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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家长会

  接到林既的电话时,相十方刚刚从会议室里出来。
  “怎么了宝宝?”相十方嘴角不知觉翘起,看到林既的名字在手机上亮起,他的心情就没由来的变好,这种感觉无论多久都不会褪色。
  “咳…咳。”林既被那句“宝宝”叫的措手不及,这是相十方上礼拜冒出来的新叫法,他以为这只会在关起门的时候相十方才会这样叫。
  相十方低笑了一声。
  林既故作平静道:“十方,下午你有空吗?”
  “有,怎么了?”
  “加加幼儿园的家长会就在今天下午,原本是我去的,可我这边突然多了个合作要谈,六点之前肯定走不开。”林既说,“你能替我去吗?上次我也没去上,加加伤心了好久。”
  “当然可以。”相十方说,“不过我没参加过这种活动,要做什么?”
  “很轻松的,听老师汇报情况,然后再和孩子们玩游戏做手工之类的。”
  “哦。”相十方沉默了一会儿,又小声说,“我不知道怎么和小孩打交道,会不会给你丢脸?”
  林既听了扑哧笑出来,“别想那么多,你一定是最帅的家长。”
  于是下午三点,相十方准时到达了幼儿园。
  相十方记得加加在向日葵大班,在二楼,班级的门口有老师拿着花名册让家长签名。
  相十方走过走廊,窗口趴着好多个小脑袋,嘴巴张得圆溜溜的仰望他。
  小孩还不懂得分辨美丑,只觉得这个叔叔好高呀。
  加加也一眼就看到了相十方,他噔噔跑出来,在相十方要和老师对话时,把相十方拉到了一旁。
  “我爸爸呢?”加加拽着相十方的裤腿眼巴巴的看着他。
  “他有事,来不了了。”相十方说。
  加加一下失望了,撅着嘴委屈极了,“我想让爸爸来。”
  相十方看着他一会儿,突然把他抱了起来,神情淡淡,“我也是爸爸。”
  加加抹了把泪汪汪的眼睛,有些不情愿。他还改不了口,相叔叔搬到他们家以后,就不那么讨人喜欢了,爸爸的很多时间都被他霸占,还很爱挑他的毛病。
  虽然也会给他好多好吃的零食,教他念英语,还有小提琴。
  相十方抱着加加来到老师面前,说:“林加钦的爸爸。”
  老师低头对了对花名册上的照片,在看看相十方,显然是两个人。
  “加加爸爸是叫林既,请问您是?”
  “林既是我的爱人。”相十方眉眼微柔,“他今天有事来不了。”
  老师惊讶了一下,又问加加,“是这样么?”
  加加搂了搂相十方的脖子,点了点头。
  “那请您在这里签个字。”老师微笑道。
  签了字,相十方走进了教室,这是间充满童趣色彩的教室,连凳子都是各种小动物,桌子不过他的膝盖高,西装革履的他与这里格格不入。
  加加让相十方放自己下来,拉着他的手带到自己的位置上,“你可以坐在我的位置上。”
  相十方见其他家长是这么坐的,便也坐下了。
  可他一个一米八五的大男人坐在小孩的凳子,实在显得局促,腿没法好好放。
  加加把自己当成了东道主,还拍拍相十方的手臂让他放松,“我去给你倒水喝,你等我哦。”
  说罢就跑去倒水了。
  相十方觉得好笑,他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给林既发过去,重点展示自己无处安放的长腿。
  林既很快回复了捂嘴偷笑的表情。
  “我记得教室后面有家长坐的椅子,收好你的腿,让别人嫉妒我可要吃醋了。”
  相十方笑着回复:“遵命。”
  另一边,加加接了好了水要端回来,家长还没来的小朋友在一旁玩耍,见着他便叽叽喳喳地叫道:“林小胖,那是你爸爸吗?他可真高!”
  “比我爸爸都高呢!”“林小胖,你也会长那么高吗?”
  “不许叫我小胖!”加加不高兴的鼓起脸,“我有名字,你们也可以叫我加加,但不能叫我小胖。”
  “可你就是班上最胖的呀。”
  “就是就是,你就是小胖呀!”
  “我不是!”加加扁着嘴,他的肉肉虽然有些多,但爸爸和老师都说他可爱,“再这样我不和你们做朋友了。”
  “发生什么了?”相十方走了过来。
  加加仰着脸对相十方说:“他们叫我小胖,可我不喜欢被这样叫。”
  相十方的视线落在了那两个孩子身上,不说别的,他的身高对于孩子们来说就很具威慑力,俩孩子一下怂了,支吾不说话。
  相十方蹲了下来,与他们平视,话语也放柔,“小朋友,过这边来。”
  俩小孩一点一点挪了过来。
  “你们是加加的朋友吗?”相十方嘴角挂笑,会议室里可以大杀四方的相总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温柔亲和的相爸爸。
  俩小孩点了点头。
  “既然是朋友,那么最重要,并且一定要做到的,是尊重。”相十方耐心道,“加加不喜欢被叫小胖,你们还这么叫他,只会让他很难过。让朋友难过的人,还能算是朋友吗?”
  俩小孩相视一眼,又低下了头。
  “以后不要叫加加小胖,同样的,如果加加做了什么让你们不开心的事情,也要说出来,这样友情才能持久,对不对?”
  俩小孩点头说:“嗯。”
  他们又对加加说:“对不起,加加,以后我们不会这么叫你了。”
  加加笑了起来,“没关系!”
  小孩子之间的友情就是那么纯粹简单。
  相十方拿来了正常椅子,坐在加加的身边。
  加加对他说:“相叔叔,刚才……你好像爸爸呀。”
  相十方愣了愣,回想起刚才,他确实不自觉模仿了林既的做法,与其说是模仿,倒不如说林既的一点一滴早已渗入了他的灵魂之中。
  “别说像。”相十方弹了下加加的脑门,“我就是。”
  加加嗷了一声,还是不太想叫。
  家长来齐之后,老师宣布家长会的开始,前半个小时是例行的班级工作总结,概括每一位小孩本学期的表现,以及后续需要家长配合的事情,之后便是亲子活动时间,主要安排了三个游戏。
  第一个游戏猜谜圈圈,玩法是通过猜谜赢取圈圈,在用圈圈来套取奖品,奖品从摆了五排,虽然都是水彩皮马克杯这样不值钱的东西,但在孩子们眼中这是战利品,谁手里最多就最让人羡慕。
  加加负责猜谜,相十方则是投圈。
  谜题没什么难度,加加很快就赢了一把圈圈,相十方也很给他长面,他的身高就是优势,几乎一投一个准,害得老师不得不拉远的起投线,否则奖品全被加加抱走了。
  第二个游戏踩气球,五人为一组,孩子们的脚上各绑四个气球,要互相去踩对方的气球,最后谁剩的气球多谁就是胜利者。家长则作为守卫,保护自家孩子,不能踩到别人的气球,否则立即判输。
  小孩们纷纷叮嘱自家爸妈千万小心。
  加加也是,他抓着相十方的裤腿再三道:“千万,千万不能碰到别的小朋友哦。”
  “知道,会让你赢的。”相十方揉了揉他的头发。
  加加认真说:“不能让他们受伤。”
  相十方失笑,“你才是,和你爸一个模子出来的。”
  这个游戏可谓十足激烈,教室里孩子们的尖叫不停,气球接连爆炸,像在放炮仗似的。
  相十方仿佛一道坚实的墙壁,牢牢护着加加,到最后加加腿上还是四个气球,而他的皮鞋多了几个小脚印。
  第三个游戏,共同作画。家长与孩子一起完成一幅画,这幅画会贴在教室的后墙上。
  “打算画什么?”相十方问。
  “唔——”加加用笔敲了敲脸蛋,想了一会儿,开始动笔。
  一个圈,然后是椭圆,再加上小方块……
  “这个怎么样?”加加亮给相十方看。
  相十方看着画上由几何图形组成的歪七扭八的人,嘴角抽了抽,“难看。”
  加加鼓起脸,赌气道:“那你画,我要一个爸爸,还有一个姑奶奶,我要在爸爸旁边。”
  “我呢?”相十方挑眉。
  加加小声说:“你也在爸爸旁边。”
  相十方轻笑一声,拿来一张新纸,开始画。
  十分钟,画好了。
  加加眼前一亮。
  花园的小径上,三个人一只猫,两个男人分别牵着中间小孩的一只手,胖胖的狸花猫贴着其中戴着眼镜的男人的脚边,而另一个高一点的男人正侧脸看他,中间的小孩笑容灿烂。
  画技倒不说多么精美高超,但笔触柔和温暖,叫人看了心中不禁柔软。
  “画得真好。”加加感动道,“你怎么什么都会?”
  “你来上色。”相十方说,“敢毁了我的画,看我叫林既怎么收拾你。”
  “我才不会!”加加抽出水彩笔,小心翼翼的上色。
  最后的成品,他们得了第二名,也能放在最中间的位置。
  小朋友们纷纷围观,小鸟一样叫道:“加加你画上的是谁?”
  加加自豪地说:“我和我爸爸还有我家的猫!”
  “你怎么有两个爸爸呀?”
  “是呀,我有两个爸爸呢!”
  五点半,家长会正式结束,相十方一手提着书包一手牵着加加,加加今天很开心,走路也一蹦一跳的。
  “嘿——”
  他们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林既站在幼儿园校门口,朝他们挥手。
  “爸爸!”加加也用力挥手,又对相十方说:“爸爸我们快点过去!”
  相十方一怔,继而笑了出来,“好。”
  “不是走不开么?”相十方说。
  “提前结束了,离这儿不远,我坐地铁来的。”林既抬手拨了拨相十方的额发,“今天辛苦了,怎么样,挺好玩儿的吧?”
  “你问他。”相十方低头看了看加加。
  加加兴奋地告诉林既今天他过得多么快乐,相十方是全班最厉害的爸爸,好多小朋友都羡慕他。
  “真好呀。”林既也笑着,他牵过加加的另一只手,转头看着相十方,“我们回家吧。”
  上了车,加加发现自己有了新的苦恼,“我有两个爸爸,那你们都在的时候我叫爸爸,不就乱了吗?”
  林既听了后狡黠一笑,说:“普通家庭一家三口的配置是一个小孩,一个爸爸,还有一个是……”
  加加恍然,接着对着相十方有些羞涩的叫了一声:“妈妈……”
  相十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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