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节
我看了看羊先生,用眼神问他这是怎么了?
羊先生摊了摊手,示意他也不清楚。
我有点尴尬。
但我还是走到了张老跟前,细声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老又是哭了一阵,然后这才收声,沙哑地说,其实除了独猪蛟龙,他本应再交给我一物的,只是、只是……
张老支吾了起来,哑口难张,很是痛苦的看着我。
我回想了想。
张老所说之物会不会就是那镐多塔中的东西?
我把我所想问了问张老,他点了点头。
我说那镐多塔里面不是就两颗妖丹吗?一个被麟取去了,一颗现今在我的肚子里头,他要交给我的东西全都安好。
张老连连摇头,说不是,那塔中还有一物,而此物比独猪蛟龙还要重要!
我心头诧异,这独猪蛟龙就够厉害了,还有什么比这还要重要?
我问张老到底是何物?
他拿手比划了一下,用两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比划出了一个长方形,大概有一个作业本那么大,他说是一块青铜材质的东西,上面用甲骨文写着一个水字。
我听他这么描述大概有了个模子,一块铜片?给我一块铜片干嘛?
我问他这铜片干嘛用的?
张老咿咿呀呀地说了一通,后面我听明白了,他自己其实也没见过,之所以说重要,那是因为祖上一代一代交代下来的,说如果找到了刘伯温说的那个人,也就是我了,千万要交到我的手上。
但是现在……
我问张老那他当时怎么会被那东西给缠上的?如果不是在开镐多塔的时候被那个侵入张老体内的黑影给打扰了,或许后面就没有这么多事……
说到这事张老又是一阵悔恨。
我问这里头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隐情?
他唉了一声,先是说了一声他不该相信那些人的,然后把事情说开了。
原来那天张老和我们吃完饭之后便是四处奔走,找到了负责故宫管理的领导,说希望能带人去近距离参观镐多塔。
但是这个领导也做不了主,说镐多塔是中央登记在册的文物,想要近距离观看需要中央领导的批准。
所以张老便跑去找中央领导,但是中央领导哪是他想找就能够找到的,负责安排的人员只说了一句等通知就把张老给打发了。
而张老心里头又紧,恰巧在这时,之前的那些佣兵找上了他,说他们可以帮张老联系中央领导,帮助我们近距离看镐多塔。
张老当时也不知道怎滴了,居然就相信了他们,和他们一起去了。
谁知道这一去就坏了,中央领导没见到,倒是见到了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穿着白色武士服的人。
张老还没和对方说上话,人就晕倒了。
后面一直迷迷糊糊,虽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就感觉自己的灵魂被对方锁在了自己的体内,然后有另外一个灵魂挤占了他的躯体。
我说他是被人下了符咒了。
张老又是唉了一声。
我劝慰他说没关系啦,反正我现在收了独猪蛟龙,也算是扳回了一局。
但是张老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看了看我,头一低,将戴在脖子上的玉佩摘了下来,我愣了一下,他一手抓住我的手,将玉佩塞到我的手里。
我问他这是干嘛?咱虽然输了一局,但也不用拿这玉佩贿赂我,我让他放心,要是哪天再见着他的祖师爷,我肯定帮他说说好话。
可是张老一句话没说,把玉佩塞给我之后,让我站在原地。
然后他一步步地往后退。
我一阵莫名其妙。
他这是想要干嘛?
我看了看羊先生,他也是一脸的茫然。
就在这时。
这张老猛然朝那个水晶石雕一头撞了上去!
什么!
我慌了!
我连神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直接冲了上去。
可是晚了。
这张老年纪本来就大,骨头就脆,他这一撞又是带着必死的决心,我将他抱入怀里一看,额头上缺了一大口子,血不停地往外流,一下子就把我的衣服都染红了。
我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有啥话不能好好说?
张老两眼神开始涣散了起来,整个人感觉一下子老了十岁不止。
他的手颤危危地摸了摸,找到我拿着玉佩的手,说这这是他们一族的信物,他是他们这一族最后的一个人,但是如今没能完成任务,只能以死……谢罪!
我直接开口破骂了,嘶嚎着吼他,我说我不要什么谢罪!我一点都不怪他!都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为什么还要平添一条冤魂!
可是……
张老已经走了……
他的身体渐渐冰冷……
羊先生这时才反应过来,说今一日张老叫上了他,说让他帮忙过来见证一件事,原来是让他来见证这一件事!
羊先生一阵扼腕,说这事……唉……
为什么?
我实在想不通。
张老要死,还让羊先生来见证,他是在向我谢罪,难道就是为了让羊先生证明他不是被我给杀了的吗?
我不知道。
此时此刻我也不想管了。
我将张老抱了起来,一路往外头走。
羊先生问我要去哪?
我说张老他们一族替我守了这么多年的镐多塔,如今他死了,我要将他厚葬……
第747章 帝姬元睿羲
我抱着张老一路出了故宫。
但是在宫门外头被拦下了,羊先生站来作证,说张老是自杀死的,他的死与我无关。
驻防的领导来了一看,发现是羊先生,信了,给我放了行。
帝都这几日每天都有死人。
若是放在平时我抱着张老走在街道上肯定会引起轰动,但是灾害刚过,大家都有点麻木了,大体都是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一眼,然后继续做着手里的工作。
道路坏了,不能走车。
我从入夜一直走到深夜才回到别墅这边。
阿雨带着小六子还有林国富他们迎了出来,老乞丐还有麟他们现在也住在别墅这边了。
他们呆呆地看着我满身是血的站在院子里。
林国富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问我这是怎么啦?
我摇了摇头,感觉泪痕黏住了眼皮,表情麻木。我声音平淡地吩咐下去,让林国富在院子里头搭一处灵堂,给张老买一副最好的寿材,我要在这别墅里头给张老设灵!
林国富面有难色,但还是诶了一句,带着他表舅去忙活了。
我走到院子的中央,坐了下来。
阿雨走过来劝我,她没有问我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劝慰我说,无论如何,逝者已去,让我不要太伤心。
我看着阿雨和她怀里的小六子,鼻子一酸,眼睛一红,就跟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把头靠在了她的肩上,偷偷抹了两把泪水。
我让阿雨进里头去吧,毕竟她才刚出院,是喜事,而这边死了人,是丧事,不要冲到了。
阿雨点了点头,说好。
老乞丐和麟走过来看了看张老。
老乞丐问我怎么会这样?
我摇了摇头,心累,啥都不想说。
老乞丐叹了一声。
麟说我这一阵子很是萎靡啊,要赶紧振作起来,后面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处理呢!
我说我知道。
我让他们都到屋里头去,外面的事我来办就好。
他们点了点头。
进了别墅。
我独自一人在外头等着林国富他们。
一直到快要天亮的时候,林国富他们才回来,推着一辆板车,板车上面放着一副寿材,还有两条长凳和一些纸品。
他把板车拉到院里,走过来有点谨慎地跟我说找了一夜,好的寿材在这几日都被买光了,只剩下这一副杉木的,还是跑到人家寿材厂去找的。
我能理解。
毕竟这几日死了那么多人,棺材又不是自来水,一开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