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5章 漫长的等待
深夜，首都警厅审讯室内。
坐在审讯椅上的云朵儿依然保持着一贯的冰冷态度。
纵然吴秀敏已经联合多名审讯专家连续审问了数天，可这个女人始终淡定自若，不露破绽，让审讯官大为头疼。
这个女人冷静沉着，聪明狡猾，而且相当有毅力。
显然，云朵儿非常清楚自己的处境，她已经做好了和警方死磕到底的准备。
“张云（云朵儿真名）！我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到心安理得的？”吴秀敏冰冷地质问道，“你每晚睡觉的时候，从来不会做噩梦吗？
“那些被你亲手杀害的女孩子们，从来没有出现在你的噩梦里？
“不是一闭上眼，就会看到她们吗？
“她们在大好年华被你夺走了性命，被你深埋土下，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狰狞的骷髅……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就真的那么心安理得，没有任何负罪感？
“你不觉得，你已经变成了一只怪物？
“我真不明白，你还在坚持什么？还想坚持什么？
“难道，你还天真地以为，你不开口，法庭就不会判你有罪？
“你还看不出来，我们证据充足，证据链完整，不管你开不开口，也终究是死路一条！”
“哼……”云朵儿颇为不屑地瞅了吴秀敏一眼，冷冷地说道，“警官，我没有杀过人，请你不要强加罪名给我……”
“张云！”吴秀敏打开了显示器上的开关，播放出了杀人视频中的一段，“你好好看看你的杰作吧！
“你不但绑架、杀人、埋尸，而且还要折磨受害人，并且录下了视频录像！
“你自己或许看不清你自己，但我看得清清楚楚，你是一个内心孤戾，饱受心理压迫的失败者！
“你本来有着优渥的生活条件，却还能犯下如此令人发指的罪行，说明你是一个缺少关爱，渴望被人瞩目的可怜虫！
“就像小丑一样！
“如果我猜得没错，杀人的时候，应该戴着面罩了吧？”吴秀敏言辞犀利地说道，“你想要遮住什么？你的容貌吗？
“不！你想要遮住的，是你丑陋扭曲的内心，是你的自卑，你以为，带上面具作恶，会让你心里更舒服一些……
“张云，你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你有胆量杀害那么多年轻的女孩子，可现在被我们捉住了，却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你这一辈子，永远都是一个懦弱的，可悲的，让人瞧不起的可怜虫……”
“……”听着吴秀敏不带脏字的质问与辱骂，云朵儿难受地扭了一下身体，看向吴秀敏的眼神中，透出一股令人发毛的寒光。
吴秀敏之所以选择这种心理攻势，正是看中了云朵儿的大明星身份。
她认为，云朵儿之所以会变成杀人恶魔，其心理变化过程必然和她的大明星身份有着重要关系。
或许，她因为嫁给大导演李非凡之后，再也不能抛头露脸，享受万众瞩目的目光，从而产生了某种压抑情绪。
吴秀敏敏锐地嗅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在本次审讯中，刻意用自卑、失败、小丑、可怜虫等字眼，给云朵儿施加压力。
果然，她的审讯收到了一定的效果，云朵儿头一次露出了局促之色，额头冒汗，身体不自然地发生了扭曲……
“警官……”云朵儿眼神怨毒地看着吴秀敏，咬着牙齿说道，“我警告你，你们的审讯带有强烈的人身攻击，这是不合法律的！
“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要寻求法律援助……”
“哼，”吴秀敏丝毫不为所动，“怎么，你也知道法律吗？在你亲手残害那些女孩子的时候，你有想过法律吗？
“你以为，你犯下的罪恶，只会陪着你走进你的坟墓？而不会被世人所知？你醒醒吧！”吴秀敏大声地质问道，“如果你再执迷下去，你会连赎罪忏悔的机会都没有……”
嗡嗡……嗡嗡……
忽然间，吴秀敏的手机忽然发生了震动。
她赶紧低头一看，但见来电显示的正是特调组组长赵玉的号码。
要知道，此刻乃是深夜时分，如果赵玉没有要紧急事的话，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的！
于是，吴秀敏顾不得避嫌，直接抄起手机，径直走到审讯室的墙角，然后接听了电话。
“喂……喂……”
在整个通话过程中，吴秀敏始终没有显出任何情绪波动，她认真地聆听着赵玉的指示，并且频频点头。
这通电话，整整维持了将近五分钟，吴秀敏这才点头说了一声：“好的，我明白，明白怎么做了！”
说完，她终于挂掉了电话。
忽然间，审讯室陷入到一阵短暂的安静中，空气却显得压抑憋闷。
云朵儿感受到了这种憋闷，遂将双目微闭，开始调整呼吸，试图让自己的激动情绪平复，不再受到这位女审讯官的影响。
“唉……”吴秀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缓缓坐下，在重重地叹了口气之后，这才对云朵儿说道，“我们组长号称悬案清道夫，自从上任以来，由他侦破的悬案，无一例外，全都被侦破了！
“云朵儿，”吴秀敏正色问道，“我很好奇，你以前有没有，把你犯下的视频杀人案，和无头女尸案，还有震惊华夏的恶魔案做过比较呢？”
听到这话，云朵儿仍然微闭着双眼，毫不理会。
“哼！”吴秀敏轻轻地摇了摇头，冷笑道，“你应该有一种小小的满足感吧？你觉得，你比他们杀的人还多，而且还没有被警察捉到？
“我现在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的机会来了！”吴秀敏不动声色地说道，“你很快就可以比他们更出名了！
“呵呵呵……”吴秀敏发出一声邪异的笑声，“你知道吗？我们组长嘴里总是挂着一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以前的我，从来没有认真体会过……
“但这一次……我终于理解了！”说到这里，吴秀敏把自己的手机跟审讯室内的电视同步，然后将她刚刚收到的一段视频，在电视上播放了出来，同时说道，“云朵儿，抬起你的头，好好看看吧！
“西江、庐陵、太平河……怎么样？眼熟吗？”
当吴秀敏忽然提到这三个名称之后，云朵儿蓦地睁开了眼睛。
当她看清楚，电视屏幕上果然出现了魏琪琪尸骨发掘现场的视频之后，眼中难以掩饰地闪过了一丝不安。
“你或许想不明白，我们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了魏琪琪的尸骨？”吴秀敏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可以告诉你答案，你拍摄魏琪琪被害的视频中，出现了一座特别容易辨认的炮楼！
“我们正是根据这座炮楼，才把魏琪琪找到的！”
“……”云朵儿的面色忽然变得苍白，她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19年了！”吴秀敏漠然摇头，“我想，魏琪琪在泥土之下等待了19年，就是在等待今天这个时刻吧？”
“……”云朵儿面部颤动，身体再一次不自然地发生了扭曲。
“怎么？你还想继续坚持吗？”吴秀敏说道，“你是不是想说，就算我们找到了尸体，也没有办法将你定罪？
“19年了，什么证据都找不到了？”
“……呼……呼……”因为极度的紧张，云朵儿开始大口地喘息。
“云朵儿！！！”吴秀敏忽然暴喝一声，狠狠地拍了下桌子，“你的命门，已经被我们抓住了！
“魏琪琪是个勇敢的姑娘！”吴秀敏按下遥控器，将视频转换到了一个尸检现场的画面，声色俱厉地说道，“我们从魏琪琪的牙缝之中，发现了纤维蛋白和血红素的残留物！
“通过提取比对，已经证实，那些残留物和你的dna——完全吻合！！！
“原来，当年魏琪琪被你绑架的时候，她竟然咬了你一口！！！”
“啊……”终于，云朵儿最后一道心理防线轰然崩塌，整个人瘫在了审讯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