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意志残留
火老的力量进入玉瓶中，随后裹挟着一滴苍溟地乳从玉瓶中出来，顿时空气中飘荡的香气更加浓郁厚重。那种香气早已经突破了嗅觉的限制，直达灵魂深处，楚暮的元神几乎要沉醉在那股香气之中。
苍溟地乳呈现银白色，虽然一滴苍溟地乳只有指肚大小，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一颗银亮的星辰一般。在那滴苍溟地乳周围，一道道扭曲的光线在穿梭，绚丽的光彩在游荡，这是苍溟地乳引发的异像。
“哇嘎嘎！”
火老发出一声古怪的笑声，围绕着那滴苍溟地乳上下翻飞，他的双手闪动，结出让楚暮眼花缭乱的印诀。印诀成型后飘荡出密密麻麻的符文，符文不断飞进苍溟地乳中，苍溟地乳散发出的香气在逐渐衰退，直到一点香气都不再外溢。
很明显，火老结出的印诀有封印镇压的效果，苍溟地乳的药力被封印起来，不再向外溢出，所以香气消失不见。苍溟地乳散发出的香气是以消耗其本身药力为前提的，和丹药需要特殊存放的道理一样，若是没有任何保存手段，药力会逐渐消失，直到化为凡俗尘物。
足足过了一刻钟，火老才停下手中的动作，一副气喘吁吁，快要断气的样子，几乎要瘫倒在楚暮元神肩头。不过他看着手里抓着的苍溟地乳发出恐怖的笑声，然后一把将苍溟地乳塞进了嘴里。
楚暮大惊，要知道，苍溟地乳可是极好道阶下品的宝物，其中蕴含的力量不可想象。不要说此时的火老，便是一般神元境界的巨头强者，也不敢这么直接吞入腹中。
“吐出来，快吐出来！”
楚暮的元神之手抓住火老，将他头朝下放置，拼命摇晃着，想让火老将苍溟地乳吐出来。楚暮害怕下一刻这朵幽蓝的小火苗就会“砰”的一声爆碎开来，化为漫天纷飞的火星。
火老被摇晃的翻起了白眼，怒吼道:“混蛋小子，你在干什么，快把老祖我给放下来。”
楚暮一脸惊异，火老竟然没有被苍溟地乳蕴含的力量给撑爆，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虽然火老来历神秘，跟随邪药王时也一只脚踏入洞天境界，但此时的他毕竟已经失去了曾经的力量。
目前火老的战斗力只有涅槃三重罢了，而苍溟地乳可是道阶的宝物，其中蕴含的力量实在太强大。
火老使劲咳嗽了几声，瞪着眼睛暴跳如雷道:“混蛋小子，你差点把老祖我给晃死。”
楚暮小心翼翼道:“火老，你没事吧，那可是苍溟地乳，道阶的宝物，你竟然就这样一口给吞了？”
火老眉飞色舞道:“你也不想想老祖我是谁，你以为老祖我是你啊，没有把握的事老祖我怎么会做。苍溟地乳的力量已经被老祖我禁锢封印，其中的药力会缓缓释放逐渐滋养老祖我的灵魂本源，受到老祖我的绝对控制，想让它释放多少药力就让他释放多少药力。”
看到火老这幅样子，楚暮终于确定他不会有危险，这才放下心来，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随即苦笑一声，他也是关心则乱，以火老的秉性，要是自寻死路才是咄咄怪事。
火老看到楚暮的模样，竟然有刹那的失神，原来这个小家伙那么关心自己。一股从未有过的情绪在火老心底蔓延，那是跟随邪药王几百年从未体验过得，看来自己被动成为这个小家伙的本命之火也不是一件坏事吧！火老想到。
将苍溟地乳收起来，楚暮的目光落在那截看上去半死不活的藤蔓上，很难想象，这截藤蔓就是曾经震慑天地的杀神藤，号称命杀大帝的恐怖存在。
火老也看向杀神藤，“桀桀”笑道:“没想到，记忆碎片中的那个凶婆娘竟然落到这步田地，也不知今生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嘿嘿！”
楚暮翻了个白眼，还好意思嘲讽别人，火老自己恐怕也曾经是远古赫赫有名的存在，如今记忆丧失，变成了一朵小火苗，也不知道是否有觉醒恢复的一天。
不过显然这家伙是不会联想到自己身上的，没心没肺的嘲讽着杀神藤，即便记忆已经不再，只剩下偶尔的记忆碎片残留，但是很显然杀神藤留给火老的惨痛记忆太深刻了。
杀神藤只剩下一尺左右，叶片枯黄，已经濒临死亡。若不是之前禹游试图将其复苏，用了不少珍奇异宝，恐怕这株杀神藤已经永恒消失在天地之间，只有古老的密卷才能看到关于她的一些传说。
曾经举手投足间毁天灭地的强者沦落到这种地步，不得不让楚暮心中唏嘘，到底需要达到什么境界才能永恒不朽？
似乎就连大帝都无法抵挡时光的侵蚀，最终被埋葬在岁月深处，只留下一个个传说，难道只有到达无上境界才能不死不灭？那么无上境界是否是修炼的终点，无上之上是否还有更高层次的境界存在？
摇了摇头，结束这些距离自己还太过遥远的思考，楚暮元神将一尺长的杀神藤拿在手里。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在意识海中升腾，楚暮的元神双眸刹那间变成了两颗璀璨的红宝石一般。尸山血海扑面而来，无穷无尽的尸体在血海中挣扎，断肢残臂在血海中蠕动攀爬，一颗颗狰狞恐怖的头颅在血海中哭泣呜咽……
大罗仙树树冠摇曳，漫天紫金色的光点从大罗仙树叶片中飘落下来，随后融入楚暮的元神之中。楚暮的元神爆发出璀璨的金光，意识海上空一颗颗太古星辰被点亮，漫天星辰组成的星河像是一座史无前例的阵法一般运转起来。
太古星辰徐徐转动，像是一方巨大的磨盘一般在研磨着什么，也许只是过了一个呼吸，也许过去了足足一万年，楚暮的意识终于苏醒过来。
苏醒过来的楚暮仍然为刚才的一幕而心惊胆战，太可怕了，那是怎样的一片修罗场啊！竟然有无穷无尽的生灵丧命其中，那些生灵中气息最微弱的存在也让楚暮感觉如太阳般耀眼，毫无疑问，那都是超越了洞天境界的存在。
“那些都是曾经死在杀神藤手下的强者吗？杀神藤到底斩杀了多少未知强大的存在？”
楚暮双眼失神，喃喃自语道。
“臭小子，臭小子，你快醒醒，你没事吧，别吓唬老祖啊！你再不说话老祖我可生气了，我真生气了我告诉你，别惹老祖我生气，我生起气来连自己都怕，喂，喂，臭小子！”
一连串急促的呼喊通过本命烙印在楚暮的意识海中响起，楚暮终于回过神来，原来是火老在呼喊自己。
“火老，你怎么了？”
楚暮看到火老像个暴怒的斗鸡一样在自己面前跳来跳去，诧异道。
火老愣了愣神，突然指着楚暮的鼻子，暴跳如雷道:“混蛋小子，你还有脸问老祖我怎么了，是你怎么了才对。你知不知道，刚刚，就刚刚，你差一点点走火入魔，差一点点就万劫不复了。你身上都燃烧起了入魔死烟，要不是大罗仙树突然发威救下你，你现在已经魂飞魄散，灵魂都已经被入魔死烟磨灭掉了。”
楚暮愕然道:“怎么会这样？”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火老没好气道。
楚暮低头看了一眼杀神藤，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是她，是她在搞鬼，这截藤蔓里竟然还有残留的意志，刚才趁我将她拿在手里的时候才突然爆发出来。”
火老一愣，恨恨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个凶婆娘不是好惹的。都沦落到这个地步竟然还想兴风作浪，哼，要老祖我说，就该把她封印起来，让她永远没有复苏的希望。”
虽然火老这样说，但是却没有真的动手，毕竟杀神藤在远古时代全盛时期是大帝级别的存在。以楚暮神秘的身份来看，就连禁断大帝那等恐怖的大帝师兄都被算计陨落，楚暮将来要面对的恐怕都是难以想象的存在。若是杀神藤能恢复巅峰，成为楚暮的助力，无疑能够成为楚暮的左膀右臂。
楚暮的神识探入杀神藤中，但是一无所获，根本没有残留意志一星半点的痕迹，像是根本就不存在一样。但是楚暮很清楚，那个意志存在，虽然无比的微弱，但是却极端顽强，只不过以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发现她的存在。
楚暮看向火老，火老自然明白楚暮的意思，瞪着眼睛道:“你别看老祖，看也没用，她要是有意隐藏，目前修炼界找不出能发现她的存在。”
“那怎么办，若是没有办法控制她，以她的凶性，将来恢复力量后恐怕第一个杀的就会是我。”楚暮眉头紧锁道。
火老冷哼一声，道:“那还用说，她要是恢复过来，肯定第一个就血祭了你，不过想要控制她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楚暮惊喜道。
“嘎嘎嘎嘎”，火老发出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道:“那还不简单，只要给她烙印本命烙印不就行了，到时候就算她有天大本事还敢对你不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