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节

  白延之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并没有注意到街边铺子门前站着的她。
  顾晚柠也是一愣，原来白延之回京了，但他却没有去过一趟将军府。
  “晚柠，你在看什么？”赵秋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刚好白延之转弯，她没有看到。
  顾晚柠侧头笑了笑，“没什么，我们走吧。”
  逛了一天下来，两个女人收获颇丰，钱也花了不少，一百多两没了。
  一百多两或许对于高门大户来说不算什么，但在他们村里，那可是一大笔钱了。
  赵秋月自己舍不得，基本上都给顾晚柠买了，还强迫她换上了新衣服，戴上了一根成色其实不算好的玉簪。
  赵秋月满脸惊艳，“玉儿，你这样子真像千金小姐。”
  “我可不是千金小姐，嫂子哥都把我当千金小姐呢！”她笑着打趣。
  赵秋月摸了摸她的头，“我们玉儿这么漂亮，不打扮可惜了。”
  两人说说笑笑地回到客栈，一进门迎面和沈立青撞见。
  “玉儿！”
  顾晚柠脸上还挂着笑，一抬头就看到了沈立青的脸。
  她微微点头，“沈公子。”
  沈家在京城也有生意，快年底了需要查账，他根本没想到会在京城遇见顾晚柠。
  而且他见过的顾晚柠从来没有仔细打扮过，但即便穿得很简单也是他见过最美最特别的姑娘。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姑娘明显静心打扮过，头上梳着漂亮的发髻，只有一根简单的玉簪，身上穿着玫红色的长裙，衬得面如芙蕖。
  他知道她很美，但从没想过会美到这种地步，让他完全无法移开目光。
  “玉儿，你怎会在这里？”
  “我和大哥嫂子进京来置办年货。”
  沈立青非常热情，冲旁边的赵秋月点了点头，“嫂夫人，玉儿，你们需要什么可以问我，我对京城很熟悉，可以帮你们介绍介绍。”
  顾晚柠正要开口说不用，赵秋月就笑着道：“那就麻烦沈公子了，我还想给我们玉儿买些绢花，不知道哪里的花色好看？”
  “东御街那边有一家店铺，绢花的款式很多，很美……”
  “那好，我们明日过去逛逛，多谢沈公子了。”
  沈立青明显还想和顾晚柠多说几句话，但顾晚柠对他没那个意思，也不想给对方任何希望。
  “沈公子，我和嫂子逛得有些累了，就先回房休息了。”
  沈立青为人十分君子也不会过分纠缠，闻言就点头，“那玉儿和嫂夫人赶紧回去休息，晚上我设宴招待长生和你们。”
  “沈公子不必客气。”
  “这是应该的，嫂夫人不必推辞。”
  顾晚柠冲他点了点头，就和赵秋月一起离开了。
  沈立青一直盯着她的背影消失，但他还有事情要处理，不得不转身离开了客栈。
  第479章 听到了她的话
  而另外一边白延之确实在三天前回到了京城，半年的时间，已经让他想起了一切。他办完差事第一时间回到了京城，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那人，却只敢悄悄地见了两面。
  每一次，他都能从她脸上看到幸福的笑容，眼底仿佛只容得下大哥一人。
  他没有踏入将军府一步，但每日傍晚，他都会到旁边的巷子口看看，他知道顾晚柠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三天两头的总会出门走走。
  这一日，他静静地站着，大约站了一刻钟，远远地看到顾晚柠带着两个丫头还有莫狄缓缓走了过来。
  他心口一跳，几乎有种立马冲到她面前的冲动。
  但他强行压制住了着一股冲动，晚柠想不想看到他是一回事，他明明已经从大哥和晚柠之间退出去了，现在又要插足进来。
  晚柠不是物品，不是他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即便是造化弄人，即便他无限后悔，却没办法像以前一样走到她面前，拥她入怀。
  一行人越走越近，巷口刚好有一颗大树，他微微侧身，就将自己彻底藏在了离顾晚柠五米左右的地方。
  “夫人，是将军。”红玉指着不远处走来的人，冲自家夫人说道。
  顾晚柠渐渐停下了脚步，等司擎苍快步走过来。
  “今日出门了？”司擎苍走过来，伸手就扶住她的手。
  红珠、红玉知道将军喜欢和自家夫人独处，于是都嘻嘻笑道：“夫人，我们先带莫狄进去了。”
  “嗯，好。”
  身边的人一走，就剩下他和司擎苍。
  “今日去铺子里逛了逛，客栈那边生意也挺好的。”
  “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顾晚柠的身体还是有些虚，第一胎难产出血伤了元气，一直在吃补品养。不过还是会经常气血虚弱。
  “还好，你别担心，多走走对身体是有好处的。”
  “晚柠……”司擎苍忽然开口喊了她一声。
  顾晚柠抬头看他，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有话要说。
  “怎么了？”
  她笑了笑，出声问道。
  而此时，树干后面的白延之没有动，压制住自己想要看一眼的冲动。
  他知道晚柠和大哥就在树干旁边。
  司擎苍抿了抿薄唇，轮廓鲜明的脸上一双湛黑的眼珠正锁着她。
  “晚柠，延之他回来了，你……要去见见吗？”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他很想自私地藏着她，可是延之经历了那些事情，忘记了一切。如果不是这样，他一定舍不得离开晚柠。
  而他也清楚，晚柠最开始喜欢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延之。
  一个是他弟弟，一个是他心尖上的女人，最终，他压制了自己的自私，将这句话提了出来。
  顾晚柠当然知道白延之回来了，另外一句身体还见着了，所以她没有表现得很激动，反而伸手拉住了司擎苍的手臂，“不用了，他忘了我也未必是一件坏事，我们三个的关系也许最开始就是错的，既然老天爷帮我们做了选择，那我们何必要扭转回来。也许，延之的将来会遇见一个合他心意，和他志趣相投的女子，相爱相守一生，而我的心给了你，给不了他全部，注定会亏欠他，同时也会亏欠你。”
  “晚柠……”
  顾晚柠看向他，“擎苍，我没有放弃他，我努力过了，其他的顺其自然吧……”
  白延之身边有唐柔，也许，他和唐柔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
  肖玉那个身份虽然和白延之有些接触，但都只是浅浅地接触了一下，她没有去询问白延之的事情，也不知道他现在和唐柔是个什么状态，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
  她也要珍惜眼前人，也许是她福薄，无法消受两个好男人，那就听天由命吧。
  司擎苍握了握她的手，“好，也许哪天延之恢复记忆了，一切都好了。”
  两人说完，手牵着手，慢慢地朝着将军府的大门走去。
  两人的背影被夕阳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白延之从树干后面走了出来，目光落在两人的背影上，然后缓缓又落在了他们依偎贴近的影子上。
  他缓缓垂下了眼皮，遮掩住了所有的情绪。
  他的记忆恢复了，但是那一步却仿佛千斤重，永远迈不出去。
  顾晚柠和司擎苍都没有发现后面的白延之，两人时而相视一望，说笑两句，渐渐地消失在将军府门口。
  白延之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久到周围漆黑一片，夜深人静，他才仿佛回了魂。
  转过身，一步步远离了将军府外那颗大树。
  夜晚的街道是安静的，只有酒楼和秦楼楚馆灯火辉煌。
  白延之从酒楼门前走了过去，忽然停了下来，一阵阵酒香让他转了身，径直走了进去。
  同一间酒楼里，顾晚柠，赵秋月，肖长生，沈立青围坐一桌，桌上菜肴丰盛。
  沈立青起身给几人倒酒，一边倒酒一边对肖长生道：“肖兄来京城应该通知我一声，若不是遇见了嫂夫人和玉儿，我都不知道你在京城。”
  肖长生笑了一声，“我也不知你在京城，那我先自罚一杯。”
  沈立青是个十分会聊天的人，会和每个人聊两句，见到顾晚柠兴致不高，也不会一直缠着她说话，只是和肖长生和赵秋月说几句后很快会带到她身上。
  “玉儿是第一次来京城吗？”
  “嗯，第一次来。”
  顾晚柠本身不讨厌沈立青的为人，甚至还有几分欣赏，所以也没有特别不给脸。
  “那这次可以多玩几日，京城还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玉儿如果想游览，在下可以奉陪。”
  顾晚柠正要说话，肖长生先一步说道：“那就劳烦沈兄，等我手里的事情处理好，正说带秋月和玉儿四处逛逛，只是对京城不熟悉，如果沈兄能有空陪同，那就再好不过了。”
  顾晚柠知道大哥打的什么主意，别说她对京城也很熟悉了，就是不熟悉，也不可能和沈立青去游玩，那只会给沈立青更多的希望。
  不过，眼下也不好拒绝，太刻意了，也会让沈立青拉不下脸，反倒影响他和肖长生的感情。
  算了，临去之前找个借口不去就行了。
  沈立青还以为她想通了，一时间心情激荡，脸上的笑容就再也停不下来。
  面对沈立青时不时地转头和她说几句，她也有些吃不消。
  吃得差不多了，她就起身站了起来，“沈公子，大哥，嫂子，你们慢用，我出去走走。”
  沈立青也站起来，“玉儿，你不认得路，我陪陪你吧。”
  “不用了，我去茅房”
  一句话就把沈立青给堵住了。沈立青也不见尴尬，脸上依旧挂着笑容，“那玉儿你不要乱走，京城人口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