下，这才离开了。
三日的端午假很快就到了，学生们又要回到岳山书院之中了。看着眼前的长长的似乎都要看不到尽头的楼梯，秦冉无奈地叹了口气。每次回到书院的时候，总是给她一种在前世的某个城市上学的感觉，那简直就是山路十八弯啊。
哎，幸好岳山书院要求学生全面发展，她的体能也是不错。不然的话啊，每次上学爬山都累惨了。
秦冉这样一边想着，一边往上走。她不由得用上了书院夫子教授的吐纳，这会让她更轻松些。其实不仅是她，其他的学生也都是如此的。
“当——！当——！当——！”
糟糕了，备课的铃声，很快就要上课了！再不快些的话上课就要迟到了，迟到的话可就惨了。
秦冉急匆匆地往上跑，她可不要去打扫马厩。虽然马儿很可爱，但是它们的嗯嗯实在是太臭啦！
不仅是秦冉，其他的学生也都在匆忙往上赶路。开玩笑，若是迟到了就要打扫马厩，他们才不要呢！
“秦冉。”
“到——！”紧赶慢赶的，秦冉终于赶到了课堂上了，只是这口气也有点喘不过来就是了。上来的那条路，实在是太长了啊！
东先生笑看着赶到课堂的秦冉，“先缓一缓。”
秦冉朝着东先生行礼，“学生来迟了，还望东夫子恕罪。”
东先生微微一笑，“无妨，你赶上了。好生休息一下，我们而后便要开始开课了。”
秦冉被东先生的笑容晃了一下，而后赶忙说道：“是，夫子。”不管看了东先生的笑容多少次，秦冉还是会被她的笑容给晃了眼。
若说沈渊是岳山书院乾字院中当之无愧的下一任首席毕业生，那么东先生就是岳山书院中当之无愧的第一美人。绝代风华这四个字，是秦冉第一次认识到居然会有真实存在的例子的。这是一个美人，真真正正的风华绝代风情万种的女人。
只是没有人知道东先生的来历，也没有知道她的真实姓名。
据说东先生自称为东，是当时因为东先生第一次来到岳山书院的时候看到的人是南夫人。她和南夫人甚为投缘，所以就干脆自称为东了。就是这样任性，只有一个字，干脆利落地告诉别人这根本就不是她的真名。
只是，她能够自称为东，但是别人却不能称呼她为东，如此太无礼了。于是，在有人听到谢山长称呼她为东先生以后，旁人也跟着这般称呼了。但若是上课的学生，却是会称呼她为东夫子的。
东先生是岳山书院的舞蹈课的夫子，她平时很是温和，对待岳山书院的学生也都很慈爱，总觉得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样。只是上课的时候却是颇为严厉的，哪怕如此，喜欢东先生的学生还是很多的，无论是郎君还是女郎。
对此，秦冉想要说的是，人类的本质就是颜狗啊。在东先生的美颜暴击下，谁会不喜欢她呢？更何况东先生是一个很好的夫子，对待所有学生都是一视同仁，哪怕严厉也是对于舞的坚持，却不会因为谁的天资好久偏宠，也不会因为谁的天资差就无视。
东先生，真的是人美心善的。
察觉到目光，东先生看回去，就看到了自己的学生秦冉眼中的痴迷。而后发现自己在看着她了，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认认真真地去做热身运动了。
东先生只觉得好笑不已，很多时候这个学生都叫她觉着这不是在教学生，而是养了一只探头探脑的小松鼠。
其实不仅是秦冉如此，其他的很多学生都是如此。但是东先生从不会觉得这是冒犯，因为她在学生们的眼神中看到的都是很纯然的赞叹。尤其是秦冉，她的眸底清澈，更是叫东先生觉得很是可爱。
这里真好啊，她喜欢这里，想要一直待下去呢。东先生想到马群失控和端午龙舟赛的事情，不由得笑了，更是风情万种。要是有谁想要毁掉她现在的平静的话，那么就不要怪她了。
黄字班的学生们，包括秦冉，都在认认真真地做热身运动，等着一会儿和东先生学舞。所以没有人看见东先生面上的笑意，和眼底的冰冷。
“好了，”东先生拍手叫所有人停下来，“今日的课程便到此为止了。在下一次的课之前，女郎们可不要忘记时时复习啊。”
黄字班的学生站得整整齐齐的，“是，东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