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天南烽火（八）
冷荒城的正面战场，进行的如火如荼。原本只是佯攻，但在一个月的交战中，联军也打出了火气，加上死去同伴的刺激，渐渐转为真刀真枪的攻城战。
两位主帅的统驭能力和指挥能力在随后的交战中发挥的淋漓尽致，尽管有着攻城的劣势，银月王朝的统帅还是展现出高对手一筹的实力，在不利条件下，双方的伤亡比率始终处在同一水平。这让联军的士气水涨船高，要不是冷荒城城高墙厚，几乎就要被攻打下来。
即便如此，继续守了三日后，天南统领还是向金孝淳发出了求援信笺，气的金孝淳差点一掌把信使拍成肉糜。不过，气归气，援军还是要派，要不然一旦冷荒城失守，联军就可长驱直入，直捣天南城。到时候，他这个篡来的皇位也就坐到头了。
七拼八凑，凑起一支五万人的军队开赴冷荒城后，天南城的城防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空虚。心下焦急的金孝淳想到了铁杆盟友幽远门，立刻派出特使赶往光辉王朝，恳求皇帝岩尚秋派兵增援。
不消半月，岩尚秋的回信就送到了。可是让金孝淳感到失望的是，光辉王朝根本无力派出一兵一卒，原因就在于鎏金王朝调集了五十万大军陈兵两国边境。虽然打着演习的旗号，岩尚秋也不敢在这节骨眼上将军队外派。但是为了表示同盟的诚意，岩尚秋在回信中提到，将委派幽远门第十殿殿主转轮王前来助拳，确保在高端战力上不输联军。
金孝淳愤懑地撕碎信笺，眼神阴冷地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大殿上，不时露出思索之色。足足半个时辰，方才起身向着后殿走去。
“母亲。”金孝淳站在床边，向着靠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金孝娥行了一礼。
金孝娥微微颔首，虚弱无力道：“孩儿找母亲有何事？”
金孝淳顿了顿，似乎下定了决心，将天南王朝现在的局势毫无隐瞒的说了出来，听得金孝娥秀眉不展，沉吟道：“照此说来，联军势大，我们无法抗衡。”
“是的，母亲。”金孝淳承认道。
“嗯，”金孝娥点头道：“那你要母亲怎么做呢？”
金孝淳等的就是母亲这句话，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瞬间双眼放光，一把握住金孝娥露在被子外的柔荑，哀求道：“请母亲去求父亲出手。如今，也只有父亲能帮我守住这皇位了！”
“你父亲？”金孝娥眉头一皱，没有马上答话。想了想，才叹气道：“好吧，母亲就去试试。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父亲志向远大，这些凡尘俗世很难请得动他。”
“孩儿知道。”金孝淳眼神一暗，似乎提到自己的父亲，就有着深深的哀怨。
天南城外民居。
将养了两日的古月天一行人气色好了许多，尤其在邹凡恢复体力后，逐一对每个人进行全面诊治。有着神医风无言的经验心得，邹凡在医术一道上进步斐然，经过他的妙手回春，众人的伤势快速恢复着。
为了外出探听消息，蒋荣在刘启的要求下，将他易容成一个中年男子。等到日落西山，刘启独自走出了民居。略微观察下地形，转身向天南城城北走去。
盏茶功夫，城北大街赫然在望。刘启熟门熟路地一路前行，到了一处大宅院前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看四周的动静，确定无人监视，才轻轻敲开了院门。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小伙，穿着短打，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看到刘启，低声询问道：“敢问先生有何贵干？”
刘启也不答话，伸手入怀掏出他的慈念宗长老令牌在年轻人眼前一晃。年轻人立刻变得恭敬异常，将刘启迎了进去，随后关上院门，单膝跪地行礼道：“慈念宗鹤堂天南分堂下属见过刘长老！”
“起来吧。”刘启弯腰将其扶起，轻声吩咐道：“带我去见你们的分堂主。”
年轻人答应一声，转身在前引路。一直将刘启带到后院的一栋小楼前，站在门外禀报道：“启禀分堂主，终身长老刘长老驾到！”
小楼门猛然开启，一名身形消瘦的中年文士直接跪倒在门下的阶梯上。未等他开口，刘启就一把将他托起，带进小楼，顺手关上了楼门。
门外的年轻人只感觉眼前一花，一阵微风吹过，刘启和分堂主就不见了。脸露崇拜地看了小楼一眼，就转身回到前进。
小楼内，中年文士恭敬的站在刘启身旁，听着吩咐：“程堂主，我想请你帮我收集皇城的情报，越详细越好。另外，我来过的消息不要透露给其他人，刚才那位兄弟也去叮嘱一下。此行，我是带着艰巨的任务而来，容不得半点闪失。”
“属下领命。”能够成为分堂主，中年文士很清楚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刘启点点头，沉思片刻，道：“从我上次离开后，柳氏商行那有没有麻烦？”
程堂主想了想，回道：“禀长老，自你走后，柳掌柜一直卧病在床没有抛头露面。反而是金孝淳前去探望过几次，但每次都是乘兴而归，似乎并未为难柳掌柜。这一年来，柳氏商行的生意也没有受到影响，金孝淳应该已经对柳掌柜失去戒心了。”
“如此最好。”刘启顿了顿，接着道：“那就这样，过两天我再来听取你的情报汇总。你也不要打听我的住处，有需要我自会来找你。”
“是！”程堂主答应一声，亲自送刘启出了院门，转身就去叮嘱守门的年轻人不得声张。
出了慈念宗鹤堂分堂，沿着城北大街，刘启继续向前走去。城北大街贯穿整座天南城，鹤堂所在的院落位于城北大街的东侧，刘启接下去的目标是大街西侧的柳氏商行。
步伐沉稳地一路前行，刘启就像一个普通百姓茶余饭后沿街散步般随兴。眼看着柳氏商行在望，眼角的余光才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四周。
区别于鹤堂，柳氏商行的大门不到每天深夜是不会关闭的。刘启轻松迈过门槛，径直走向主楼大厅。
天色虽然已晚，大厅店铺中依然一派忙碌的景象。几位伙计，两个账房在那清点今天的贸易进出。柜台后，外门执事封显在校验着账本，每个人都忙于手中的活计，直到刘启跨入大厅，修为不弱的封显才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