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节
他气急败坏地叫甲子他们停下,可是甲子说停不下来,神君盯上我了。
老瞎子气得直跺脚,想要跑到阵法里来救我俩,但是被老鼠精拦住了。
我迷迷糊糊地,耳畔只听到他们的争吵,还有乌云的体温。
乌云就快要坚持不住了。
手紧紧地抓着我,指甲都陷了进去。
我啊了一声,拼着全身的力气抓住她,叫她不要放弃。
但是吸力越来越大,乌云也坚持不住了,直接被吸到了地面以下。
我被她一拉,同样趴了下来。
我们就像被分隔在了两个世界,她在阴间,而我在阳间。
我看到那只牛眼一副戏谑的样子,眼光微凛,吸力又加大了几分。
乌云整个人都被吸得跟放风筝遇到台风一样,直直的摇摆着。
不!要!放!手!
我撕扯着喉咙,一字一字地说。
这一路走来,有太多人离开了,如果再让乌云有事,那我就活不下去了!
我啊的一声长啸,啸声冲向九霄,化作一声兽吼,来回震荡。
天地瞬间色变。
云涌风际。
一道乌云从天际抓下来,缠在我的腰上,然后天地四荒,响起一声声兽吼。
如天神擂鼓,如巨人搬山,如大海咆哮,如山崩地裂。
这兽吼带着无尽的威严与愤怒。
好像是在宣誓它的主权。
冥冥之中,我似乎猜到,这声兽吼来自水墓中那只沉寂了近两千年的凶手。
牛眼的出现,挑战到了它的权威。
可是牛眼也不示弱。
在洞里也是咆哮了一声。
我就在洞口,这里如同一只喇叭,强大的声呗瞬间把我的耳朵震得发疼,头脑出现了混乱。
牛眼的气势也很厉害,可和那只凶兽相比,还是弱了几分。
两只凶手对峙了一会,把我当成拔河之物,在洞口相互僵持。牛眼用吸力吸,凶兽以乌云作为手爪。
一会把我扯进洞里,一会把我扯到天上。
我心肝脾肺肾几乎在肚里换了个位,胃里一阵翻滚,把里面所有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突然天上劈下一道青雷,轰进了洞口。
我趁着它们挣扯的功夫把乌云甩了出去,叫道长接住。
没有乌云和我一起涉险,我这心里一下欣慰多了。
可是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心里是好多了,可是身体却快被摧残废了。
我虽然没有逆天的本事,但我也是有脾气的,我四下挣扎,想要脱离凶手的云爪。
可是没用。
这看似由乌云形成的云爪其实里面蕴含的是至阴之气,比铁还坚固。
但是坚固我也不能坐以待毙。
我在右手凝聚了阳气,一掌劈在云爪上头。
这一掌劈下去,滋滋作响,一道道青色的静电出现,把我电得全身一软。
而我这举动好像惹到了那只凶兽,狂吼声更加暴躁了,我猜想如果我此刻站在它面前,它肯定要拍死我!
可是没有。
取而代之的,是十几道直径接近一二米的大号闪电链从天上的乌云里落下来,如同带着青幽色焰火的长鞭,打在洞穴上。
那动静,几乎可以用搬山倒海,鬼哭狼嚎来形容。
洞里的牛眼估计也是怂了,看到凶手这幅架势,直接缩回了洞里,洞里的吸力一松,我便被云爪举到空中。
地下的人我已经看不到去哪了。
因为被刚才凶杀的闪电长鞭一打,地面已经四分五裂,水泥变成一块块凸出地面的石块。
这凶手似乎十分记恨,这时已经赢得了争夺,它居然还不放下我,抓着我高高举到半空,然后嘣的一声,砸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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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砸,我的脑海就跟上面这串乱码一样,意识完全出现了模糊,只看到云爪抓着我缩回了云层,云层之中,电闪雷鸣。
一下下的……
噗嗤噗嗤的……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睁开眼睛,四周一片黑暗。
我以为我是在做梦,可是手指头一动带动的全身剧烈酸痛告诉我这不是在梦里。
我回想着一切。
可是除了最后一幕,云爪把我抓紧云层里,北阴观三人收回了阵法,老瞎子领着众人躲在一堆乱石,其他的我都不记得了。
这里是凶兽的巢穴?
还是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看不到这四周的环境,这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但出奇的是,我有种感觉,我来过这里,而且这里好像一直在等待着我。
这种感觉很奇怪,无法追溯到源头,却真真实实的存在。
我坚持着站起来,四处摸索,我听到有流水声,淅淅沥沥,突然噗的一声,一道火花闪现,下一秒,四周围从我的左侧11点的方向开始依次亮起了油灯……
第215章 姓蒋姓汪
油灯渐渐亮起,将我所看到的照明。
我呆住了。
眼前之地……
居然是……
錾龙第六局……
没错,我没有出现幻觉,胸口传来的疼痛感告知我这一切都很真实。
我站的这地方,就是当时和道长一起上来的那个平台,下面有四个洞口,洞口里面有楼梯,通往对岸,对岸是一个溶洞,里面有像蜥蜴一样的怪物。
我一看到这附近的环境我就全想起来了。这里是我和道长最后闯到的地方,因为道长拿走了关二爷手里的偃月刀,导致触碰了机关,上游的地下河被撞破,喝水漫了进来。
我看了四壁。
四条链道从石壁里头挣了出来,从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个方向落到关公像跟前。
当时我为了救道长,放弃了进入錾龙第七局的机会,虽然时候有点遗憾,但是我一点都不后悔。
当时哪怕我再迟疑一秒,道长都有可能死掉。
或许正是因为这,道长才对我存有感激。
我那会也没想到,水墓之精妙,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前面六局,局局相扣,以奇门遁甲八门方位原理,藏生于死之中,试问天底下,能有几个不怕死的。
还有这第七局,是为不破不立。
将开启之机关置于关公刀斧之下,开启机关之时,便是水灾灭顶之际,生死存亡,全在片刻念想之中。
在此情急之下,谁还能运筹得当,迅速应对。
不破则不立,破了则生死两难。
怎么样都是死局!
这才是庞统——定阵子的厉害!
阴差阳错,冥冥之中,一切似有定数!
如今我,又站在这里了……
四条链道,我依旧按奇门遁甲的八门排好,开休生伤杜景死惊,西北为开,东北为生,西南为死,东南为杜。
以生为死,由死而生。
我朝西北方向的链道走去。
这是一条类似古代城门架在护城河上的链桥,一块金属板,板的末端链接着两条铁链。
历经近两千年,没有锈蚀,铁链上只有经过岁月侵蚀后的铜花。这应该不是一条单一金属的链道,用现在的话来讲,应该叫合金。
早有出土文物记载,春秋时期古人就有十分成熟的合金冶炼技术,比较有名的就是五霸之一的越王,曾经在他的墓里出土过一把剑,这剑就是由多种金属冶炼而成,包含了铜、铬、硫、铅等金属。
说实话,我一脚踏上去,我基本上是不敢用力的。
因为我担心这链道突然崩断了,链道下面可是悬崖啊,两边还有那些像蜥蜴一样的畜生。
我走了几步,两手死死的抓着两边的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