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三天后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躺在厨房的沙发上面,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切菜的外婆,我的后脑勺还有点隐隐作痛。
在我之前,小阎彬肯定出来过,要不然我就不会躺在硬板沙发上睡午觉了。
“睡够了?”外婆看到我坐起来,头也不抬的问道。
“恩。”我回了一声后,想了想又问道:“今天几号啊?”
外婆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自顾自的说道:“一觉直接从午饭睡到晚饭,你还真能睡,快去市场上喊下你们爸妈,叫他们早点收摊,晚上你大舅舅一家要过来吃饭。”
“知道了,那个,今天到底几......”
“快去!”
我竟然是被外婆给赶着出来的,奇怪了,外婆平时不是这个态度啊,难道小阎彬做了什么事惹外婆生气了?
用手轻轻摸了一下后脑勺,还鼓着一个包,看来在鬼域撞的那一下撞得很厉害啊,也不知道大舅舅怎么了,表哥的魂魄回身体里了没有,今天晚上吃饭倒是可以好好问一下。
倒是楚鸩,他也应该从鬼域出来了吧,不过前几天是小阎彬在控制这身体,也不知道楚鸩和小阎彬接触过没有。
出了大门口,我往左边看了一眼,李家的灵堂门口站着不少人,旁边还放着一些乐器,李强叔站在门口和那些人在说着什么。
咦,怎么连唱戏的人都来了。
我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伸着脖子往灵堂中看去,果然,冰棺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放在灵堂前用红纱布包裹起来的骨灰盒,看来李三婶已经火化了,明天应该就是出殡的日子了。
按照我们这里的习俗,守灵的时间是要阴阳先生来算的,并不是非得守满七天,而且火化的时间也是由阴阳先生来看的,有时候尸体会在守灵中途火化,骨灰盒拿回来之后还要在灵堂放几天。
不过在出殡的前一天,阴阳先生会在灵堂前念家祭,这算是整个家族的总结了,比如大儿子叫什么,今天多大,干什么的,媳妇叫什么,今年多大,干什么的,二儿子叫什么等等,以此类推。
家祭的内容是由阴阳先生根据死者家族情况来谱写的,一边用悲伤的语调念还要一边假装哭,挺辛苦的。
我记得听小叔讲过,陈瞎子有次给邻村一个大户人家念家祭,从午饭后一直念到晚上,差点没给他累瘫。
那个大户人家死的是个老祖了,生前四世同堂,膝下孩子又多,算上嫁出去的和取回来的,一共好几十号人,而且念家祭还需要把后人的一些成就给念出来,这就费时间了,遇到人生牛逼的人物,十几分钟都不见得念得完。
不过李家没多少人,李三婶老公又死的早,她就只有李强叔一个独子,李叔叔是侄儿不算她的后人,家祭里面是不用念的。
而且在出殡的前一天晚上,需要请人来表演,以前是请戏班子来唱戏,如果是喜丧的话就要办得热热闹闹,越欢乐越好,如果是凶丧什么的,意思意思就行了,算是走个流程。
不过因为文化冲击的影响,戏班子很早就没了,都换成了什么歌舞小品,到了二十一世纪,更扯淡的脱衣舞表演都有,我还见过在下葬之后再坟头上演出的,这就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习俗了,真坟头蹦迪啊。
看了下李家人的准备,应该是今天晚上念家祭和演出一起进行了吧,很多普通家庭都差不多是这个样子的,人少。
从家里到市场要走大概十分钟的样子,外婆能让我自己去,那就说明禁足什么的早就解除了,最近我得表现的乖点,然后想办法去左邻右舍的老人那里套一下佛像馆的传说。
外婆终归不是镇上的人,虽然佛像馆的传说老一辈都知道一些,但很多细节肯定只有从小在这里长大的人才知道了。
镇上市场的位置一直都没变过,但回到这里之后,我还是第一次来,一眼望去和二十年后的差别太大了,现在的市场上基本上都还是黄泥地面,家禽生猪什么的,全都聚集在一起售卖,旁边就是屠宰场。
动物粪便的味道,常年累月血迹的腥臭味,还有动物身上自带的味道,强烈的刺激着我的鼻腔,让我刚走到市场门口就开始不停的打喷嚏。
别看这里乱糟糟的,可是周围几个镇里唯一一个大型的家禽鱼类市场,什么都有卖的。
听说以前有人来买小鸡仔的时候,突然发病死在市场上了,是个外乡人谁都不认识,只有先拉殡仪馆去,可车太大进不来,还是有个屠夫单独一人扛着尸体出来的。
要不要想办法搞一把屠宰刀放在家里呢?屠宰过大量猪牛羊的刀杀气重,不管是用来驱鬼还是打鬼,都是不错的好东西。
我一边想一边往里面走,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老爸已经在收摊了,表哥还在旁边帮忙,看到我还主动给我打招呼。
看来他的魂魄已经回到身体里去了,我还担心我晕过去了大舅舅又被吓到了,表哥的魂魄还在外面呆着呢。
“等下大舅舅一家要来吃饭,外婆让早点......”我话还没说完,老爸就打断道:“晓得了,你表哥已经提前来了。”
老爸的语气,似乎不太对劲啊。
“表哥你身体怎么样,啥时候出院的啊?”我看到表哥脖子上还有淤青,我又开口问道。
“我前天就出院了啊,我们一起出院的你忘了?”表哥过来看了一眼我后脑勺道:“我还好,你怕是撞傻了吧。”
“你才撞傻了,对了,今天星期几?”我顺口问道。
“周三。”
星期三吗,我低头默算了一下,这么说,我在鬼域里晕过去后,已经过去了三天时间?
三天啊,真希望小阎彬不要搞出什么幺蛾子才好啊,不过看老爸和外婆的态度,我怎么感觉心里有点拔凉拔凉的。
“大舅舅怎么样了?”想起大舅舅在鬼域中被吓到的样子,我拉着表哥问道。
“我爸?”表哥看了我一眼,然后指着我身后道:“你自己问他咯。”
一转身,大舅舅刚刚把摩托车架起来,然后走过来摸着我的脑袋笑眯眯的问:“小彬头还痛吗?”
“偶尔。”我看着大舅舅有些发愣,这不像是认知崩塌的样子啊,难道三天就调整过来了,这么快?
可没想到的是,大舅舅和老爸打过招呼后,把我拉到一边小声问道:“你撞倒头那天晚上,我们干嘛去了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