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手[乒乓]_23
郁辞回过头来看他。
薛忱红着脸看了看自己抓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有些依依不舍地放下杯子、抓了抓头发。
郁辞也不说话,只是略带疑问地看着他。
薛忱挠着头像是有些着急,却没有放开她的手。
郁辞见他迟迟没有说话,稍稍挣扎了一下,却没能抽回手,反而只觉得手腕上猛然一紧。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人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郁辞,我现在是不是就算是你男朋友了啊?”
平时一紧张就带点小磕巴的人,这一句话问得飞快,连个停顿和喘气都没有、简直是一气呵成,问完之后那双眼睛就连眨一下都不舍得、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心上人。
第二十二章
补课·六
在咖啡馆的时候,虽然她没直接回答会不会嫌弃自己,可是那个反问,怎么看都应该是答应他了……吧?
好吧,他确实有点儿不太确定,怪就怪自己当时只顾着想下半年见面机会少了、生怕一不留神她就被别人追走了,脑子一热就脱口而出,什么语言都没来得及好好组织一下。
他本来明明想得好好的,要认真地、郑重地表白,最好是带着冠军的奖杯。
可惜世锦赛没能达成这个愿望,再往后……他又实在是等不及了。
现在组织一下子语言重新表白一次还来得及吗?
他简直挠心挠肺地纠结着,就见郁辞没答话,只是低头看了看他的手。
他下意识地稍稍松了一下,又赶紧握紧了不让她走。
话都已经说出口了,总要有个准信儿,让他知道回去是该哭还是该笑、这紧要关头可千万不能怂了!再说……他还是有那么八九成把握能笑着回去的。
以郁辞的性格,如果不喜欢,哪能天天这么搭理他?
但心上人没给个准话,他还是眼巴巴地盯着她、胸膛里心咚咚地跳得飞快。
然后郁辞就笑了,横了他一眼:“如果不是男朋友,我一路和你牵着手、带你回家,还问你会不会嫌弃我,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她这一眼横过来,带着毫不遮掩的亲昵、甚至又像是有些撒娇的意味。薛忱只觉得有什么在自己的心口轻轻地挠了一下,脸上一下子就烧了起来,却又忍不住就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抓着她的手凑过来:
“那你别走啊?”
刚才他一看她站起来要走,这才一下子急得什么都忘了。
“我在家呢,能走去哪?”郁辞哑然,“我是去给自己也倒杯水。”
薛忱一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人家家里呢,顿时脸上就更红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害羞还是丢人,咧着嘴傻笑了下,讪讪地放开了郁辞。
郁辞倒了水回来,就见薛忱已经又坐回了沙发伤,仰着头看着她一个劲地笑。
“傻笑什么呢?”郁辞还是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依然是刚才的位置,刚才的距离。
薛忱看了她一眼,又往她身边挪了挪、贴着她坐好了,继续傻笑:“脱单了,高兴。”
郁辞简直被他闹得哭笑不得,也不接这个话头,只是轻声问他接下来的公开赛和之后的行程安排。
薛忱都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不过郁辞却总觉得他像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又聊了几句,她才注意到薛忱好像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偷偷瞄她的手看。
郁辞微微侧头想了想,忽然伸了手、握住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偷偷就伸到了自己手边的手。
几乎是就在同一个瞬间,手立时就被紧紧地反握住了。
郁辞下意识看了他一眼,就见薛忱也在偷偷瞄她,两人视线撞了个正着,他像是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耳朵挠了挠头发,却没有放开手。
见郁辞没有挣扎,脸上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神色,他又放心了,低了头一门心思折腾两个人相握的手,一直到得寸进尺地把原本只是交握的手摆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势,他这才终于点了点头,满意地笑了起来。
郁辞没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眼角。
薛忱乖乖地让她摸了两下,有些不解地眨了两下眼睛。
郁辞忍不住夸他:“你笑起来眼睛特别好看。”
他又眨了两下眼睛,眼底更亮了。
郁辞敏感地察觉到指间下的温度变得更高了。
他似乎是有些害羞,另一只手也握住她从他眼角轻轻滑过的手,继续回到了原先的话题。
只是这一回,他显然就聊得专心多了。
他向来都坐不住,像是有多动症似的,这会儿一边说话一边也还是摇摇晃晃、手舞足蹈的。郁辞抽回了一只手,另一只手却还是被他死死握着不舍得松开,只能靠在沙发上笑着听他说话。
薛忱其实本来就挺能侃的,这会儿握着女朋友的手、被女朋友笑盈盈地看着,差点就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兴高采烈地给她讲着自己队里的段子。最后还是郁辞看了眼窗外天色才反应过来,晃了晃被他握着的那只手:
“你再不回去,晚上查房不在又要被罚了。”
原本兴奋的人一下子就蔫儿了。
但郁辞提醒得很及时,看时间确实是已经有些晚了,再不回去估计还真得被罚——每次查房,他的房间都是重点关注对象。
薛忱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郁辞跟他一起到了门口,又低头看手。
还不舍得松手呢。
薛忱也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又重重地握了一下,这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手。
“很晚了,快回去吧。”郁辞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我下个周日还来呢。”
薛忱恹恹地点头答应了一声,到底还是穿了鞋和她道别。
郁辞冲他挥了挥手,看他出门在走廊里等电梯。
电梯门口的楼层数依次跳动着,很快就停了下来,开了门。
郁辞正打算看他进了电梯就关门,谁想电梯门一开、薛忱脚都跨了出去却又忽然缩了回来,三两步回到了郁辞的跟前。
“怎么了?”郁辞有些不解。
“有件事儿差点忘了。”薛忱把双肩包背在一边肩膀上、硬是背成了个单肩包。这会儿他像是有些紧张地又提了提包的背带,这才又开了口,“虽然你都答应我了,现在说有点晚了,不过我觉得说还是应该要说的。”
郁辞好像意识到了些什么,原本还是倚在门口,这会儿却站直了身子。
薛忱脸上发红,却还是坦坦荡荡地盯着她的眼睛、和她四目相对,深深地吸了口气:
“郁辞,我喜欢你!”
说前紧张得恨不得屏住呼吸,现在一旦最重要的一句话说出口了,他反倒像是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没了顾忌,很快就又接下去有些小唠叨地解释着:“本来想好好表白的,后来一想我之后到处都有比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见面,万一你被人追走了我哭都来不及了……”
还真是什么都往外说,一点都不知道遮掩。
郁辞本来听他一本正经地表白,也忍不住脸红。谁知道他一转头就傻乎乎地把自己的老底全给揭了,那点儿害羞脸红一下子又全让他闹没了,只剩下好笑地看着他挠头解释。他好不容易全说完了,也没问她要什么回答,心满意足地笑起来,挥挥手真的就准备走了。
郁辞简直忍不住要叹气。
表白完也不听回答就走,这孩子多半是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