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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行家法的时候,受家法的人不需要跪

  周慕岩不死心地又拨打了一遍,电话里还是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听着电话里冷冰冰的女声,周慕岩突然感到自己的左眼皮突兀而猛烈地跳了一下,心里也突然间有些不安起来。
  以前他从来不会相信所谓的“右眼跳财,左眼跳灾”的迷信论调,可是现在他却有些心思不宁,胡思乱想了起来。
  他挂断电话,然后又重新拨了个号码出去。
  电话接通,那边只是喂了一声,周慕岩就急急地问道:“夫人呢?”
  接电话的是张伯,他愣了愣,想到刚才老伴儿跟自己说夫人出门去了,就回道:“先生,夫人好像出门了。”
  “什么,出门了?”周慕岩不由得猛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有些紧张地问道,“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出去的?”
  该不会这么久没等到他,自己一个人去了山上别墅吧?
  “这个我不清楚,先生,您等一下,我叫老婆子过来跟您说,夫人走的时候跟她说了。”
  张伯说着,招手叫了张妈过来,张妈走过来接了电话,“先……”
  “生”字还没出口,就被周慕岩打断,“夫人什么时候出去的?去了哪儿?”
  “……夫人……”张妈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道,“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前出去的,去了哪里她没说,也不让问,我说让司机送她她也没让。”
  “她走之前有没有带什么东西,或者有没有说什么?”周慕岩皱眉,有些后悔光顾着处理公司的事忘了时间,没早点打电话回家。
  “夫人什么东西都没带,就是平时的一个小挎包。不过夫人走之前跟我说,如果先生你回来了,让我跟你说一声,让你等她一下,她很快就会回来。”
  张妈听着周慕岩的语气有些紧张,弄得她也跟着紧张兮兮起来,夫人说很快就回来,可这都过了快两个小时了还没回来,夫人到底是去哪里了?别出什么危险才好!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苏知愉走之前的情形,当时她在门口,夫人和央央少爷在客厅沙发那里,夫人当时好像接了个电话?对!
  “哦,对了,先生,夫人临走之前好像接了个电话。”
  “电话?什么电话?谁的电话?”周慕岩立刻警觉起来,最近以来,在他的意识里,只要接到莫名的电话,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当时离得远,没听清……”张妈话还没说完,周慕岩就已经挂了电话。
  鱼儿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那这个打电话的人应该是她熟悉的人,不然她应该不会急急地出去赴约的。
  那是谁打的电话呢?周慕岩边拿起外套出门,边在脑子里快速把苏知愉的人脉过了一遍,然后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
  他先想到的是洛缓缓,她们这两个最好的朋友又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兴许是洛缓缓把她约出去聊天了。
  但是,他不知道洛缓缓的电话号码,只能打给纪流云碰碰运气,看他知不知道。
  电话接通,他等不及纪流云开口,就问道:“洛缓缓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那边纪流云显然慢了半拍,他不明白慕岩为何突然关心起他和缓缓来了,
  “在啊,我现在就在她家里陪她呢,怎么了?”
  “那知愉呢?”周慕岩心里隐约觉得可能要失望了,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问道。
  “苏苏?她不是应该跟你在一起吗?你怎么反倒问……”说着纪流云突然意识到什么,“苏苏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周慕岩也来不及跟他多解释,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她差不多两个小时前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就出门了,现在她的手机也关机……我有点担心。”
  “你别急,你现在在哪里?”纪流云现在比他冷静一些。
  “我现在出公司,开车去找她。”周慕岩说着,已经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走了出去。
  佟杰看到他出来,想问一句他去哪儿,是不是要下班了,可还没来得及出口,就看到身影一晃,总裁已经晃出很远了。
  “你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怎么找?你这样盲目地一通乱找,既费时又费神。这样吧,找个地方,我们碰面,先分析一下她最有可能去了哪里再……”
  本来纪流云也是为他着想,可是不等他把话说完,周慕岩就沉不住气地低吼了一句,“我现在哪里还有时间和精神去先分析?如果真的有危险,不等分析完,她就出事了!敢情有危险的不是你老婆!”
  纪流云知道他是担心苏苏,心情急躁,也不跟他一般见识,“不一定就是有危险,你先放松,再打电话问问其他人有没有见到苏苏。我现在也开车出门,我们随时保持电话联系。”
  他刚说完,周慕岩的电梯开了门,他顺手把手机挂掉,同时长腿一迈进了电梯。
  洛缓缓看着纪流云挂了电话,就急急地拽着他的袖子问道:“怎么了,苏苏她怎么了?”
  “慕岩说苏苏不见了,手机也关机了。”纪流云边说边拿了外套和车钥匙,“我现在去帮慕岩找找看,你乖乖在家待着,放心,不会有事的。”
  “我和你一起去。”洛缓缓抓着他袖子的手没松开,跟着他的脚步往外走。
  “你去做什么,你一个孕妇,别到时候苏苏没事,你出了什么事。”纪流云微微皱眉,想把她按在沙发上坐下。
  “我没事!”洛缓缓挣脱开他的手,走向玄关处,“苏苏是我最好的朋友,现在我知道她不见了怎么可能在家待得住?与其在家里胡思乱想提心吊胆,还不如跟着你去。”
  纪流云见拗不过她,想想她说得也有道理,只好点头,“好吧。”
  两个人快速换了鞋出门。
  ………………………………
  别墅里,张妈挂了电话之后,有些着急又自责地连连用一直手背拍打着另外一只手,“夫人要是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这可如何是好?哎呀都怪我,我要是坚持问问她是谁打电话找她就好了。唉……”
  见她唉声叹气,一旁的张伯也满面愁容起来,两个人都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这个时候,央央迈着小腿走了过来,“张奶奶,妈妈怎么了?我刚才……”
  “哦,没什么。”张妈怕吓到他,不等他说完,就弯下腰牵了他的手,勉强笑了笑,“小少爷,走,我们去那边玩。”
  “我刚刚听到……”央央还想说下去。
  “小少爷你听错了,我们刚才什么都没说。”张妈牵着他的手就走。
  央央却一把挣脱,“张奶奶,我刚刚听到妈妈打电话,叫电话里面的人什么,韩什么可。”
  他当时玩玩具没认真听,只模糊记得妈妈叫了韩什么可。
  “啊,韩恩可!”
  他话刚说完,张伯和张妈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快,快给先生打电话,告诉他是韩恩可给夫人打的电话。”张妈连声对张伯说着,然后一脸兴奋地看着央央,摸了摸他的小脸,“小少爷,多亏了你了。”
  说完,心里又惴惴不安起来:这个韩恩可,向来就对夫人不安什么好心,这次打电话过来,怕又是来者不善啊!
  ………………………………
  周慕岩出了电梯,直达停车场,开了车戴上蓝牙耳机,又开始拨打电话。
  他这次打给的是苏家。
  接电话的是姜玉珍,她一听到是周慕岩的声音,就高兴地道:“慕岩,怎么现在打电话过来?哦,你是不是要和愉儿回来吃饭啊?如果是,你们就赶快过来吧,我这饭也刚开始做,等你们来了,也差不多好了。”
  周慕岩一听就知道了苏知愉并未在苏家,便如无其事地开口,“不是,妈,只是我想着这么久没带知愉回去了,就给您打个电话告诉您一声,过段时间我们就去看您和爸。”
  “好好,我和你爸也知道你们忙,等你们忙完了,什么时候过来都行。”
  周慕岩怕她起疑心,就又耐着性子和她寒暄了几句,才借口挂了电话。
  接着又给山上的别墅打了电话,回复依然是不在。
  挂了电话的周慕岩眉头越皱越深,和苏知愉可能有联系的人本就不多,既然她没去找洛缓缓也没回苏家也没去山上别墅,那她能去哪儿?
  电话打的越多,周慕岩心里的担忧越重,越来越焦躁不安,朋友亲人那里她没去,那么,那个打电话的人很可能是她或者他的敌人,这也就意味着,她的危险系数随之增高!
  他边开车,眼睛边往车窗外四处张望着看能不能发现那抹熟悉的身影,脑子里还边快速地搜索着下一个要打电话的目标。
  目标还没落定,就听到电话响了起来,他快速按了一下耳机,“喂……”
  接听完电话,周慕岩神色没有放松,反而更显得担忧,他没想到会是韩恩可打的电话,或许他早该想到有可能是韩恩可打的电话。
  韩恩可找苏知愉,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不会是好事。
  可是,韩恩可会把她带到哪里去呢?
  他正陷入沉思,手机又响了起来,是纪流云。
  “周慕岩,有苏苏的消息了吗?”打电话的却是洛缓缓。
  “现在知道了,是韩恩可给她打了电话,她才出门的。可是,我却想不出韩恩可究竟能把她带到哪儿去。”周慕岩的声音有些低沉。
  说完,他没听到洛缓缓的回应,反而是听到了刹车的声音,然后电话里传出来的又是纪流云的声音,“怎么,是韩恩可约苏苏出门?这个韩恩可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可是,我现在却连找都找不到她!”越想周慕岩就越觉得自己恼火愤怒,他恼火自己,愤怒自己,就算知道他的小鱼儿有危险,他却无能为力!
  这种有力气却没地方使的感觉,让他越来越难受。
  只听“嘭”的一声,周慕岩一拳头砸在了车窗玻璃上。
  那么坚硬的车窗玻璃,居然被他的一拳头砸的裂开了好多条细细的裂缝。
  瞬间,有血从他的拳头和车窗之间的缝隙中流了下来。
  周慕岩却仿佛没有看到,也没有感觉到疼痛一般,脸上尽是深深的懊恼和担忧。
  巨大的响声,隔着手机都吓了纪流云和洛缓缓一跳。
  “慕岩,你怎么了?慕岩,你说话,慕岩,周慕岩……”纪流云担心地叫着。
  过了好一会儿,周慕岩才缓缓说道:“我没事。”
  纪流云和洛缓缓这才松了口气,停了一会儿,纪流云又说话了,“慕岩,既然是韩恩可给苏苏打的电话,那她会不会把苏苏约到了周家老宅呢?”
  “不可能,”周慕岩没丝毫犹豫地否决了,“老宅有老爷子在,而且又人多眼杂,韩恩可没有那么傻,非把她约在老宅。”
  “可是,这两天周爷爷都不在老宅啊。而且据我所知,今天晚上你二叔二婶,三叔三婶也都不在家,他们都参加酒会去了。”
  周慕岩刚从美国回来,还没太多的精力去了解周家其他人的行踪,至于周益海的,他更是不太关注的。
  “什么?老爷子不在家?”周慕岩立刻坐直了身子,“你怎么知道?”
  “这你就别管了。但我确定周爷爷不在家,他和管家已经出门两天了,不过,去了哪里我倒不清楚。”
  自从十八年前发生那件事,自家爷爷和周家爷爷闹翻之后,每次他去周家看姑姑,爷爷都让他帮他留意一下周家爷爷的行踪和举动,然后回去告诉他。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打探周家爷爷的行踪竟然成了爷爷的习惯,直到现在都会时不时地让他去打探周爷爷的行踪。
  而这种打探行为,并不是有什么恶意或者阴谋,也许是怕周爷爷又犯糊涂做出对慕岩不利的事情来,又或者只是一种习惯而已!
  这不,昨天一探就探出了周爷爷带着管家出了远门了,而且似乎要三四天不回家。
  但是,现在他没时间跟慕岩仔细解释,找苏苏要紧。
  听了纪流云肯定的回答,周慕岩沉思了一会儿,什么话都没说就挂了电话。
  既然老爷子不在家,那韩恩可没了顾忌,很有可能把知愉约在老宅。
  就算他们的推测是错的,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先赶去老宅了。因为除了老宅,他暂时还真想不到其他有可能的地方。
  不管了,先去看看再说。
  纪流云见周慕岩挂了电话,便把手机往置物盒里一丢,发动了车子,“走,我们也去周家老宅。”
  ………………………………
  周家老宅,二房独院,一楼大厅一隅。
  看着韩恩可推开了那扇很隐秘的门,然后让她进去。
  苏知愉迟疑了两秒钟,又想到既然自己来都来了,还怕进一间房?这里和主宅相隔并不是很远,另一边又是三房的院子,韩恩可应该是没有胆量在这里做出什么事情来的。
  她抬脚,走了进去,在她背后的韩恩可,脸上露出一丝夹杂着得意的冷笑,跟着她进去,随手关上了门。
  刚才有外面的光线照进来,并不觉得这里面很暗,现在门被关上,里面竟然变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韩恩可,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突然陷入一片黑暗,苏知愉一时间有些慌乱,她本能地转过身,伸手想要去抓韩恩可。
  在她还没找到韩恩可所在的方向时,突然又有一束小小的亮光打在她的眼睛上,她下意识地就伸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还没来得及等她的眼睛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她的双手就被人狠狠地钳住,同时那束亮光从她眼睛上移开,她惊呼一声,“谁?”
  没听到回应,她反而被人拖着走,凑着那束光,她看到两个强壮的男人一左一右,架着她的两只手臂,正下台阶。
  苏知愉有些惊讶,她以为外面有个隐秘的门就已经是很神奇的事情了,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一个更加隐秘的地下室吗?
  她回头,看到韩恩可正跟在他们身后,拿着手机照着路。刚才那束打在她眼睛上的亮光,或许就是她手机上的手电筒发出来的。
  苏知愉本能地想挣脱,想喊叫。
  可是,她的力气显然远远不是那两个男人的对手,她想喊叫,又想到这既然是密室,那隔音效果肯定特别好,即使她再大喊大叫,恐怕外面的人也听不到分毫。
  况且,这是在二房的院子里,外面的人都是二房的人,听到了也不会有人想着救她。
  苏知愉只好边用她那微弱的力气挣扎着,嘴里边说着:“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台阶并不长,转了个弯又走了几步,面前又是一扇门。
  苏知愉没想到,二房的这栋独院,暗里竟然还另有乾坤。
  韩恩可从后面走上前去,一把推开门,伸手在里面墙上按了一下,“啪嗒”一声,灯打开了。
  两个男人猛地一推,苏知愉踉踉跄跄地就进去了房间,她极力控制身体的平衡,才不至于让自己扑倒在地。
  那两个男人也走了进来,分别在墙边站立。
  “这是哪里?”苏知愉稳住身子,揉着自己被弄疼了的手臂,转头看向随后进来的韩恩可。
  “别那么大惊小怪,只是一间地下室而已。”韩恩可在一张椅子上坐下,说话的语气很是淡然,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不是说让我过来就是要告诉我十八年前的真相?有必要到这么隐秘的地方来吗?”
  “呵,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过来是要告诉你什么真相?况且,就算我在电话里是这样说的,你有证据吗?”韩恩可嗤笑一声。
  “韩恩可,我真是太傻了,竟然相信你的那些鬼话!”苏知愉盯着她,“你不觉得你用爱当借口是对神圣的爱的一种侮辱和亵渎吗?”
  “哈哈哈……”她话音刚落,韩恩可就发出一长串的大笑,“苏知愉,你不觉得你太天真了吗?爱值几个钱?再神圣的爱又值几个钱?还需要你用上侮辱和亵渎这样的字眼!就算我爱慕岩哥,可他不爱我,我永远也得不到他,得不到他的爱,在我看来,这样的爱是悲哀的,又何谈神圣?”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苏知愉实在不想再跟韩恩可聊下去,但,她还不知道韩恩可此次的目的。
  “你把我叫到这种地方来,是要做什么?”苏知愉环视了一下四周,铜墙铁壁一样的地下室,她总不会是请她来“喝茶叙旧”的吧?
  “我在电话里不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是以周家主母的身份,让你过来把事情解释清楚的吗?”韩恩可嘴里十分自然地说着根本就没影的事。
  “事情?解释什么事情?”电话里她显然不是这样说的,苏知愉知道她这是在狡辩。
  但是,事情?什么事情?她又有什么事情需要向周家主母解释的呢?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韩恩可抬起一条腿搭在另一条上,悠闲地晃悠了几下,“跪下!”
  她的声音显得轻柔而悠闲,仿佛她是在说着无关紧要的小事。
  苏知愉一怔,“我为什么要跪下?就算你是当家主母,我也用不着像你行这么大的礼吧?”
  开玩笑,她以为还是阶级森严,动不动就下跪的古代啊?
  “为什么跪下?”韩恩可像是听到了好笑的事情,冷冷笑了几声,接着道,“行家法的时候,受家法的人不需要跪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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