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竹林阻击战（八）
“呵呵！”提到往事，老者似乎也感到一丝骄傲，轻笑道：“那都是江湖朋友抬举。”
“但是！”老者话音未落，易为突然脸色一冷，伸出一指指向下方的竹屋，愤怒道：“师兄为何甘与邪魔外道为伍，助纣为孽，你就不怕自己的一世英明付诸东流吗？还有，当年恩师的教导，师兄难道忘了吗？你现在干的事，百年后，如何去见恩师他老人家？”
“住口！”幻龙武神陈子昂拐杖虚空一点，一圈无形的波纹扩散而开。刘启双眼紫金色一闪，虚空中两道波纹悍然相撞，两人同时后撤一步，陈子昂清澈的双眼中毫不掩饰地涌上一层杀意。
“刘启你且慢出手，我想听师兄的解释！”易为抬手制止了刘启继续出招，冷冷地瞪视着师兄陈子昂。
陈子昂缓缓收回撤后的脚步，努力迎上易为的目光。可以看到，在他眼中一抹哀愁迅速扩散，受到他的目光感染，易为的怒意也稍稍收敛。
“师弟，为兄的性格你最清楚。当年我俩一同跟随恩师习武，你选择的是内力为主，而我则选择了精神力。当时恩师就曾告诫过我，虽然同级别下精神武神要比内力武神强大，但是修炼的难度却要远远超过内力，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付出远比你多得多的努力。”
“嗯。恩师是这么说的。”易为点头道。
陈子昂笑了笑，接着道：“恩师最终看我坚持，还是同意了我选择精神力修炼。之后的十多年，我也确实付出了加倍努力，修为也一直比你略胜一筹。渐渐的，恩师也就收回了对我的警告，反而悉心教导起我。”
“但是，老天爷和我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就在我突破武圣晋级武神之际，心神突然失守以至于走火入魔。幸亏有恩师出手才保住了小命，可身体却变成了现在这样。”
说到这，陈子昂抬头看天，两颗晶莹的泪珠从脸颊上滑落。很明显，当年那场灾难在他心中留下了抹不去的伤痛。
“也许是性格使然，经过两年将养恢复，我执意不听恩师劝诫再度尝试冲击武神。而这时候，你已经先我一步晋级了武神。尽管冲击成功了，但是事后想来，还是让我心有余悸。最令我感到愧疚的是，恩师为了成全我，用毕生修为为我护法，在我完成冲击后，居然生生地丧失了一半内力。”
叹了口气，易为道：“师兄别这么说，恩师他老人家从没怪过你。但是恩师的死，却也因此而起。”
“是啊。”陈子昂泪水横流，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恩师他老人家为我付出的，陈子昂这辈子都无法偿还。”
易为怒哼一声，道：“师兄既然知道，那就更不应该违背师训，与邪魔同流合污。”
“师弟啊！”第二次遭到易为指责，陈子昂却没有第一次那般动怒，慨叹一声，道：“就是因为怀着对恩师的愧疚，师兄才发誓今生今世一定要修炼到武道的极致，以告慰恩师在天之灵。但是你也看到了，自从走火入魔后，我的身体变得异常脆弱，每晋升一级都是一个噩梦。可是我忍住了，凭借执着之心以及恩师逝世的刺激，我咬牙一路修炼到武神巅峰，并且成就了幻龙武神的称号，屹立在大陆之巅。”
说着，陈子昂抹了把眼角的泪水，无奈道：“可是，我的努力在大约二十年前再次遭受重创。当时，一次偶然的机会，让我得到了一位王级强者遗留下来的王级命格。”
“王级命格？”刘启与沙鲁互视一眼，眼中闪过疑色。
“得到命格后，我狂喜地一路狂奔，发泄着自己的兴奋之情。随后，我就找了处僻静的悬崖，开始吸收命格，冲击王级。怀着对恩师的内疚，我咬紧牙关承受着命格的折磨，在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成为大陆三大王级强者之一，然后到恩师墓前磕头谢罪。”
听他讲述自己的经历，易为感同身受。就像陈子昂说的那样，他对这位师兄的努力也不吝溢美之词，特别是走火入魔后，陈子昂对修炼的态度更是近乎疯狂，每天都念叨着要做大陆三大强者给恩师看。恩师逝世后，他又突然离开修炼之所，隐居起来继续发奋图强。那一次，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师兄。
“可是师弟你知道吗？就算师兄再咬牙坚持，我孱弱的身体也扛不住王级命格的冲击，几次险死还生，最终还是功亏一篑。当时，我连死的心都有，想起恩师对我的教导和付出，急怒攻心下将命格用力扔到了悬崖下，随后就晕了过去。等我苏醒过来时，已经是三天后。想起那颗命格，立刻下到悬崖下搜索，却已经找不到了。”
刘启和沙鲁再度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释然。原来当年华远得到的命格，就是这位幻龙武神陈子昂丢弃的，世事有时候就是那么凑巧。
“命格丢失，我心中的懊恼更甚。直接把自己封闭在悬崖上的山洞中反省了半年。半年后，我重新出关，也把命格的事暂时放下。因为我想明白了，就算命格依然在我手中，以我当时的体质，还是无法冲击王级。所以，当务之急，我要想尽办法改善我的身体。从那天起，我就在大陆上四处寻医问药。可是天不佑我，十多年苦寻无果。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天王，与他交手落败。天王看中我的实力，向我发出邀请。但是那时候，我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天王见我神色有异一再询问下，我就据实以告。没想到，听完我的遭遇，天王仰天长笑，接着就告诉我，他有办法可以改变我的体质。一开始，我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还以为天王是随便找个理由把我骗入伙，直到真正领略过他用这种办法改造的人类是多么强大，才心甘情愿的为他效力。所以今天，不管天王是什么人，一切想要阻拦我追求王级层次的人都是我的敌人，包括师弟你也不例外！识相的，快点带人退去，我就念在我们师兄弟一场的情分上放你们一马！”
易为深吸口气。说了那么多，陈子昂终于说出了他甘为爪牙的真正原因。不过对于易为来说，这个理由非但不能接受，更是愚蠢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