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方氏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把宋丁香拽到自己身边压低声音道:“以前我到底是咋的就觉得他们一家人老实呢?你瞅他那俩眼珠子,恨不得把咱锅里的东西都看到他嘴里去。”
  宋丁香忍笑,这里都是长辈,也轮不到她说话。周一诺正在外面刷碗呢,估计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进来。
  宋李氏笑道:“你们来的不巧,没看见外面刷碗了吗?刚吃完饭,要是早来两步兴许能一起吃了。”
  “也是,也是……”宋志深嘿嘿笑着点点头,把手里的东西放在炕上,道:“四叔四婶儿,这是俺家给你们的年礼,也不是啥多好的东西,跟四叔家比不了,但是好歹是俺们一家子的心意。”
  宋丁香见那么一大包,也不知道里面放的都是啥,于是戳了一下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宋钧耀,也就是她大弟弟。小家伙儿眼珠子一转就扑了上去,笑嘻嘻道:“五伯拿来的啥好东西啊?”说完就把那一大包解开了。
  宋丁香瞅了两眼,差点儿笑出来。
  昨天本来想更新的,但是生理期到了,疼得我浑身冒虚汗,还拉肚子,实在没精力码字qaq
  原本想十月一v,结果只能算了,但是明天v,会有好多字掉落,还希望大家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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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那一大包用草编篓子塞得鼓鼓囊囊的东西是一堆各种干菜果干, 宋三爷爷家用不着买什么水果, 也舍不得买。家里的水果要么就是他们家和六爷爷家送的, 要么就是让孩子去山上捡或者哪里偷摸摘的。尤其是这堆果干里还混杂着土豆干红薯干茄子干之类,让人看得直摇头。
  其实宋丁香家里也不在乎这位宋三爷爷家到底能送来什么年礼,毕竟他们家确实穷,但是就算再穷, 也比一般的庄户人家过得好。这个穷只是相对于宋家其他分支罢了。
  只是哪怕不好的年礼只要是收拾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也是能拿得出手。对于普通人家来说,果干和干菜其实挺实惠的。可是就没见过这种胡乱塞成一堆给人送来,看着大包小裹很多的样子,其实宛如一堆垃圾。
  宋兴义脸色也十分不好,他摸了摸随身带着的烟袋锅子,看了眼宋李氏。
  宋李氏的笑容宛如面具, 轻声道:“让三哥三婶儿费心了,攒这么一包东西也不容易。老大家的, 你去把咱家回礼拿出来,别让你五哥五嫂等太久。这大冷的天, 赶紧回家喝口热汤面才舒坦呢。”
  张氏哎了声,撩了帘子走出去,没一会儿拎了一个点心匣子一包蜜饯回来往桌子上一摆,对着宋五媳妇儿笑了笑, 就转身坐在炕沿上继续摆弄她的那些碎布头。
  穷家值万贯,就算宋丁香家已经算是村子里很有钱的了,可是哪怕破烂的衣服一小块布头都舍不得扔。这些东西收起来回头糊夹子, 正好能纳鞋底子呢。
  宋志深伸手拿了回礼,脸上都是笑,道:“还是四叔家阔绰,一出手就是这么贵重的东西。”
  宋兴义这时候说话了,他道:“这跟我家阔绰不阔绰没关系,哪怕你去老五家,老六家,他们也不会用一堆拿不出手的破烂应付你。五郎,你们家再穷也不至于真的准备不出来一份拿不出手的年礼,是不是这两年你们觉得自己穷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所以才这么应付你的这群叔叔伯伯们?”
  宋志深大惊,道:“四叔这是哪里的话?我们怎么应付了?这果干干菜虽然您看不上眼,但是若是平常人家那也是拿得出手的。我知道,四叔家富裕了,有钱了,就看不上自己的穷哥哥,我……”
  “你少在我面前说这些不着调的话,若是看不起早就跟你家里人不来往了。”
  宋兴义有些火大,他直起腰来,用眼袋杆子敲了敲炕头,冷笑道:“你们今年回礼就回一副鞋面儿,虽然不大吉利,但是我也没说什么。如今送年礼,这些东西乱七八糟的混在一起,这是正儿八经送年礼的?这是来给我添堵的吧?行了,我也懒得跟你说这些,毕竟你家你还做不了主。回去告诉你爹你娘,既然你们大过年的给我添堵,那以后也少来我家了,就当个普通亲戚走吧。”
  宋志深站在地上,又尴尬又生气。
  他想了想,张嘴问道:“四叔,平日里我家也没有得罪过您,如今这么生分可是因为我那弟弟家闺女嫁给了徐秀才的原因?问题这姻缘天定,丁香没这个福气,这也能怪我们?”
  方氏一听这个就冒火,她蹭的撩起被子,从炕上站起来怒道:“别给你脸你不要脸,你家宋桃红怎么嫁出去的你自己心里没底??”
  “老二家的!”宋李氏怒喝一声,道:“你自己现在什么情况不知道?还站炕上跳脚,屋里搁不下你了?坐下!”
  方氏气哼哼的坐下来,宋丁香连忙拽了被子又给她盖上,然后对宋志深笑道:“五伯这话说的可真没道理,我家不跟你计较那是因为虽然我上吊闹自杀但是没出事儿,如今又嫁了个不错的男人。若是我出了事儿,五伯如今还想安好的站在这里?真当我家没人了吗?”
  五伯娘连忙拽了一下她男人的胳膊,陪笑道:“这话赶话的咋说道这里了?四叔,主要是我家那什么情况您也知道,为啥白天不来送年礼,就是我那爹娘好面子,怕别人看见了觉得不好看……如今眼看眼的就过年了,我家那堆破烂事儿还都没折腾清楚呢。这东西……这东西是我跟老八媳妇儿装的,就是太着急了所以看上去不太像样子,您大人大量,别跟我们计较了成吗?”
  宋丁香对这宋志深媳妇儿有些刮目相看。
  去宋三爷爷家送年礼的时候,出了岔子也是这位五伯娘给大的圆场,看着是个讲究人。今天宋志深几句话把宋老爷子惹急了,五伯娘又出来打圆场,还把错都归揽在自己和八伯娘身上,完美的维护了宋三爷爷和宋三奶奶的脸面,又不至于让自家男人太难看。
  宋兴义能跟侄子媳妇儿说什么?也说不着啊。听到这话也只是重新靠到炕柜上,不再说话了。
  宋李氏这才道:“既然你们知道宋桃红那件事不地道,以后就少在我们面前提。咱们这十里八村的就没听过妹妹跟人退了亲,姐姐上赶着嫁出去的事儿。传出去别人笑掉大牙不说,对咱们家姑娘们名誉也有损,还以为咱们宋家的姑娘就嫁不出去了呢,连这样无情无义的人家都上赶着巴结。行了,话不多说,这外面天寒地冻的,你们也该回去了。”
  宋志深还想说什么,但是被自己媳妇儿用力捏了一把,就把嘴边儿的话咽了下去,然后不情不愿的笑了笑,拎着东西走了。
  等他们走了,宋兴义才叹了口气道:“这老三家,越来越不像样子了……”
  宋李氏不搭理他,招呼着媳妇儿孙媳妇和孙女们一起收拾那些旧衣服。
  宋兴义挠了挠脸,对着自己仨儿子嘿嘿一笑,道:“行了行了,多大点儿事儿啊,以后少搭理他们就算了。那什么,老大,你们把这一篓子东西收拾出来,什么啊乱七八糟的。”
  “哎,”宋志成把篓子拎到靠窗的桌子上,招呼着自己俩弟弟一起把这些东西分拣出来。东西是好东西,可惜混成一堆,实在没法看。
  周一诺洗完了碗,收拾干净堂屋,又烧了一壶热水拎进来放在炕桌上,然后转身跟着一起挑拣干菜。
  宋兴义又挠了挠脸,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媳妇儿,叹了口气道:“哎……其实你们三伯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小时候……那时候家里也不算有钱,老爷子老太太积攒了不少积蓄都买了地了。那时候我还小,你三伯每次去地里干活就背着我,看着我在他身边儿才安心。不光我,你们五叔六叔也是你三伯带出来的……”
  那时候宋家老大老二已经长成了劳动力,是干活的主要人力。老太太没有闺女,那时候也没儿媳妇,就自己在家收拾一大家子的衣服吃穿,忙的什么都顾不上。
  宋兴义和下面俩弟弟还小的时候,就是宋兴仁带着的。后来在宋老六宋兴智五岁那年,老大娶了媳妇儿,这几个小的就让媳妇帮忙带了。
  下面俩小的还好,他们出生的时候家里条件已经好了一些了,但是对于宋兴义来说,他的童年就在三哥的背上度过的。
  宋李氏嗤笑一声道:“你三哥对你仁义,咱们这么多年也没亏待他。自从分了家,各家过各家的,你三哥的日子就一年不如一年。那时候你在外面帮人扛活跑商队也不是没喊过他一起,扛活吧把腰伤着了,被你三嫂埋怨了好几年,那几年汤药费还不是咱家出的?跑商跟了一次回来就说害怕,说宁愿在家种地也不想出去了是不是他?你还把自己赚的钱一半都给他了我说什么了吗?”
  宋兴义连忙道:“我这就是随口一说,我也没别的意思……”
  宋李氏道:“那你还想又要什么意思?你欠他的早就还完了,这么多年咱家也没少帮衬他。要说他过得不好,哪也得瞅跟谁比,跟那一般的庄户人家比他过得能算不好?家里二十亩地,三个儿子一人五亩地,他还有五亩地养老呢。你觉得欠他,可是我欠他们家了吗?咱家孩子欠了他们家了吗?二妮儿欠了他们家了吗?”
  宋兴义苦恼的直搓脸,连声道:“哎呀哎呀,你这老太婆,我也没说什么嘛,只是觉得这么多年过来,他们家咋就过成这样了呢?”
  宋李氏哼了声,道:“以前觉得他家人老实,不懂钻营才把日子过穷的。如今一看……人家是吃定咱们这几家子不乐意跟他翻脸了,占便宜没够,如今说话都横上了。”
  宋兴义也不敢接话了,摸着烟袋出了门,蹲门外头抽烟去了。
  宋丁香给周一诺使了个眼色,周一诺拎了一件厚衣服走了出去,给老爷子披上。
  老爷子喷了两口烟雾,拽着周一诺不让他走,唉声叹气道:“你看看你奶奶,我说两句她就这么怼我,简直没我说话的地方了。”
  周一诺作为孙女婿,按说不应该接这个话。但是他还是说了,“爷爷,奶奶那是看丁香受欺负,他们家又这样,心里搓火。”
  “我前面不也说了吗这宋老三家越来越不像样子,只是毕竟他是我哥,你三爷爷,再怎么不像样子一笔写不出两个宋来,该给面子的时候还得给面子。”宋兴义是真的苦恼,既觉得他那个三哥实在不像话,又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心里发软发酸。
  周一诺想了想,道:“爷爷,您跟三爷爷毕竟是亲兄弟,平日里说说话,多走动也是应该的。可是他们太欺负丁香了,以后这亲戚我也走不着,毕竟我姓周不是?我岳父岳母那都是直性子的人,以后对三爷爷家里人也就得过且过了,想让他们跟您一样把三爷爷当正儿八经的亲人,可能有点儿为难……”
  “我知道,哎……我什么不知道啊?我就是心里堵得慌。看见他们给我拿来的那个年礼,我脸上没光啊,我难受。”宋兴义又抽了口烟,拽着周一诺道:“走走,陪我出去溜达溜达。”
  周一诺道:“这天寒地冻的……”
  “不往远处走,就门口溜达,走到那边那棵树那里在溜达回来。我心里闷得慌。”老爷子愁苦的不行了。
  周一诺点点头,道:“那我进屋说一声。”
  他进了屋跟宋李氏说了声,宋李氏道:“让他出去溜达溜达也好,省的成天琢磨有的没的。柱子你也把衣服穿好了别冻着。”
  周一诺披上厚衣服,转身出去了。
  宋李氏对方氏道:“这孩子多仁义,你也别总想有的没的,我瞅着柱子挺好。”
  方氏哎了声,道:“我能不知道这孩子好?要不是他再过十天半个月就去当兵了,我能不把他当儿子疼?就算是现在我也疼他啊。算了算了,现在啥也不好说,什么时候柱子回来什么时候再说吧。”
  周一诺陪着宋兴义出了门,踩着厚厚的积雪慢慢的在静谧的村庄小路上溜达。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不过因为有雪光,所以周围倒是看得真切。
  “你岁数小,”宋兴义一边抽着烟袋锅子一边道:“不知道咱村子里以前是啥境况。那时候这个村儿没现在这么大,后来来了一批逃荒的在这个村里住下了,村子就慢慢的大了。你太爷爷刚来这里的时候一穷二白,才十三四岁,和你曾太爷爷曾太奶奶就住在你大爷爷住的那个地方。那时候是破房子就两间大,也没有个地。”
  周一诺扶着他的胳膊,避免老爷子滑到,嘴里嗯了两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宋兴义又道:“穷啊,那时候谁不穷呢?不是天灾就是人祸。后来他们硬是咬着牙开了几块荒地,你太爷爷娶了你太奶奶之后,俩老的就撑不住了,一个冬天全撒手了。有了你大爷爷,你太爷爷就出去跟人跑活儿,从南道北,从北到南。又累又危险。你太奶奶就在家里带孩子,还要照顾地里的活儿。直到我出生了,你太爷爷才不去外面跑活,拿钱盖了大房子,买了地,踏踏实实的开始过日子。”
  他抬头看了看天,浓浓的烟雾迷住了眼,让他眼圈发热。
  “那时候兄弟几个都挺好的,你太爷爷太奶奶之所以给我们兄弟几个分家,就是因为看别人家为了争家产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总之分家的时候我们兄弟六个拿的东西可是一模一样的,老爷子老太太虽然跟着你大爷爷住,可是啥也没要,就每个月儿子们给的孝敬已经足够吃了。”
  “你说说,这都分了家了,各过各的。自然有人家有能力有脑子,就过得好了,那过得不好的难不成还能抱怨吗?有啥好抱怨的?你五爷爷走得早,可是你看看你五奶奶,不还是把日子过起来了?比不上咱家,可是看着也比你三爷爷家像样子。你说你三爷爷这是咋过得,就能把日子过成这样啊?”
  周一诺不声不响的陪着老爷子溜达,耳朵里听着老爷子的感慨,一直到宋兴义说够了,也溜达累了,才又扶着人往回走。
  等回去的时候,主屋的人已经散了。
  宋李氏给老爷子打了热水洗脸洗手,对周一诺道:“柱子你去你岳父屋里坐坐吧,这老头子一出去就逛这老半天,要不是你跟着,我还不得担心死。”
  宋兴义洗了手,原本喝的那点儿酒也都发散了,他嘿嘿一笑道:“嗨,一唠嗑就忘了时候了,柱子你赶紧去歇着。”
  周一诺伺候了老爷子上了炕,才出了屋门,去了西边厢房。
  一进门,宋丁香就在门口等着他呢,“回来啦?大门插好没?”
  “都插好了,”周一诺脱了厚衣服,跺了跺脚,笑道:“老爷子想念太爷爷太奶奶了。”
  方氏在屋里招呼他们进来,听见这句话道:“丁香还记得你太奶奶不?你太爷爷太奶奶可都是和气人儿,这村里就没个说他们不好的。你太爷爷走得早,但是也快七十才走的,你太奶奶活到七十五,这才走了没几年。”
  宋志远就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腿上放了个簸箩,在挑拣花生,也跟着道:“老爷子一道这时候就想爷爷奶奶,他总觉得自己日子如今过得好了,爷爷奶奶没沾上什么光,心里难受。”
  方氏道:“过得好不也是咱们自己努力的吗?你十三四就跟着人学杀猪,大伯不忙了还编什么草框簸箩出去卖钱。后来你这边自己做起来了就带着大伯一家子一块干,咱又不是没吃过苦受过累,难不成还欠别人的?我看老爷子就是觉得他三哥如今过得实在不像样子,不是说没钱吃穿,是这人心啊,变了。”
  宋丁香道:“我爷爷那句话说得对,他们占便宜都占出习惯来了,觉得自己穷别人就得照顾他们,成天喊穷。按说二十亩地每年也能留下些银子,平日里再干点儿零活儿,咋就把日子过成这样?”
  方氏冷笑道:“都说他们家人老实,出去也不会说话,不会讨好人人家不乐意用他们。我如今瞅着可不是这个意思,他们就是嫌弃累,不想干。你五伯八伯家那几个儿子,哪个不比你哥壮实?你哥出去收猪,一头猪扛起来就走。他们呢?俩人按不住一头猪,又蠢又笨,也不知道随了谁。”
  宋丁香笑道:“都说寒门出娇子呢。”
  方氏一瞪眼,道:“他们也算娇子?”
  宋丁香道:“娘,我说的是娇气的娇,人穷不怕,就怕自己把自己养娇气了。”
  方氏放平了眉毛,哼道:“这叫什么?小姐身子丫鬟命。对了二妮儿,你今天是住在这边还是回去?”
  宋丁香看了看天色,道:“回去住。”
  方氏道:“那成,明天一早你爹还要杀猪,有人定了猪肉。你们也一早就过来,得去赶早买豆腐炸丸子,有的是活儿干呢。”
  俩人应了,告别了方氏和宋志远,绕到后门,让大哥宋钧山把门开了,抬脚就进了自己家。
  周一诺先去后院看了看剩下的那几头猪。其中有两头老母猪留着下崽子的,剩下三头一头是种猪,另外两头估计都是明天要杀了的。猪食槽里有吃剩的东西,应该是宋钧山过来喂过猪了。
  进了屋,宋丁香已经把油灯点起来了,正在烧火。他连忙让宋丁香进屋,自己接了烧火这个活儿。
  “我哪儿就这么金贵了?”宋丁香笑了笑,把俩人的厚衣服拿到屋里挂好,然后拽了小板凳就坐在周一诺身边儿,道:“爷爷都跟你说啥了?出去溜达了这么长时间?”
  周一诺把话都说了,宋丁香想了想,道:“爷爷那是觉得自己兄弟不做好,伤了面子了。”
  周一诺嗯了声,想了想道:“我跟爷爷说了,我姓周,犯不着跟三爷爷家闹腾,但是他们不能欺负你。你如今好歹也是我媳妇儿,我得护着你才成。”
  宋丁香噗嗤一声笑了,她歪着头看着这个小少年,少年脸上的稚气还在,却已经像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院子里就传出嘈杂的声音。
  宋丁香揉了揉眼睛要起床,被周一诺按住了。
  “你再睡一会儿,是爹和大伯他们来抓猪了。”
  宋丁香抱着被子起来,摇摇头道:“不睡了,娘说让今天早点儿过去呢。”她又打了个呵欠,昨天和周一诺聊的太晚,总觉得还没睡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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