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阴阳玉
柳青青不情不愿的带着长眠上了楼,豆丁捂着嘴巴偷着乐。若是柳青青知道,自己输给了一个带把儿的,又会是怎样的大便脸呢?又或者,对长眠那厮芳心暗许也说不定哦?
随着柳青青到了她的房间,长眠冷眼看她不情不愿的拿出所有的首饰摆在桌子上。
长眠修长的手指挑起一个黑白相交的镯子,上头镶嵌的美人鱼婀娜多姿栩栩如生。柳青青面色一僵,“这个自是不会给姑娘的。”
“哦?”金发美人挑起柳叶眉,“我还就看上这一件儿了。”不由分说的收入袖中,长眠起身就欲离开。
柳青青气急败坏的拦住长眠,“你欺人太甚。”
“我就是欺你又当如何?”长眠轻而易举的推开柳青青,“愿赌服输,纵然是女子也当信守承诺。谢谢姑娘的玉。”招呼趴在栏杆上看戏看的正欢的小和尚,“小八,过来。”
小和尚在柳青青意味不明的目光下走过去,手腕一凉,一只人鱼阴阳镯就戴在了手上。豆丁挠挠耳朵不明白长眠这是何意。长眠在柳青青屈辱的目光下淡淡的说道,“我看着你戴好看,特意讨来给你的。”
小和尚面色一囧,圆圆的猫眼儿带上了倾国倾城的味道。花妈妈一见,笑着握住小和尚欲拿下阴阳镯的手,“公子自然戴的,何苦推辞你家小姐。”说完就让长眠领着小和尚离开。至于柳青青,自然少不了一凡说教。
刚回了屋子,长眠捏起豆丁的手腕就摘下了阴阳镯。豆丁小嘴一撇,“哼,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这就让我当靶子了吧?也不知道一个大男人,长得女相也就算了,尽喜欢些女儿家的东西。”
“瞎胡闹,”长眠弹了一下豆丁的光脑门儿,“你看这镯子。”
豆丁凑上锃光瓦亮的脑门儿,细细去看那黑白相间的阴阳玉镯。伸出爪子摸了一下,入手生温,温润细滑,是块好玉。那条美人鱼长发蜿蜒在镯身上发丝根根可见,美人鱼面部精细,尾部的鱼鳞片片可数。若不是知道长眠是个男的,豆丁都要以为镯子上的人鱼就是长眠的雕像了。可是,豆丁又怎么知道那雕像是女的呢?直觉吧……第六感。
“像不像一枚钥匙?”长眠出声提示,豆丁细看之下也觉得有那个可能。
“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准备今天晚上就去员外府看看。”
豆丁点点头,“嗯,我们是要想法子快些出去了。”
……
“查清楚了吗?”安泉扶起跪在地上的妖史,“史书上如何记载?”
“殿下,春景图本名追忆。”妖史战战兢兢,“史书上说,追忆最早出现在唐玄宗时期,是一位画者所作。但那位画者离奇失踪,只留下那幅追忆。后玄宗李隆基巧得此画,甚是喜欢,收藏于皇宫之中。”
“画者的资料一无所知吗?”安泉眯起丹凤眼,最后的线索了,也要断掉吗?
“这……一无所知。”妖史神色犹豫补充了一句,“不过,倒是发现了画者的儿子无名氏。据说,四长老丹青乃是出自无名氏之手。”
“本王知晓了,你且退下吧。”安泉挥挥手,妖史淡出视线。安泉捏捏眉心,心下一片烦躁。解铃还需系铃人,安泉决定去找丹青问问情况。妖界史书无从记载,那画者的来历多半是神族、魔族,而且……还不是能够忽略的小角色。
越过行礼的守卫,安泉直接走到丹青的内室。彼时丹青正盯着空白的画卷发呆,见安泉走过来,丹青拱了拱手,“殿下。”
“四长老,不知道您对无名氏记得多少?”安泉直奔主题、开门见山。得不到豆丁的消息,纵然是淡定惯了的安泉也绷不住脸色担心起来。豆丁从来都是安泉的死穴,只是当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割舍不下了。
“殿下莫要太过担忧,画境也并不是出不得的。”丹青还是一贯的温和。
“……”安泉沉默了,这样失态他也不想的。直到今日才算是真正明白了那句话,男人永远无法抵抗自己一手创造的女人,这也就是所谓的亚当情节。一手养大小魔君,安泉从来都没想到自己会爱上一个孩子。
想到豆丁狡黠的猫眼、肉肉的包子脸,安泉内心一片柔软的同时,面上更是严肃,“四长老,可有什么办法?”
“殿下莫要着急,请坐。”
安泉撩起紫色长袍坐在桌子旁,一杯香茗瞬间入腹。丹青又给他添了一杯,细细开始讲述。
丹青对于无名氏的记忆,仅仅停留在成精的前一刻。无名氏有着一头暗金色的长发,举手投足都是儒雅风流。丹青睁开眼睛第一次化成人形时,无名氏嘴染鲜血的倒在丹青的本体旁边。鲜艳魅惑的颜色染红了半边地板,丹青盯着无名氏暗金色的长发告诉自己,这,就是他的父亲,给了他生命的父亲。
凭借本体对无名氏的记忆,丹青将他所知道的无名氏的生平拼凑了出来。从丹青问世开始,到无名氏离世为止。
无名氏创作丹青耗费了半生的精力,终于画得一副倾国倾城的青衫美人图。他常常用作画磨砺出来茧子的手去抚摸丹青的身躯,喊着丹青成精后也听不懂的语言悲伤地望着丹青。他无心仕途,在几乎人人富足的盛唐过着惨淡的生活。
他或许是知道画者的《追忆》的,因为他曾经将那幅皇宫内所谓的春景图偷了出来。丹青如是说道,“后来,他被判罪。一杯鸩毒结果了性命,就在我身边,咽下最后一口空气。”
“所以,我化成人后。第一件事儿,就是偷走皇宫的画。”丹青叹口气,“这幅画陪伴我这么多年,到底还是有我所不知道的玄机。”
“四长老,画境可破吗?”
丹青摇摇头,“那幅《追忆》,是比我存在还早的画作。它或许早就有了自己的意识。现在,只能看追忆到底要什么了。”
“长老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