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山贼
待李夫人一走，吴敌就对着张婆婆连鞠几躬，算是替自己那未曾谋面的亡妻表达心意了。
“吴公子不必施此大礼，老奴伺候小姐十余载，现在吴公子能准许老奴继续伺候囡囡，老奴应该感谢吴公子才对！”
话虽这么说，但张婆婆脸上并没有多少情绪可言，或许，她心里对吴敌也还有些许怨恨吧！
吴敌摆了摆手道：“张婆婆，你莫要称呼我公子，直接叫我的名字即可！”
算起来，这一世的吴敌还真算不上什么公子。
但张婆婆却不为所动：“即使老爷不同意，可你是小姐的夫婿这是假不了的，为此，老奴称呼吴公子并无不妥之处！”
吴敌听了，也不再强求，而是拉着囡囡的小手指着张婆婆说道：“囡囡，过来，叫婆婆！”
“婆婆！”
听到囡囡奶声奶气的叫完，张婆婆那古井无波的脸终于舒展开来……
对于京城，吴敌是没有多少感情的，他才穿越而来，住在哪里对他而言并无区别。
而对于身体主人，这京城也不是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因此从茶馆出来，吴敌就准备直接往齐南城走了。
听张婆婆说齐南城比邻京城，大概有五六十里的路程，若是脚程快的话，傍晚赶到齐南城还是不难的。
而李夫人想的也很周全，提前为他们准备了一辆马车，负责把他们送过去。
上了马车，一路颠簸，朝着北方奔去。
………………
“爹爹，快看！那是什么鸟？”
三岁的孩子，无论如何懂事，但天真烂漫始终是天性，虽然不知道吴敌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小姑娘能感觉到爹爹变了，而且生活也不再是之前那种流离失所的状态，透过车窗看着沿途的风景，小姑娘兴致很高。
从京城出来一路往北，经过了一片片玉米地，穿过了一片片荒野，然后就踏上了一小段崎岖不平的山路。
沿途的每一处风景在囡囡看来都无比新奇，无论看到什么都会问一下吴敌，而吴敌也不厌其烦的回答着。
顺着囡囡手指的方向，吴敌看到他们侧前方的天空中有两只飞鸟，在他们头上来回盘旋着。
“那是雕呀！”
吴敌不假思索道。
“它们为什么能飞那么高呢？”
囡囡依旧仰着小脑袋，天真的问道。
“因为它们有翅膀呀！”
“它们为什么有翅膀呢？”
“因为它们是鸟呀！”
“为什么鸟有翅膀而人没有呢？”
“这…………”
吴敌这才明白了前世为什么会有十万个为什么这种书，因为对于天真的孩子而言，就算是十万个为什么都不够！
也明白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大人被孩子问的哑口无言、恼羞成怒了，只因为大人们也不会呀！
不过吴敌还是比较有耐心的，想了想，然后笑道：“因为人要是长了翅膀，就不好看了呀！”
说着在囡囡的肩膀上比划了一下：“在囡囡的这里插上一对翅膀，囡囡觉得好不好？”
或许是在脑海里脑补了下自己长翅膀的画面，小姑娘眼睛瞪的滚圆，然后摇着脑袋摆着手连说着“不要”，模样霎是可爱。
吴敌见状哈哈大笑，就连一路上不苟言笑的张婆婆看到如此温馨的一幕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李夫人派她来照看囡囡，其实不放心吴敌占了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可是看到这一路上吴敌跟囡囡的互动，张婆婆觉得他虽然不是个好相公，但在做父亲这一项上，倒不能算坏。
………………
张婆婆带了些干粮，正午的时候，三个人在车上简单吃了一些，稍微休息了一下。
吴敌睁眼的时候，申时都已经过半了。
而小姑娘囡囡跟不知道累一样，百无聊赖的趴在车窗上往外看着，小嘴不时嘟囔两句，不知在说些什么。
“张婆婆，还有多久能到呀？”
吴敌坐起来问道。
“现在已经到了齐南城的南郊，再有一个时辰就到了。”
听了这话，吴敌总算舒了口气。
这个时代的马车他真的不敢恭维，若是再多坐些时候，他怕腰都坐散了架！
听到吴敌的声音，刚才还无精打采的囡囡瞬间来了精神：“爹爹，你看！那是什么？”
“………………”
好吧，又来了……
于是乎，早上快问快答的一幕又出现在了马车上，父女两人玩的不亦乐乎。
“爹爹，那是些什么人？他们为何这么打扮？”
“囡囡看他们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头上包着黑色头巾，脸上还蒙着黑布，分明就是些山贼嘛——”
吴敌指着朝他们走来的五个黑衣蒙面大汉向囡囡款款而谈，但是当他说完之后，连自己都愣了！
“山贼？”
“哇，山贼哎——那是什么？”
不明所以的囡囡歪着天真的小脑袋，并不知道在这里碰到山贼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吴敌赶忙落下车窗上的幕布，然后从身上掏出李夫人给的那个装钱的布袋，思来想去，从里面掏出两锭银子，剩下的都交给了张婆婆。
“张婆婆，我出去会会他们，你照看着囡囡！”
张婆婆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也不废话，把布袋塞进怀里，一把抱过囡囡来。
“吴公子去吧，一切小心！”
“爹爹要去做什么？囡囡也要去！”
看到吴敌突然离开，小姑娘还以为爹爹又跟昨天一样不要她了，急得在张婆婆怀里一个劲的蹬起脚来。
吴敌赶忙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囡囡，爹爹不喜欢不听话的小姑娘哦。”
“可是……”
囡囡噘着小嘴，眼里噙着泪水，满脸的委屈，虽说不出话来，但小手已经死死的拉住了吴敌的胳膊。
吴敌笑着拍了拍她：“爹爹就出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了！囡囡跟婆婆在一起听话好不好？”
“那爹爹跟囡囡拉钩！”
拉钩还是吴敌早上才教过的，没想到囡囡这么快就学以致用了。
待吴敌跟囡囡拉钩保证之后，小姑娘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吴敌，让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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