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谣言？！（上）
等了片刻，终于轮到了刘启。
负责盘查的军士虽然有些武艺，也不过是武人级别，自然看不出刘启的深浅。耐着性子回答了军士几个问题。这些盘查常见问题，刘启早已熟知，不经大脑思考就能对答如流，用的身份自然是柳烟这个当年的地头蛇给他提供的。
军士问不出问题，就又把刘启上上下下看了两遍，也未见什么兵刃藏身就不再为难他。刘启向军士道了声谢，大步走入城内。
外表光鲜的天南城只有真正进入了才知道战乱对它的影响，原本最繁华的城北大街虽然修葺一新，但是行人寥寥，鳞次栉比的店铺大多也关门大吉。
萧条、清冷就是这座天南王朝第一大城的真实写照。走在宽敞的大街上，刘启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目光移动间，不经意瞄到了防卫森严的皇城，刘启嘴角微微上扬，一丝坏笑荡漾而开。要散播谣言，最好的地方当然是人流量大的区域。即便现在的天南城大不如昔，可是在某些特定地点老百姓的人数还是不少的，比如市场！
每天的衣食住行都是必须考虑的问题，凭着脑中对天南城的记忆，刘启兜兜转转往城南一片相对低矮的居民区走去。
那里就有着天南城最大的交易市场。至于金孝淳最新规划的交易所则因为连年的战火吸引不到客商进驻不得不处于停摆状态，绝大部分交易还是要靠城南这座相对老旧阴暗的交易市场来完成。
赶集这种事，刘启并不陌生。当年在甄家集也曾多次参与村子里每年的新年采买，当时的感觉可是十分兴奋和高兴的，所以再临集市，心中有种莫名的亲切。
走在拥挤的人群中，目光不时瞟向一个个摊位，听着耳中略显陌生的吆喝叫卖声，刘启耐心找寻着目标。
散布谣言也是个技术活，不是逮着个人就能乱说一通。熟话说得好，谣言止于智者，要是找了个聪明人，很快就能想到刘启不怀好意，说不定马上就能招来大批天南守卫将他团团围困。
几乎将整个集市跑遍，刘启已经圈定了三个合适的人物，经过仔细筛选和判断，最终锁定在一处肉摊的老板娘身上。
老板娘生的五大三粗，身形雄壮的赛过一般成年男子，膀大腰圆抡起一把杀猪刀三两下就把一只屠宰好的猪分割成一块块猪肉。
为什么要选她？第一个原因，是因为老板娘的长相。一看就知道是个大大咧咧的人，这种人心思比较单纯，不太会思考谣言背后的阴谋；第二点，肉摊上每天来来往往的顾客不知凡几，这就提供了谣言扩散的必要条件；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战乱时期，肉食肯定是最急需的战略物资。无论哪个王朝发生战争，官府都会统一知会家畜养殖户，将家畜征用充作军队口粮。这样一来，流入市场的肉类就会大减，很多肉摊便会无肉可卖。没生意做，生活就难以为继，肉摊摊主对官府的怨恨可想而知。心生怨恨的下意识反应，就是咒骂，骂官府也骂可恨的战争，就更不会分辨谣言的真伪。顾客听了她的抱怨，也会信以为真，谣言自然就散播开了。
议定，刘启装模作样的走到肉摊前。不时看看这块，随后就拿起另一块肉，嘴中还嘟囔着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话。
老板娘擦了擦油腻的双手，看着他略显怪异的举止，用公鸭般的嗓音疑惑道：“我说这位兄弟，你嘀嘀咕咕个啥啊，这头猪是今天新杀的，猪肉新鲜着呢，保管你肉嫩味美。怎么样，来一块吧？”
刘启抬起头，神情落寞地看了老板娘一眼，重重地叹了口气。老板娘心中的疑惑更甚了，低声道：“大兄弟，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心中暗笑，刘启故意又叹了口气，这才开口道：“老板娘你有所不知，我看到你这猪肉确实十分满意……”
“这不就结了吗？”老板娘想都不想就打断了刘启的话，伸手抄起一块足有五斤重的肉块在他面前一晃，道：“就选这块吧！”
刘启苦涩一笑，心里头却是快笑岔气了。老板娘和他的配合堪称精妙，摇了摇头道：“老板娘你没明白我的意思。看到你这么好的猪肉，我是想一口气全买回去的，可惜囊中羞涩，所以才长吁短叹。”
就算再傻的人，听到刘启这番前后矛盾的话，也会意识到内有乾坤，老板娘放下猪肉，大惑不解道：“大兄弟，你把话说清楚。既然钱不够，为什么想要把俺家的肉都买了呢？是不是出什么状况了？还是家里有红白喜事，需要大量猪肉？”
刘启直勾勾地看着老板娘，眼神却是哀怨的，苦笑道：“都不是。我是怕过几天就买不到肉了，想先囤积一些。”
“囤积？”老板娘一愣，道：“我这肉摊每天都摆在这，你想吃天天可以过来买，何必囤积呢？”
听了老板娘的话，刘启却像是看傻子般看着她，看得老板娘心里发毛，才摇头道：“看来老板娘真的不知道啊。”
老板娘已经可以确定眼前的这个人一定知道什么重要消息，赶忙追问道：“哎哟，大兄弟你这是要急死我啊！赶紧说，我不知道啥？”
刘启这才神秘兮兮地朝左右看了一眼，确定周围没人才压低声线道：“我有个兄弟，住在天南与银月边境，听他说，银月王朝联合鎏金王朝集结了超过百万大军准备进攻我们天南，打的旗号是匡扶社稷，驱除金孝淳，还政古氏。过几天，这猪肉就成战略资源了，哪里还买得到，所以我才想着囤积一些。”
“真的？”老板娘双目圆瞪，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可是表情早就相信了刘启的话。一双蒲扇般的大手狠狠拍在案板上，呯然一声吓得刘启差点软倒在地。老板娘这才怒吼连连道：“那杀千刀的金孝淳，看看他当这皇帝才多久，就给我们天南子民带来了多少灾难。连年的内战不算，现在连两大王朝都要打过来了。”
说着，朝刘启一拱手，感激道：“多谢大兄弟告诉我这个消息，看来我也要赶紧囤些肉，免得都给那帮龟孙子抢了去。这块肉就送给大兄弟，算我的酬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