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
邢慕铮将钱娇娘扔进屋里就走了,只让人送进一顿饭来,其余谁也不让进,连邢平淳也不让。
钱娇娘自决定回来,就已经做好了面对雷霆的准备。她吃罢了饭,等着邢慕铮过来兴师问罪。
第一百八十二章
月上高枝,邢慕铮还没来。钱娇娘放下手里的活计,打了个呵欠撑不住了。想他今夜大概要冷她一冷,叫她提心吊胆一阵。她想想解衣睡觉,有仗也明儿再打。
岂料她才躺下,门边就传来了动静。钱娇娘听见了脚步声,很稳,但不重,是邢慕铮。钱娇娘面对着墙壁侧躺着,她眼睛睁开了,但没有动。
脚步声近了,因着这小院里并非月洞床,邢慕铮撩开床帐就到了床边。邢慕铮在床头立了许久,钱娇娘闭眼假寐,稍稍露在被外的肩膀僵硬得有些麻了,忽被邢慕铮一把翻转过来,旋即粗暴的吻压了下来。
钱娇娘这下连装睡也不能了,她被动承受他凶狠的吻,两个肩膀被他压着一动也不能动,他啃咬着她的唇瓣,像是要吃了她。
邢慕铮可不就是想吃了她?将她拆吞入腹,他也就心安了。天知道他这三日是怎么过来的,他从未像这几日这般怀疑过自己,怕自己判断错误,就再也找不着她。他夜夜不能寐,想着她又火热又冰冷,因欢喜她而火热,又因她的绝情而冰冷。他从未尝过这样的苦楚,就连被蛊虫控制,他也没像这般钻心地疼。她到底要什么,金银首饰,锦衣玉食,权势地位,如今他都能给她,她却什么也不要,就是要离开他。她在他的身边就这般难以忍受么?
邢慕铮颓唐地离开她的红唇,隔着被子将她抱住,钱娇娘微微喘息,眼瞅着床顶上的百子戏春图。
室内静默半晌。
“……丑儿很想你。你只当看丑儿的份上,与我好好过日子。”邢慕铮在她的耳边道。
钱娇娘错愕地看向邢慕铮,就这样?她甚至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可他这话,怎么听着都是他……示软?
近在咫尺的黑眸是那般幽深,钱娇娘看不明白他眼底深处藏着什么。邢慕铮凝视她许久,终是站起来,替她拉好被子,“睡罢。”说完他便走了。
钱娇娘注视他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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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等钱娇娘醒来吃过早饭,邢慕铮让人准备起程。只是耽搁几日,是无法赶在过年前到家了。钱娇娘四处寻邢平淳,只是左找右找不见踪影。邢慕铮走过来,却是问她:“你可是要去与那老妪辞行?”
钱娇娘着实有一会儿没能说话。周姥姥帮助她躲藏,她有意想去别过都不敢讲,邢慕铮却还不计前嫌问她是否要去辞行?他这是心大,还是心大?
“……自是要去的。”
邢慕铮点点头,“那便去罢,等你回来再走。……你是如何识得那老妪?”
钱娇娘想了想,怕他难为周姥姥,便将她照顾丑儿几日的事儿说了。邢慕铮闻言眼神一凛,“你在山中耽搁几日?为何?”再思及钱娇娘先前说的话,邢慕铮蓦地有个不好的猜测。
钱娇娘道:“也不知怎地,我在山中怎么走也走不出山,好似鬼打墙了一样。”
邢慕铮问:“被鬼打墙了几日?”
钱娇娘点头,“可不是么?”
邢慕铮直视她片刻,缓缓点了点头,“那照你这般讲,周姥姥替我照顾妻儿,我当备重亲自去谢她老人家。”
钱娇娘心中浮出丝丝异样,她道:“这也不必了……我已经谢过了。”周姥姥有一千两银子傍身,余生怕是不愁了,邢慕铮再送点礼去,若被她那不肖儿子儿媳知道了,岂不得过来抢?
邢慕铮也不坚持,这些事儿本就是当家主母盘算的,“你自己看着办,若是先前礼轻了,你再加些。只是这恩情很大,我还是应当亲自去道谢,我与你一道同去。”
钱娇娘惟有点头。
邢慕铮叫人去备车马, 不消片刻阿大便准备妥当了来请。钱娇娘问阿大邢平淳在何处,阿大道:“才还在这儿,许是跟曹先生做学问去了。”阿大说罢,古怪瞅瞅钱娇娘。彼时邢慕铮另有他事去了别处,钱娇娘横眉瞪阿大,“看什么看!”
阿大苦了脸与钱娇娘跪下磕了个响头,“夫人哪,属下给您磕头了!您说您放着这多金贵的定西侯夫人不当,悄悄儿离开这算什么事儿!您是不知这天底下有多少女子想得到您这位置,咱们爷如今待您跟宝贝似的,还是冒着触犯龙威的罪请天家改了圣旨,您瞧瞧这份心!这事儿若传扬出去,天底下的女儿家都得眼红您!您就行行好,别悄悄儿走了成不?您不知道您这一走,我跟兄弟们的脑袋都悬在了裤腰带上!您是没瞧见这几日咱们爷的脸色,瞧见了一准怕!爷是真心待您,您别不相信!您只得发慈悲做好事,我还没讨到雨萝做婆娘哩!”
钱娇娘沉默片刻,“起来!”她说罢,率先出了门。
阿大一听这是答应了?他心头一喜,忙爬起来摸摸光头跟上脚步。
钱娇娘出门上了马车,不一会儿邢慕铮便出来了,他换了一套礼服,与她同乘一车轻装出行。住的小院与周姥姥的屋子一个在北,一个在南,宝花县虽不是很大,但于一个孩子而言也是很远了。钱娇娘至今不知邢平淳究竟是如何找着的,他那脑袋瓜子也许比她想的还要聪明。
两刻钟后,马车停在了周姥姥的小屋面前,邢慕铮跳下车,将钱娇娘接下车,整了整自己的衣冠,让人去敲门。只是李清泉敲了好一会儿,无人应门。
阿大道:“老人家不在家么?”
钱娇娘道:“不可能,周姥姥前儿扭了脚,不会出门,你再……”
“等等,里头好似有吵闹!”阿大将耳朵贴在门上倾听,脸色陡变,“有人喊打杀!”
第一百八十三章
阿大一脚踹开破旧的木板门,众人闯进院中,立即听见凶狠男声,“老家伙,银票到底藏哪去了!再不说我现在就给你送终!”
“作孽呀——”周姥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从里传来,钱娇娘心下一惊,立刻提裙冲进去,邢慕铮反应很快,他跟上了她的脚步并将她护在身侧。二人率先进了小屋,只见周姥姥匍匐在地,捶胸顿足地嚎啕大哭。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拿着把菜刀戳在周姥姥眼前,身边站着个肥胖的婆娘,龇牙咧嘴地指着周姥姥骂骂咧咧。见有外人闯进来都吃了一惊,横肉汉子瞪眼,想骂人擅闯,转眼见二人衣着不凡,恐是富贵人家,硬生生转了个调,“二位贵人来我家的陋屋可有甚事?”
周姥姥惊魂未定,一见钱娇娘伸手求救,“娇娘呀,我的儿子要杀我呀!”
原来那将周姥姥踢倒在地的汉子正是姥姥的小儿子周老二。
钱娇娘闻言,连忙上前握住周姥姥的手扶她起来,周老二握着菜刀的手动了一动,邢慕铮一脚将百八十斤的汉子连人带刀踹飞出去。周老二婆娘鼓着眼睛,失声尖叫,“杀人啦!没王法啦!”
钱娇娘将周姥姥扶着在椅子上坐下,握着她发颤的双手柔声安抚,过了好一会儿,周姥姥才将事情原委嗑嗑巴巴道出。
原来周姥姥对小儿子儿媳还心存希翼,当夜就托了邻里去叫小儿子来家一趟,只是周姥姥等了一夜也不见人来,周姥姥一大清早又请邻居再叫一回,周老二和媳妇这才不耐烦地来了。周姥姥和颜悦色地与小儿子与儿媳说,自己得了贵人一张银票,足足有一千两银子,他们只服侍她临终,买副棺材将她好生埋了,她就将一千两银子都给他们。周老二和媳妇一听一千两银子,利益熏心眼睛都绿了,两人暗暗合计合计,都道为何要伺候这老东西到死,何不现在将银票要来,岂不痛快?于是周老二夫妇先是诱哄利诱,叫周姥姥将银票先拿出来看一看是否当真,周姥姥心知二人心性,任他们怎么哄骗也不开口了,一再说自己没一两年好活,叫他们看在自己是老娘的份上奉养她。只是两个良心被狗吃了的儿子儿媳,见诱哄不成,周老二媳妇上来就强行将周姥姥身上搜了一遍,周老二竟然拿起菜刀就喊打喊杀,没威胁再不说出银票就要马上替她送终。
阿大最受不得有人不孝顺,他听完抡起拳头就将周老二狠狠揍了一顿,除了周老二媳妇的尖叫,没人阻止。就连先前总将儿子一家放在前头的周姥姥也不作声了,再热乎的心也被这狼心狗肺的儿子儿媳给浇凉透了。周姥姥老泪纵横,模样儿可怜极了。
钱娇娘握着她的手,她才张嘴,却听得邢慕铮道:“周姥姥,在下邢慕铮,得知姥姥于我妻儿有大恩,在下感激不尽,我与娇娘都已没了姥姥,周姥姥若是愿意,我夫妇愿侍奉姥姥天年。”
周姥姥虽老眼昏花,但还是能一眼看出邢慕铮气度不凡,她吓得哭也不哭了,“老朽怎敢叫贵人侍奉,折煞我也!”
钱娇娘抬眼看向邢慕铮,邢慕铮却是与周姥姥笑道:“姥姥慈悲心肠,战乱之年救我夫妻二人独子,前儿又收留娇娘,邢某着实不甚感激。”
“贵人、不怪我?”周姥姥猜测钱娇娘应是躲避丈夫才逃的,还以为她的丈夫是个凶神恶煞之人,不想竟是这等器宇不凡。
“娇娘一人孤身在外,幸得周姥姥收留,我怎会生气?娇娘,你让人帮姥姥收拾收拾,便叫她跟咱们一道走。”
钱娇娘讷讷应声。
周老二被揍在地下已是鼻青脸肿,他整个人都懵了,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贵人竟认得他老娘,他偷偷听了好一会儿,才猛地记起钱娇娘来。原来就是当年那个将小儿留在他家几日不归的妇人!他原是想发卖了那小儿,被老娘死死护住才作罢。不想她竟回来报恩了,她的丈夫一看就是大官,等会儿,这官人方才介绍他叫……邢慕铮?那不是威名赫赫的大元帅么!他这几日就已经听说了有大官在宝花县逗留,只是他着实没想到是邢大将军!况且这钱娇娘,还是他的妻?那小儿是他的独子?
周老二平日里从不机灵的一人今日突然灵光,他挣扎弹跳起来,想冲到邢慕铮面前,被阿大一把拦住。周老二便隔着人大喊,“邢将军!我,我,是我!我老娘她本是要发卖小少爷,是我拦住了不叫她卖呀!”
周姥姥一听眼前一黑,差点没晕死过去。她这个儿子,真是个畜牲啊!“娇娘,娇娘,你可别信他的话……”
“姥姥,您放心,我怎会信他的鬼话?不过您这儿子竟拿刀要杀您,已是猪狗不如,您跟咱们走,把这不孝的儿子儿媳扭送衙门去。”
周姥姥又悲又叹,“不不,我心中虽然恨,但他终究是我的儿子,我不能眼睁睁瞧着他进大牢!你们若不嫌弃我这老太婆,便叫我随你们去罢!”她一人在这小屋里,可真是苦啊!还留在这儿,大概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钱娇娘闻言,立刻帮周姥姥收拾了东西,其实周姥姥除了几件旧衣裳压根没有什么贵重东西,稍稍值钱点的都被周老二媳妇搬家时搬走了。
阿大走时又将周老二打了一顿,他因不打女子,朝周老二媳妇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只是出来还不甘心,与邢慕铮道:“爷,难不成就这么放过这两个畜牲?”
邢慕铮看看前头扶周姥姥上马车的钱娇娘,“你去跟夫人商量,她大概有主意。”娇娘肚子定憋着一肚子火,得叫她发发气。
阿大果然寻了时机去问钱娇娘,钱娇娘冷笑,“怎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她低低交待阿大两句,阿大听了立即双眼发亮。
钱娇娘问:“能不能干?”
“当然能干!”阿大笑道,“侯爷说夫人有主意,果然不假!”
钱娇娘一愣,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邢慕铮,又很快撇开视线。
阿大欣喜领命而去。于是当定西侯府一行人离开宝花县后,宝花县内周记包子铺突然起火,一把大火将所有东西都烧得干干净净。周老二与媳妇儿当街痛哭,回到家一看,家里竟被小偷偷了空门,所有值钱家当被洗劫一空,就连周老二媳妇藏在地砖下的银元宝也被撬开偷走。周老二媳妇不想一夕之间惨遭大劫一贫如洗,白眼一翻昏死过去。
阿大带了干了“好事”的兄弟于夜里在驿站与大部队汇合,钱娇娘只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叫他来多问。瞧他那得意的神情就知道事儿办妥了。
钱娇娘劝周姥姥多吃些,扭头四处寻邢平淳,那孩子今日一整日也看不见人,她陪着周姥姥坐在马车里,他也不见主动来找她。到了驿站下了马车,钱娇娘看见个影子又不知道哪去了,这会儿叫人吃饭也半晌不见人来。
李清泉与红绢去打点夜里住宿,回来禀告说是驿站的空房少了两间屋子,还没继续说下句,便听得钱娇娘道:“那我与侯爷一间房,不就能腾出一间屋子了?”
“啪叽”一声,邢慕铮的筷箸掉在桌上。
第一百八十四章
众人的视线全都顺了过去,邢慕铮面无表情地缓缓拣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吃进嘴里慢慢咀嚼一番,后才在众人的注目中缓缓说道:“照夫人说的办,你们再挤挤腾出一间房来便是。”
除了不知所以的周姥姥,大伙面面相觑,他们偷瞄又开始淡然吃饭的钱娇娘和邢慕铮。两位主儿不是从不同床共枕的么,怎么今儿突然就要睡一屋了?
红绢被阿大自后头顶了顶,才如梦初醒道:“那我去将夫人的被褥拿到爷房里去。”
邢慕铮道:“不必,夫人的被褥给周姥姥用,我与她同用一床便是。”
众人又是一阵默然。钱娇娘夹菜的手停顿一瞬,点头道:“夜里冷了,给姥姥垫厚实些。”
周姥姥连忙摆手说不用,但主子都发话了,红绢自是按主子们的意思去准备了。阿大几乎蹦蹦跳跳地出去,叫碎儿晚上多准备些热水。碎儿不解,问他缘由,阿大神秘兮兮地眨眼,“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钱娇娘吃完饭还是没见着邢平淳,她亲自去他屋里,山楂却说是他睡着了。钱娇娘看了看紧闭的床帷,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她又去了周姥姥屋里,周姥姥毕竟年岁大了,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儿,老人家再支撑不住早早睡下了。
钱娇娘慢慢走回房中,一抬头见邢慕铮端坐在太师椅上,阿大在一旁似与他禀告些什么,他凝视着烛火讳莫如深。阿大见她进来便住了口,邢慕铮也看见了她,他站了起来,对阿大摆了摆手。阿大躬身退下,与钱娇娘行礼时哂了一口牙。原来在床边整理床铺的红绢与碎儿也行礼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邢慕铮与钱娇娘二人。钱娇娘扫见床铺上那一床被子,暗暗刮了刮指腹。
邢慕铮的黑眸直直注视着钱娇娘,钱娇娘迎上他的视线,唇角勾起一抹笑,“侯爷,你瞪着我作甚?”
邢慕铮闻言,默默往前跨一步,他那大长腿瞬间就将二人间的距离拉近,钱娇娘立在原处,仍微笑相对。邢慕铮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她,“……你果真要与我同睡一屋?”
钱娇娘点头,“这话是我自己提出来的,自是真的。”
“为甚?”邢慕铮低头,更加靠近钱娇娘。
钱娇娘笑容越发大,“这不是屋子不够么?”
“那便只是今日与我睡一屋?”
钱娇娘沉默,她侧身走了两步,挪了挪桌上的油灯,“若是侯爷不嫌弃,我以后就睡侯爷屋里罢。”
邢慕铮默然。
“侯爷不愿意?那我还是走罢。”钱娇娘扭头要走,立刻被邢慕铮抓了手腕,她扭回头,邢慕铮已不知何时贴近了她的身侧。烛火昏黄,映着他眼底难以言语的幽光。邢慕铮捏着她的手腕揉了揉,另一只大手抬上来贴在她的脖子上,拇指抵着她的下巴尖。
“……你得知道,你若真愿意与我同睡一床,我可就再忍不住了。”他本就想她想得心都炙热难耐,他原可以强行与她共处一室,但就是怕自己忍不住让她更加远离。可她如若自己送进他的怀里,他还能忍得住,他就不是男人。
钱娇娘轻声道:“侯爷昨儿与我说,要与我好好过日子。我想了许多,我……被侯爷感动了。那就照侯爷说的,咱们以后和丑儿,好好过日子罢。”
邢慕铮凝视着她久久,像是要将她看穿一般。钱娇娘没有避开,抬眸与他对视。半晌,邢慕铮放开钱娇娘,“夜深了,睡罢。”
钱娇娘点点头,她走到床边,伸手解自己的对襟夹棉袄,忽而男性修长的手指伸过来,为她轻解衣扣,钱娇娘垂眸,没有避开。邢慕铮呼吸的声音越发重了。钱娇娘脱得只剩里衣,她先钻进了被窝,将身子挪到床里。邢慕铮的被子很大很重,他的气息扑鼻而来。钱娇娘背对着床外,只听窸窸窣窣的声音知道是邢慕铮在解衣裳。不多时,烛火被灭。被角被灌进冷风,几乎是同时躺进一个火热坚硬的身躯,钱娇娘的后背几乎被灼伤。腰间搭上一条长有力的胳膊,她浑身紧绷,长手顺势而上,捏住了她的肩膀,另一手不轻不重地将她上侧的肩膀压下,同时炽热的吻压了下来。
钱娇娘没有回应,却也没有抗拒,任由邢慕铮的唇手四处作怪,她紧闭双眼,等待那一刻来临。
邢慕铮却缓缓停了下来,他再亲了钱娇娘的嘴唇一口,将她的衣裳拉回原处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