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我思故我在（58）

  爱与正义的使者……这个称号真是让人战栗。
  少.毁灭之神.女：来自金金的爱。
  阮萌走后，少女的身体已经完全变成半透明，发色未淡，一头乌黑的长发是最浓重的色彩。
  在水中漂浮，她突然开口，看向空无一物的黑暗。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说句话呢？”
  鲁班七号就站在黑暗里，被海水完全淹没，和黑暗融为一体。
  少女叫他，他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作，仍装作不在。
  木偶没有呼吸没有心跳，若是他故意隐藏，没有人能够找到他。
  连少女都怀疑这只是她的错觉，可是那种熟悉的感觉……
  “鲁班，是你么？”
  少女轻声唤着，向着他所在的地方游过去，却只走了几下，身体透明的愈发厉害。
  真实的，连动一下都要消耗能量么，她是多脆弱啊……
  不过她早就应该死了，现在还能说话已经很不错了，还见到了有趣的孩子呢。
  少女停下动作，双腿交叠立在水中，手中握着蓝色的灯，裙装在水中随水摆动，她看向鲁班七号在的地方，像在和寂寞对话。
  “鲁班，是不是你回来了？”
  鲁班没有动，连眼睛都闭住，怕露出一丝的光。
  他想见她，又不能见她。
  她以为只是错觉……可是她仍想跟寂寞聊聊天。
  “鲁班，你现在还好么？那时候我厌倦了一切，自我封印了，不知道你怎么样了……”
  “不过也许是我产生错觉了，你是人那，怎么可能还活着。”
  黑暗仍旧没有回答，那里只是无尽的黑暗，她的倾诉也只是说给自己听。
  “我一直欠你一句……谢谢你，鲁班……谢谢你……”
  “那时候在这个位面，他们都讨厌我，都反对我，都将我视为异类要杀了我，只有你站在我的身边……”
  “谢谢陪伴，谢谢支持，谢谢你一直站在我身后，谢谢你……”
  谢谢你无妄的爱。
  “我很累了，过去很累，现在也很累……所以又要离开了。”
  少女说着，身体越来越淡，透明的光漫上她的身体，从她的脚开始吞噬。
  她的脚已经消失了，之后是小腿……继续往上……
  她还看向黑暗，她感觉到黑暗中有什么，但是她触碰不到了。
  最后，她将头仰向天空，声音轻轻的又悠悠的，动听的语调像是在吟唱绝美的诗，在海底的深处蔓延。
  “人不是有轮回么？”
  “所有关爱过我的人那，我希望你们能过的很好。最好……不要再遇见我了。”
  世人有轮回，她出生在时空风暴，却没有轮回。
  当侵蚀的光蔓延到她的腰部，她已经快要彻底和这个世界说再见的时候，黑暗中走出来一个人。
  修长的身姿以黑暗的海水做底色。
  他从黑暗中走来，却比黑暗更纯粹，仿佛永远背着光。
  “傻姑娘，轮回，就意味着要死很多次。”
  “我早就放弃了轮回……”
  “我遇到你，是你不能选择的宿命。”
  少女的唇微微张开，满脸的诧异，最终却微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眼中的泪流下。
  “好久不见……你……还好么……”
  他慢慢走过来，动作很僵硬，面容却于万年前无二，仍是绝美无俦的青年模样。
  “我很好，一直很好，我……其实……”
  这么多年，他藏在心中的话仍说不出口。
  看看她……他就满足……
  他终于走近了，他的手轻轻抬起，少女的手也轻轻抬起，他们的指尖慢慢靠近，靠近……
  终究没有触碰到，他的指僵立着，她的手却已经消失了。
  近在咫尺，咫尺天涯……
  “抱歉那，还有，谢谢你。”
  少女笑的腼腆又羞涩，最终连笑容都消失不见，地上只有几颗散碎的珍珠证明她来过。
  她在他的面前慢慢消失，就像影子被光驱散……
  他轻轻笑了笑，僵硬地弯下身子，将珍珠收藏起来，咔嘣一声，他手上的一个零件被水泡久了直接崩落……
  不过还好，他还有很多备用的零件。
  他无奈地再次将自己组装起来，橙色的目光投在空空的海中。
  为了这一次的重逢，他把过去的记忆备份了好多，不过出了这个位面他也许就又忘了她。
  木偶人真的是不方便啊，动作不灵活大脑老卡壳……不过还好，只有这样，便不用入轮回。
  过了半天，他歪了歪脑袋，然后在原地蹦了蹦。
  我知道，我不需要你爱我。
  你爱你所爱，而我，也爱我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