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社会分子

  西区警察局，录完口供的人都要进到一个审讯室里。
  审讯室不大，但房间另一侧遥遥地坐着一个女孩，身旁围了几个警察和医生，进来一个人，他们就去观察女孩的反应。
  女孩呆滞地盯着前方，眼神涣散，久久不动。
  在房间壁顶四角还装有灵活转动的摄像头，镜头后面的房间里有两个警察也紧紧盯着监视器上女孩的脸，似乎期待她能表现出点异常。
  而两个警察身后则坐着一个男人，正端着一杯咖啡看摊在桌上的文件：“这是西区农场所有人的档案吗？”
  在旁边一起看文件的乔吉回答：“是的，全部是从这里的警署数据库传过来的，信息准确无误，一个不少。”
  “嗯，听说这里还有你一个朋友？”
  “是，以前都是警察，只不过那时候他是队长，我是下属。”
  “哦？那怎么当起农民了？”
  “年检时基因测试没通过。”
  “怎么？”
  “说他DNA里有反社会基因……”
  咖啡杯与桌子发出碰撞声，分不清这人是摔了杯子还是放的时候放重了，乔吉知道这话引起警觉，立刻闭嘴。
  洛格掏出兜里的手帕，擦了擦刚溅到纽扣上的咖啡渍，不急不缓道：“那你怀疑他吗？”
  乔吉回答：“长官，不瞒您说，我觉得嫌疑不大，他除了基因测试没合格之外，其余都没问题，人是一颗红心劳动报国的，当年在警队时他可是为了国家办了不少大案，他父亲也是西区有名的财主，刚解放那时候，还给国家捐过飞机……”
  “小心你的言辞，大队长，平等社会不存在父权阶级。”
  乔吉注意到洛格的两道峥峥眉锋一挑，人便自带迫人的威力，不由地心里短虚一块，哆哆嗦嗦回答：“是，是！我不该还保留旧社会腐朽的思想，我检讨！人人平等，消除家庭，元首万岁。”
  洛格又垂下眼睫，平淡道：“既是人人平等，消除家庭的新社会，他和精子提供者的事就不该和他的事混为一谈，我是宁可错杀一个好人，也不想放过一个自由党。”
  乔吉立刻回答：“我全听领导指示！”
  洛格没说话，转头去看那边的监控情况，正好那边审讯也结束了，两位警察给他递来报告，看来指认过程一无所获，监视器里的男人们都走了过场，女孩没有任何反应，等人群散去后，女孩又歇斯底里叫起来，即使声音没有公放开，从口型也看得出，她在叫——还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洛格起身把监视器关掉，面无表情地对乔吉说：“你这么查是查不出来的，孩子的精子提供者肯定不会在农场里，我的建议是不要再在这个女人身上浪费时间了。”
  “是，那这个女子和她的孩子……”
  “孩子交到育儿场，女的依法处刑。”
  “是，长官。”
  洛格目光又转到桌上的档案，停顿，忽地拿起文件说：“要查就从这些人里开始调查，最好是在这里工作时间长，了解西区农场的情况……不如就从这个反社会分子身上查起。”
  乔吉立刻回应：“那我明天就把他叫来。”
  “不，就现在，我亲自来审。”
  ”可是您旅途劳顿，今天刚来来到这农场，应该早点休息……”
  “让他现在来。”
  乔吉连忙答应，命属下把人叫来，心里还直犯嘀咕，这个安全部新任司长果然是让人摸不透脾气，传言此人在基因测试中多次被鉴定为优质人种，直觉强，意志力惊人，情绪波动几乎为零，没人看得透他在想什么，但心狠手辣有一套，据说当初曾把自由党叛军的俘虏钉在墙上当靶子练射击，是个能让自由党闻风丧胆的人物。
  现在国家安全部派了这么个人物来协助调查，看来自由党又有抬头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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