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尘埃落定
医院的急诊病房外，席聂正焦躁地来回踱着步。这已经是他一周之内第二次在急诊室外等候了，上一次是他的儿子，这一次是他的妻子。
此刻的席聂完全不似平日里的冷静沉稳，他只是一个为了妻子担心的普通丈夫。旁观一切的姚耀心里满是感慨，原来席总也有这样的时候。但是想起来现在还躺在急诊病房里的人，姚耀就只能在心里叹气了。
医生终于出来了，席聂一看到医生就赶紧迎了上去：“医生，我太太怎么样了？”
“席总请放心，席太太身上都是一些轻度外伤，住院休养一下，平时好好注意就好。护士还在里面帮她上药包扎，我就先失陪了。”
听到医生的话，席聂的心跳终于平稳了一些，等不及医生离开，立刻就跑到病房里看江绘心。
护士刚刚处理完江绘心的伤口，正准备离去的时候，猛然间发现了席聂的存在，吓了一跳。正想要说什么，席聂向她使了个眼色，护士便离开了。
江绘心还没有醒过来，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席聂突然有些喜欢现在这样安谧的氛围，等她醒过来的时候，恐怕又会吵着要和自己离婚了吧。
席聂守在江绘心的身边，呆呆地看着她看了很久，私心地希望这样的时间能再久一点，再久一点。但是再久也是有限度的，等到太阳就要落山的时候，江绘心还是醒过来了。
江绘心一醒过来，看到的就是席聂，迷迷蒙蒙间，好像回到了两年前，他们最幸福的那段日子。
“绘心，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席聂小心翼翼地询问她，但是江绘心显然还有些不清楚状况：“我怎么了？怎么会在医院？”
“你在公司门口被路过的车蹭到了，还晕过去了。是我不好，不该让人追着想要拦住你。”
江绘心的意识慢慢回笼，在席聂话语中的提示下，终于想起了所有的事情，她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旁观了江绘心自醒来以后的所有反应的席聂也明白，有些事情，总算要有一个结果了。
“席聂，我睡了多久？”
“差不多五个小时了，怎么了？”
“那你考虑好了吗？关于我们离婚的事情。”
“绘心，我们之间一定要这样子结束吗？”
“不然呢，席聂，我想了很久，还是找不到我们之间的第二种解决方式，要不然你教我？”
“绘心！我知道我不该不信你，间接造成了源儿受伤，但是你知道我并不是有意的，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么难吗？”
“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达成了共识了。”
江绘心的眼睛里平静冷寂地就像是冬夜里的一潭死水，席聂看了她很久很久，也不曾在里面看出一丝波动，他终于还是妥协了。
“好！我答应你，我们离婚。”
听到席聂的正面答复，江绘心脸上那般死寂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事实上，如果席聂再不松口，江绘心也会撑不下去的。在这场博弈里，谁先低头，全看自己内心的衡量。越爱的那个人越是处于劣势。很明显，席聂先低头了。
“那我就，谢谢席总成全了。”
“等下，你先别说得太早了，我也是有条件的。”
江绘心抬起头看着席聂，有些不明白席聂的意思。席聂看着这样的江绘心，这个时候心里突然有些恨她的懵懂和笃定。
有句歌词怎么说来着？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疼爱的都有恃无恐。江绘心正是白遇眼中的那个“得不到的”，而江绘心在席聂的眼中正是那个“有恃无恐的”。
“江绘心，你不会以为我就这么任由你决定离婚什么条件都不提吧？那还要律师有什么用？”
“你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我的条件很简单，孩子归我。”
“不行！我不同意，孩子从小就没有离开过我的身边，我怎么能让他们离开我？”
“那我就能让他们离开我吗？”席聂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声音中的愤怒清晰可辩：“难道因为我无奈和孩子们分离近两年，我就失去了要抚养权的资格？我是孩子的父亲，江绘心，你未免也太自私了。”
“你给我足够的理由，没有人比我刚了解孩子了，你的理由如果足够说服我，我会，同意。”
江绘心嘴绷得很紧，她的话，一字一句就像是从石像中蹦出来一样。
“绘心，我知道你的名下除了现在的小公司，还有父母留给你的jhx珠宝公司，你也是身价不菲的。但是请你明白，我才能提供给孩子们最好的条件，不仅仅是在学习或者生活上的。你可以为孩子们安排最贵的双语教学幼儿园，我却可以帮他们安排那些有钱都没有办法进去的地方学习，你知道我有这个能力。而且，在那样的地方里，只有父亲，比只有母亲会更好保护孩子。”
江绘心还是沉默着没有说话，席聂便没有再看她，接着刚刚的话继续往下说：“很多事情你并不是不懂，只是你并不习惯去做。你我从小生长的环境不同，那些我得心应手的，源儿和轩儿将来必须要经历的，你都不甚了解。将来孩子们如果遇到了问题，我能够给孩子们更好的意见。绘心，这两个理由，足够了吗？”
江绘心低着头，仿佛没有听见席聂说的话一样。席聂还是像之前那样坐在病床边上，等着江绘心的回复，他知道，关于孩子的事情，她已经全部都听进去了。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和江绘心谈论这些问题，他们原本就是一家人，为什么非要把这些问题分得那么清楚？在席聂的心里，还对着江绘心的反应存着一丝幻想，会不会她因为舍不得孩子，就会不再想着要离婚了？
时间越拖越久，江绘心的沉默渐渐走到了边沿，席聂甚至以为她不再想要离婚的希望也越来越大的时候，江绘心终于开口了。
“好，我同意孩子跟你，离婚协议书就在你的办公室里，你回去改一改直接签字吧。”
砰——席聂在心底听到了玻璃杯摔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