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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盗剑人的信封

  关于那个黑影,我有很多种猜测,但没有哪个是合情合理的。
  “我去车里把剑拿出来。”我说。
  我有几个选择,但没有哪个能算得上真正聪明的。我选择了最有可能成功的,我转过身,尽可能快的、悄无声息的走到前门,溜了出去。我偷偷的绕道房子的一侧,朝我希望能把我带到来犯者身后的方向走去。晚上的露水把草地打湿了,夜晚变得有点冷,和白天的温度差很多,我得袜子很快就湿了,很不舒服。我没有顾我的鞋,在草地上穿过,紧靠着房子的一边,观察着我周围的一切。
  我感觉到脖子后面有点痒,然后继续兜圈子。我不知道怎么把自己出卖了,就好像那个闯入者就在我附近转来转去的准备偷袭我,还真有这个可能。我又走了一段路,尽可能的保持安静――这真的是太安静了。这几年的时间里,我已经把我的躲藏技能发展到了专业水平。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不久之前,有一个剥皮行者跟踪我,我发现了它,它是隐形的,而且上在天上的。如果我能发现隐形的飞行物,那有人发现我也不会太难,假设那个人也是一个超自然玩家的话。
  当我转过街角时,我发现了闯入者,一个模糊的黑影匆匆的走过玛姬家前面那段人行横道。我不能很快的跟上他,除非我作弊,我很快就作弊了。我会隐身术,可以把自己藏在面纱魔法下,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我的面纱在真正的专家面前显得很粗糙,但在这样一个漆黑的夜晚,这样一个阴影笼罩的街道上,我的魔法把戏足够把我隐藏起来。我以前没怎么练习过隐身术,曾经被一些真正的专业人士一眼看穿过,但我并非总是遇到专业人士,上帝也该眷顾我那可怜的运气一次了。
  我专注于周围的环境,专注于问周围透过面纱的光和影,专注于我注视的模糊的视线。
  我觉得自己刚才应该把安娜也叫上,她比我更擅长这些比较直接的东西,比如怎么制造更好得面纱。
  安娜可以像帕丽斯·希尔顿的道德标准一样隐藏起来,而且她的视线几乎不受影响,就像戴一副平眼镜一样看得一清二楚。如果我把安娜叫来了,她可能不能把脚步放得太轻。这个想法让我稍微振奋了一下,瞧,我也有属于我自己的优势。我现在看到的街道就像透过一层黑色编织物,更暗、更模糊,而且编织物的透光性并不均匀。我留意着人行道苍白的水泥地面,以及闯入者的阴影形状在模糊光线的背景下移动,然后轻轻的跟上去。
  这个不速之客蹑手蹑脚的沿着街道走下去,然后很快蹲在我那辆旧红色土星旁边,我猜他看不出这辆车本来是红色的,蓝漆是后喷的。他花了大概几秒钟的时间打开了车门,我的车是旧车,就像普通的锁那样,不需要正确的信号波,只要用正确方式勾住弹簧就能打开。他把手伸进车里,拿出了一把细长的带鞘剑。
  他一定是先到院子里的,然后绕着房子转圈,以确定我再什么位置。我很确定他就是我要对付的人,从细节上看,这是一个专业盗贼。
  我向一边走了几步,拿起了玛姬的足球,然后悄悄的靠近,把球抛成一个很高的弧度,它砸在了那个人的脚边。
  那个人动了一下,上身朝着声音方向扭动着,愣住了。我扑过去,整格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一直肩膀后面,试图把他的胳膊掰过来,压在他的脊椎上面。他没有防备,被向前扑倒,趴在了人行道上。他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我的肋部边缘,然后推开我,手里还拿着剑。
  我抬手,将那枚银戒指对着他,一股看不见的能量猛击他的膝盖。他没有惨叫着摔倒,魔法被挡住了,就像有一面隐形墙在保护他。一阵光芒,光芒不停的换着颜色,一个像余烬一样发光的东西落在地上。
  我奋力追赶他,却在人行道旁边的湿草地上滑了一跤。我的脚踝很痛,当我再次站起来的时候,那个人离我太远了,我根本追不上了,而且我的脚踝也让我无法再追过去了。一秒钟后,他翻过了栅栏,消失了。
  我留在那里,看着那个盗贼消失的方向,而附近的狗发出一阵吵闹。我一瘸一拐的走上前,低头看着他丢下的东西,那是一个护身符,皮绳从中间烧断了。它看上去像是某种骨制品,可能是象牙,但它被烧过了,几乎完全成了黑色,所以我不能确定。我把它捡起来,靠近鼻子闻了闻,把它收起来,然后打开车门。我在车后座上拿了一个箱子,解开了那根缠在箱子上的铁丝,拿起了一个抱着毯子的包裹,回到了安娜家。
  我把小偷的事告诉他们。
  “所以他抓起剑就跑了?”安娜问。
  “给我点面子吧。”我拿出了那个裹着毯子的包裹,打开它,露出了里面的剑。“他以为他拿走的是这把剑。”
  约瑟夫皱眉。“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最好把剑放在显眼的地方。”
  “那把仿制品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你能用护身符追踪他吗?”
  “不,解释一下。”
  安娜打着哈欠说:“它着火了,火焰烧掉了护身符上所有可能与它的主人连接的能量。再说了,我们不需要它,还有那把诱饵剑。”
  我把涂了大蒜酱的面包咽下。“他带走的剑是诱饵,以防万一有人偷剑,把假的偷走的可能性更大。除非他把它处理了,或者采取措施让它无法被追踪。有这个可能,毕竟他已经采取一次措施了,但他可能来不及这么做。我去找那个家伙,和他聊一会儿,然后这个问题可以放在梦里去想。”
  “听起来很简单。”
  追踪那个人听起来很简单,但行动起来很简单的只有追踪那把剑。
  事实证明,那个人不是一个笨蛋,他把诱饵剑扔到了一家快餐店后面的垃圾桶里,这里距离安娜家不到两个街区远。安娜站在卡车后轮上方,看着我,而我正站在齐腰深的垃圾里,挖着那把剑。
  “你确定不想替我挖一会儿吗?”我酸溜溜的问。
  “我想帮助你,但是你的个子够小,只能你来做。”她真诚得说。“你说为什么要把它扔在这里?”
  我指了指附近的路灯。“天黑了,没有月亮,他可能不敢离太近,需要离远点,可能这是他第一次仔细看它,也许他把车停在附近了。”
  “好吧,只能这么解释了。”
  我找到了一把廉价的仿制木头的剑柄,这是我在一家武术饰品店里找到的。“啊哈!”我说着,把它拉了出来。
  刀片上连着一个老式信封,我把信封和剑取回卡车。安娜闻了闻我那条接触了垃圾的牛仔裤非常的气味,鼻子抽动一下,但当她看到贴在剑上的信封上时,那种表情消失了。她慢慢的呼气。
  “好吧。”她说。“光盯着它是没有用的。”
  我点了点头,从刀口周围撕开了信封,我打开它看了看。
  有两张照片。
  第一张是安娜的照片,她穿着棒球衫,靠在阳台上,手里那着玻璃杯。照片非常清晰,连她手上的十字架都能看到。
  第二张是一个武器,一个很长的枪,末端有一个很大的装置,就像一个望远镜。这把枪躺在一张看上去像是廉价汽车旅馆床单上。
  “这是什么?”
  安娜瞥了一眼那张照片。“这是m24,陆军最喜欢的半自动狙击□□,精准度最高,也是最隐蔽的远程武器之一。”她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建筑物。“对于城市,这把枪太夸张了。”
  “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想那把枪就在附近的某个地方。”
  “如果他想,时间够了。”她相当镇定。
  “你有什么建议吗?”
  她笑了笑。“我建议你去换身干净衣服。”
  “好主意。”
  在上车前,我徒劳的擦了擦牛仔裤。
  “你知道是什么让我在这种情况下心烦意乱吗”
  安娜瞥了我一眼。“我想可能吧。”
  “我得意知道那个人是谁,以及为什么?”
  “这是个好问题。”她说。“你想过吗?照片上的是我,却是给你的,为什么?”
  “我可能明白,他想让我看到,他觉得你是我的朋友,我会担心你。”
  “你知道令我心烦意乱得是什么吗?”
  她瞥了我一眼。“我想是的,但它可能与你所想的不同。在我看来,他想让你害怕,这是愚蠢的。”
  “经常有人威胁你吗?”
  “当然。”她说。“你不是也被威胁吗?”
  “我遇到的都是相当明显的威胁,当时就有危险那种。”
  “这次他威胁的是你,这些照片是给你看的,他对我我看到可能感到意外,我该怎么想才合乎情理呢?也许那个人认识你。”
  我把手放在十字剑柄上,皱着眉。“也许那个人认为如果我看到,就会觉得你有危险,就会把剑交给你。”
  “你说得对,不管是谁想要那把剑,都觉得你是个很难对付的保存者。”
  我朝着真剑点点头。“你确定不想要吗?”
  安娜摇了摇头。“我不觉得我有真正的勇气拿起它。”
  “如果你真的被杀了呢?”
  “我认为这不会发生。”她说。“如果真的发生了……死亡只是一次旅行。我不可能真正的用好这把剑,我知道我等待的是什么。”
  “你爷爷只有你了。”
  她畏缩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说:“如果这把剑落到坏人手里,失去的更多。”
  “我对你最不报希望的就是宿命论。”
  “这不是宿命论,信仰,问题会有答案。”她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坚定起来。
  从我所站的位置来看,这一切之所以发生,是因为一个冷酷而又相当聪明的人想要得到其中一把剑。更糟的是,我不能确保自己能守住这把剑。
  安娜把车停在了我的公寓的沙砾停车场。
  “你的车还需要时间才能修好。”她说。“发生了什么事?”
  “我把车开到保罗家附近的时候抛锚了,阿斯罗帮我叫了拖车,送到了门口,然后它就一直不好使,。”
  “我记得它从来没好过。”
  “我知道,故障就像日出一样准时,什么时候修好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回到家,给格雷文打电话。
  “打听到了什么?”
  “半个小时后,我会和梅格见面。”他说。
  “好吧,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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