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关系_187

  他们没有忘记第一次见面时，东方是那样年轻张扬，洋溢着青春和狂野。
  但是最近的东方却总是显得疲惫不堪，拍戏之外也显得心事重重，不再像之前那样。
  “加果太累的话要不要休息一天？”这是乔治维克能给东方的休息时间，不是乔治维克小气，而是《父子》拍摄时间很紧，东方又是主要演员，不可能休息很长时间。
  “不用了，我觉得我状态没什么问题。”
  “真的不用？”乔治维克可是难得给人放假。
  “不用。”
  “你真是浪费。”大卫显然很可惜东方放弃休息的机会：“乔治维克可是出了名的苛刻，能给你放假你还将假期往外推。”
  东方明显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虽然大卫和乔治维克都是出于好心，但是两个人都站在一起劝说他时，却让他觉得不耐烦。东方眉宇隆起，怒气隐隐藏在里面，这是他要发怒的前兆。
  东方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坏，虽然之后有收敛不少，但是这不代表他脾气就变好了。大卫和乔治维克都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一看东方脸上表情不对，便知道不能再说下去。
  “好了，好了，不休息的话就好好工作，我更开心哈哈。”乔治维克打哈哈将这件事就这样子带过。
  东方拧着眉但是没再说什么，对方已经给他台阶下了，他总不至于继续闹。
  东方坐到角落里继续去对脚本，大卫和乔治维克看着他还带怒气的背影，对视之后都摇摇头。
  “现在的年轻人脾气这么大？”乔治维克看向大卫，他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是个年轻人。
  “我觉得他可能是因为婚事将近，所以心里有些烦躁吧。”
  “这叫婚前焦躁症？”
  “……大概是，反正他的情绪没有影响到工作就行，从这点来说他还是尽责的。”大卫这样子安慰乔治维克。
  像他们在演艺圈的人，谁能说的清楚婚姻对他们来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大卫看过太多那些结合在一起的夫妻最后各奔东西的场景。
  东方的确如大卫说的那样，以为内婚事将近，所以整个人处于爆发的缘边，而且这段时间因为他认清了自己对严铭的感情，每天晚上都要失眠，导致他整个人精神非常差。东方觉得自己胸中藏着一只巨兽，随时会爆发出来。
  他也不知道能压抑到何时，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也许不用等那么久，也许下一秒他就会爆发出来……东方手中拿着剧本，但是脑中想的完全是和剧本没有关系的事情。剧本里的台词每一句他都会背了，就算闭着眼睛他都能记得什么场景自己该说什么话。
  他拿着剧本，只是不想大卫和乔治维克再和他唠叨。
  随着婚期一天天逼近，东方心情并没有雀跃，而只有狂躁。
  他不知道严铭是否看见了自己要结婚的消息，他也不知道严铭看到自己要结婚的消息后会是个什么表情，会是个什么心情？东方很想知道，但是他却无法知道。
  这种复杂的心情折磨着他，让他心里难受，恨不得严铭此时就出现他面前，他好揪着对方的衣襟狠狠质问，质问对方对他结婚的事情究竟是个什么看法……《父子》的拍摄很顺利，就是因为很顺利，每次在喊停的时候，他都无法立马从儿子的角色抽身出来。每次拍戏时，他总是将大卫当成严铭，他甚至好几次出现幻觉，仿佛站在他眼前的便是严铭。
  也许，这也是大卫前面察觉到不对劲，跟他指出的原因。
  所有人都能从他眼里看清他的感情，只有他自己不知道，而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有没有勇气告诉严铭自己的感情，那种可悲可耻可笑的感情……一个男人爱上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还是养了他十五年的“父亲”？
  当不知道自己爱上严铭时，东方可以嘲笑对方，可以玩弄对方的身体，可以欺负对方，可以虐待对方……因为他觉得这没什么不对，他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严铭根本不会拒绝他的要求，不管他提出什么，严铭都会答应的。
  因为他太了解严铭，严铭就是个懦弱胆小，不善于拒绝别人的男人……但这些都是在他没认清自己感情之前，再认诸自己感情之后，东方除了厌恶自己，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东方紧紧抿着唇，望着剧本眼神却在放空，精神完全没办法集中。拍摄现场所有人都在忙碌着自己手上的事情。乔治维克也在拍摄其他的画面，大卫也正在和经纪人讲话，工作人员走来走去一副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
  只有他一个人。
  东方抬起头，凤眼无神毫无焦距，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被这个世界抛弃，茫然若失。
  他墓然觉得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他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在演戏，怎么会和影帝和那么出名的导演在一起。他不是应该在那个拥挤矮小的房间里，和严铭吃着廉价的饭菜，看着画质不清楚的电视，沉默地听着电视里男男女女的歌声和笑声……东方一下子不知道哪个画面是真，哪个画面是假。
  “你在发什么呆，下一个镜头就又轮到你了。”杜威拍了下东方肩膀，作为经纪人杜威不是最负责的，但是他却是最用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