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贰一二章 北线无战事
喀拉拉、喀拉拉…,m24坦克的履带声在上海嘉定陆家桥一带的土路响起。
轰!
为首探路的m24停了下来,它的前方五公尺处有的明显的弹坑。在坦克停下来的同时,伴随在这辆坦克后面的步兵班,在卧倒、寻找掩蔽的同时,也高声的喊起来:「反坦克炮!他们要打履带!」
步兵里面一名士官随着m24同轴三零机枪声响起,在噠噠…声中,大喊着:「把它找出来!三毛,你向右,大宝向左,做好机动防御!滷蛋、土豆、小蔡,你们三个跟我来!」(好嘛!快组成一套下酒菜了。)
士官带着三名士兵沿着旁边的巷弄,上了右侧的一座二楼平房,屋主和这整片区域的老百姓早就不知去向。四人很快在两个窗口就好射击位置,只见小士官拿着望远镜在坦克前方百来公尺处的两、三栋…哦不!现在已经是一大坨废墟里面寻找日本人的踪影。他并不相信小鬼子已经被打死了,几次的经验下来,他很清楚小日本的炮位都藏的很深,那些木造的房子对他们是没什么影响。
轰隆!m24的75公釐炮又开了一砲,和前两发间隔了快三分鐘,机枪没多久也停了下来。这就是国军和王家战术不同的地方所在,如果是王家,早就叫后面那两辆m24一起上来,三辆坦克主砲齐步向前,扇形地乱轰一气。而且坦克上的一挺五零机枪、两架三零机枪根本不会停火。用什么目力搜寻敌踪?直接用机枪子弹搜寻就好。反正遇到袭击,就是把前面打成一片白地,让敌人无所遁形。可惜的是国军就是以节约弹药为优先,所以屡屡付出惨痛的代价。
砰!
啊~!
随着叫声,一柱鲜血从坦克左侧下方喷射了出来。
「狙击手!」另一侧的大宝惊慌地大叫。
「不要慌…。」二楼窗口的士官还没喊完,又是「砰」一声,他的脑袋就像摔碎的西瓜一样炸开。
「开火!」同在二楼,被士官的脑浆溅了一脸的小蔡,使劲吃奶力的吼了出来。一时间枪声大作,m24坦克也把砲塔向左旋转,准备开火之际,忽然轰隆轰隆的一阵大响,m24四周围的现场,包含「下酒菜」他们待的小楼房,全部、立刻地陷入一片火海。
「撤!撤!快…」后面的一辆m24车长半个身子露在车顶,才刚说完这几个字,还来不及缩回车里,就被炸弹破片削去办个脑袋。「啊~!」坦克车里传来一阵尖叫声,另一辆m24已经全速向后倒车,但「咻、咻」好几声炸弹破空已经从天而降,轰~轰~!五百公尺内全数捲入爆炸的烟尘里,这两辆殿后支援的霞飞坦克也没逃过日军的砲击。
「报告!旅长,这是527团3营及团部急报。」人在前线指挥所的264旅旅长黄梅兴拿过传令手中的两封电文,匆忙的看了两眼,用广东话骂了一句:「丢你老母!」然后对传令说:「备车,我去看看527团在搞什么鬼,本来不是进展顺利的吗?3营贪功冒进,中了埋伏也就算了,怎么连团部也不声不响就被鬼子摸上来了。」
旅部参谋主任邓洸中校,这时跟在后头喊了一声:「旅座,我跟你去。」担心战况的邓洸随手戴上钢盔,便从后头跟了上来,悄声说:「旅座,527团团部离我们并不远,最多也不过二、三公里罢了。坐吉普车目标太大,还是走路吧!」
「仆街啦!不坐车,我乾脆在这等电话就好了,干嘛还去现场看?你担心,你就别去了。我带上个警卫班就行了,你去看看副旅长在砲兵那里干什么,怎么还不还击?」邓洸假装没听见黄梅兴的气话,他知道副旅长才刚走,应该都还没到
旅部直属砲营呢,他过去干嘛?已经被旅长训了,就别自己上门再找次骂挨了。
于是邓滉默默地跟在黄梅兴身后,黄梅兴也不去管他,独自走自己的。
邓洸从北伐后期就跟着黄梅兴,他知道自家旅长在进黄埔一期之前,先念过宪兵学校,当过基层士官,养成身先士卒亲临第一线的习惯。所以他必须得跟着去,随时拉着他,避免他的旅长老是主动「找死」。「一次、两次,阎王可能还睁隻眼闭隻眼,久了,说不定黑白无常都看不下去,就顺手收了。」邓滉在心中暗自碎唸他心中非常尊敬的黄梅兴。
两人刚走出旅部战前指挥所,咻地一声从远方天上传来,邓洸大叫一声:「鬼子的迫砲!」然后就把黄梅兴扑倒。那发90迫砲刚好打中旅部前边不远的通讯排,通讯设备被炸得一片狼藉,现场哀嚎声不断。
「医务兵!快救人。」黄梅兴推开邓洸,站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让医护队赶紧救人。
国军编制和王家些许不同,王家仿照后世美军,几乎每个班都有一个救护兵,一个连会有一个完整的救护班。但是国军条件不够,一个旅部才有一个医护排。
这还是王绍屏大力支援的结果,否则直到原歷史的抗战军兴,全中国只有陆军医院22所、临时陆军医院19所、兵站医院10所。而且人手配置不足,设备简陋,通常一个兵站医院,有医官10馀名、护士50多名,担架队30馀人,加上其他行政勤务、炊事杂务人员,共约编制200馀人,但往往还没有满编。所以国民政府多仰赖中外红十字会的协助,来救治战场死伤官兵。
在原本的淞沪会战中,上海红十字会的救护委员会,组织了十组救护队、十二组急救队;并建立临时救护医院24所,徵集了救护用的汽车98辆。另外,更和十六所公私医院合作,以特约方式协同执行救治、运送伤患等任务。而且为了进行战场救护行动,红十字会还成立了28个医疗小组、20个战地救护站、7个前线救伤运输队、和6个护医联防队伍…等救援组织。
而即便王绍屏可以大力在物资、医疗器械上大量满足国府需求,但关键的军中医护人员却极度缺乏。有的军医根本才学几个月急救常识就被送上战场了。但这仍不足以满足国军的大量需求。像36师、87师、88师这种双旅、双团、三营编制的新装师,仍只能在旅部设置一个医护排。如果是像自由联盟军那种四旅、四团、四营的大编制,那么这些新装师大概只能在师部设置卫生连了。何况这三师都还没满编,大约都是八、九千人接近一万人上下,旅部能配置医护排已经是非常了不得的事了。
黄梅兴的医护排设置的有点远,医护兵还来不及赶过来。所以黄梅兴就衝进通讯排,自己替受伤士兵止血。还好王绍屏的急救包给的相当充足,几乎人人都有配备,因此旅部其他士官兵也衝上来帮忙。只有参谋主任邓洸跑到黄梅兴身边,拉起他说:「旅座,刚刚那枚砲弹是校正射击,后续的火力覆盖就要来了,旅长快走!」然后就拉着黄梅兴要赶紧跑离现场。
但黄梅兴却一把推开他,随手把刚刚他正在止血的那个士兵扛到背上,才转身对现场所有正在抢救伤兵的旅部士官兵说:「你们每个人都扛一个,然后快走!」没料到,这一耽搁,咻咻几声破空而至的砲弹已经到了头上…。
在虹桥机场以西的蒲匯塘西侧的蟠龙港,88师的师部驻扎于此。
一名通讯情报官衝进师部指挥所,见到师长连忙报告说:「报告师长!264旅刚传来消息,旅长黄梅兴连同参谋主任邓洸在嘉定陆家桥遭到日军迫击砲伏击,两人皆在抢救通讯排伤员过程中,遭砲击身亡。副旅长高致嵩率领264旅旅直属砲营砲击日军后,退守沙河、洪沟一带,背靠苏州河抵抗。但由于日军战术灵活,264旅辖下527团和528团被敌军分别切割包围,目前和旅部直属单位完全分开,陷入各自为战的窘境。当前战况危急,高致嵩来电,请师长敦促36师尽快增援。」88师师长孙元良听到如此噩耗,不禁跌坐在王家提供的战术摺叠椅上,喃喃自语的说:「这仗怎么会打成这样?」
「师座,你得快下定决心,让宋学长赶紧增援,否则264团可能会被日本人一口吃掉。」黄埔三期的参谋长陈素农在一旁提醒着。
「对!快发电给宋希濂,让他加快脚步。不!他的106旅不是已经距离陆家桥5公里了吗?直接发电给106旅的陈瑞河,限令让他半小时之内增援我264旅!」陈瑞河是黄埔二期砲科毕业,所以孙元良才有把握自己可以绕过宋希濂直接命令他。但陈素农有点犹豫:「这…,师座,我们才刚收到校长的电报,指定宋学长为虹桥、嘉定一带的战场总指挥。现在我们直接对106旅下命令,这样会不会出事…。」
「出什么事?出事我扛着。宋希濂是我们黄埔一期的小老弟,他不会说什么的…。好吧!顺便也发个电报给他解释一下吧。不过还是先发电给陈瑞河,让他的106旅加快脚步。」虽然孙元良想了一会儿,马上做了让步,但陈素农还是深感不妙。三天后,陈素农旋即告病赴武汉休养避祸,由张伯亭接任参谋长,这是后话。
宋希濂一看到孙元良的电报,十分火大,直接骂到:「这傢伙一向都把个人看得比什么都高,真是混蛋!」不过他也知道264旅非救不可,加上自己二哥宋尚鲁在88师担任军需主任,这口气还真的得忍下来。于是他只好一方面电令王敬九的87师加快速度南下,向他的36师靠拢,并令106旅加快速度由陆家桥以北插入日军后方,以解264旅之围。
而这时在陆家桥的日军前进指挥所里,中岛今朝吾对正笑着对参谋长中泽三夫大佐说:「呦西!我就知道36师一定会赶来救援,过来的是106旅吗?」
中泽三夫也笑着回答:「嗨!是36师106旅。他们大概都不知道我们师团已经扩充到二万五千多人,对付支那中央军不到万人的整编师的两个师都绰绰有馀,何况目前我们才打三个旅?哈哈…。」
「不过,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尤其司令部要我们停止前进,就地防御,势必是外部情况有了变化。我们这算是鑽了命令的漏洞,只在嘉定这一带围点打援。这样打法,还算是就地防御,把西面无锡的36师引过来还可以,但如果87师从北面的江阴、常熟一带过来,我们不离开嘉定,那可不好打,很容易就被三面夹击。」中岛今朝吾皱着眉头看着墙上的掛图,忧心地说着。
中泽三夫也走过来,看着地图说:「可惜啊!要不是北方战况失利,满州岌岌可危,留守虹口北侧宝山的11师团就能从江阴的张家港登陆,从后方袭击87师,和我们一起南北夹击,将支那中央整编好的三个师都吃掉,这样一来,南京几乎就对我们不设防了。」
中岛今朝吾眼睛一亮,说道:「呦西!11师团的山室宗武是士官学校大我一届的先辈,虽然平时往来不多。但我应该可以试试看游说他。即便无法动用海军登陆,让他演习或什么其他烂藉口,由宝山向西边的罗店稍微挪一挪。两地相距也不过才十五、六公里左右,但他就能护住我们十六师团的北面。等待机会,伺机而动,说不定就能连87师都一起吃掉。」
相较于南方的激烈战况,与中岛今朝吾的野心勃勃,北方的日军算是吓破胆,加上关东军总司令菱刈隆掛掉之后,整个关东军就陷入群龙无首的状态。参谋长东条英机过于年轻,而且算是待罪之身,根本压不住阵脚。
光是现存主力的第1、8、9三个师团的几个师团长,无论是1师团的森连中将,还是8师团的西义一中将、亦或第9师团荒蒔义胜中将,年纪都比他大,军中资歷也比他深。
尤其是第1师团的森连中将担任关东军独立守备队的司令的时候,手底下的独立守备队第二大队,在918事变当中更是担任进攻北大营的要角。像这样的人物,东条英机怎么指挥的动他?在日本关係好,走后门升迁太快,平时还没怎么样,一遇到这种紧急状况,问题就来了。要不是10、12、14三个师团不是在败退途中,就是被打个半残,再加上那几个也是资深的师团长,东条英机的日子会更难过。还好,东京大本营的命令很快就下达了,让他们全速撤退,如果守不住满州,退回朝鲜半岛也无所谓。
而且可能是东京也猜到东条英机的处境,所以这道命令是下发到各师团长的手中。这样做有好有坏,好处是所有师团都知道东京层峰的命令,不会在和东条英机作对;缺点是在溃退路上的个师团,由于各部队遇到的状况不一,也就不理会瀋阳关东军司令部的命令,各自夺路而逃。
导致辽西走廊的自由联盟军空骑一旅只要向前推进一公里,日军立刻就向后方龟缩二公里,甚至更多,直接撤到下一道防线休息。是的!你没看错,是「休息」!不是防御。一方面是跑得太累,真的得休息一会儿;另一方面则是根本打不过,防御个头啊?!要不是空骑旅要一边收復失地,安抚百姓,所以龟速地在地面行军。不然只要他们一上直升机,来回几个穿插,日本还不得立马投降?
空骑旅也不是单单草率地安抚百姓,而是佔据一地,就开始清户口、恢復民生,所以速度完全快不起来。当然,这也有王绍屏打算放日本人一马,让他们不要损失太大,之后留着力气去南洋捣乱。而且也得让被军委会北平分会拆得七零八落,接着又被日本人揍得七荤八素的东北军能整顿好队伍,跟着空骑旅一路接收失土。不然自由联盟的大军就得整个陷在满州不得动弹,其他地方的防御就会捉襟见肘。虽然,王家也能大量生產机器、生化人来增加战力,但才刚刚决定让机器人退出第一线战场,培育需要一周时间的生化人,生產速度根本跟不上现有推进东北的军队所需人员地增长数量。
虽然让东北军跟着联盟军的脚步接收失地是王家既定政策,但夫人团还是留了个心眼,让联盟军将各地的户籍重新作好,以便未来和张少帅合作共同开发东北和平津的时候,能充分掌握各地民情、民生状况。
从四川回满庄,又来到辽西前线锦州的胡大牛,现在就正在干清查户口这档事。顺带说一句,这位曾经的东北义勇军活宝,现在可是由王绍源直接钦点,跳过士官长,成为刚刚新编空骑一旅一团一营一连第一排的少尉排长,不再是个普通上士班长了。
「叫什么名字?籍贯?籍贯就是你原来老家住哪?好,是锦州本地人。那么现在住哪?家里有什么人?现在是干什么的?无业?那以前干什么的?我为什么问那么多?格子上就那么多要填,你问我为什么要问那么多!查户口就是查你祖宗十八代!怎么不服气啊?我看你就是汉奸…。」只见平常笑嘻嘻地胡大牛怒目横眉地边捲袖子边说,他前面那个瘦弱带着眼镜的男子,则开始瑟瑟发抖…。
「胡大牛!你又在干嘛?上面不是交代我们要客客气气,和和善善的对待民眾吗?」说话的是胡大牛从四川一直跟着的王近平少尉,喔!他现在升官了,升为一连的上尉连长,所以还是胡大牛的直属长官。
「有啊!连长,我很客气啊!你看我都带着微笑…。」胡大牛满脸络腮鬍,怒目圆睁,笑起来的时候,一脸横肉都在抖动,看起来更是吓人。
「算了!你那脸土匪样,连我看了,晚上都会做恶梦。你等等还是带队去巡逻吧!对了!别到处喷漆,喷什么空骑一旅到此一游什么的,都已经被陆战队投诉了。」原本严肃到像是面瘫的王近平近墨者黑的被胡大牛训练到有点幽默感了,竟然可以面无表情,继续面瘫地,开起玩笑来。
只见胡大牛把笔一扔,大声欢呼的叫道:「连长英明!连长万岁!保证不会再喷漆了!我大牛字是认得了,笔也拿得了,但是总觉得拿枪比较习惯!呵呵…。小毛驴过来,这个你来接手,我看他铁定是个汉奸,你好好审审…。」一名看起来就是个新兵菜鸟喔了一声,就赶紧小跑过来。这才刚坐下,话都还没开始问,那名还在发抖的眼镜瘦皮猴竟然支支吾吾地抢先说:「我…我不是汉奸,我…只是个通译…。」
王近平无奈的摇摇头,这活宝就是这样,临走前还非得把人家吓得半死不可。不过这傢伙眼光真的奇准,而且运气也超好,抓汉奸是一个接着一个准。不过就是太爱惹事了,光是带头在葫芦岛各处留下各种标号,比方说什么空骑一旅一团一营一连一排一班在此歼敌十名,或者医护兵编号0101277在此救护百姓三名之类刷功绩、秀功劳留言,摆明就是在挑衅、嘲讽晚到的陆战队队员。听说把孙立人师长气得半死,直接向台北投诉。
不过,气得要死的不只有陆战队员而已,刚刚接手葫芦岛的东北五十一军于学忠部更是满肚子怨气。现任第113师的师长李振唐就在军部里开骂:「军长,这联盟军太可恶了,那个陆战队竟然到处在墙壁上刷油漆,写着某某单位到此一游的涂鸦,这简直是故意给我们难堪嘛!」
参谋长刘忠干笑一笑说:「李师长,你一定是没有把那层油漆刮下来看。」
李振唐怒气冲冲地问:「难道底层还有更难听的?」
刘忠干笑意更盛的说:「也没有,是联盟军空骑旅的到此一游,据说还有『陆战队,你们还晚了!』等等讽刺联盟陆战队的口号。呵呵…」
李振唐一听,愣了一下,这才大笑起来:「原来陆战队是被人家刷油漆,所以才又刷一层啊!那刷乾净就好,干嘛还要写标语?」
第114师师长陈贯群这时乐呵呵的插嘴说:「你没见过老兵欺负新兵嘛!他们这是把气发洩到后来的部队上,也不是特意针对我们。毕竟人家接管葫芦岛不到一天,又必须转手交出去。这要是我们,应该会拉泡屎吧!」
看气氛变得好一点,于学忠最后才说:「王台生这个人我算认识的,他就是个爱打闹的人,所以底下部下就跟着他一起胡闹。不过别看他们在这些小地方打打闹闹,治军倒是挺严谨的。据说经过他们整编过的东北军,战力都提升了不只一个档次,孙殿英就听说用一个师挡住共军八、九万人,还全歼盛世才的装甲师。可惜,我当初顾忌太多,只要了武器装备…。」
参谋长看到军长的情绪又低落了下,连忙安慰说:「军座,你就不要懊悔了,如果当初你让王台生整编,那么结果会更惨,应该全都被中央军拉光了吧?就是我们的素质不怎么样,北平分会看不上眼,才拉了几个营来换,顺道把一些装备换走而已,没有让我们元气大伤啊!现在我看,王台生接管华北应该是大势所趋,就算少帅想反对也不可能,所以接受整编的机会还是有的…。」
听到刘忠干的话,第118师师长杜继武忽然大声地骂道:「说到中央军,我就来气!陈贯群,我可不管委员长是不是你日本士官学校的同学,我都不会给你面子。我底下的三个坦克营全被他们给糟蹋完了,结果现在南京军政部陈辞修竟然来电要我将这些被日军俘虏三个营的中央军官兵给他送回去。你们说气不气人!」
这件事于学忠是知道的,他先前让参谋长去问联盟军联络官,不知结果如何,于是他当场就问道:「忠干,联盟军那边怎么说?」
「联盟军说他们会和中央联系,虽然没明讲,意思应该是让我们别管了。我看他们把这些中央军的残兵败将都集合起来,好像在重新训练他们,我看中央应该是别想把这些人捞回去了。」刘忠干摇头晃脑地猜测的说。
陈贯群率先提出不同的看法:「我倒不这么看,我认为王台生应该是把这些人重新编练好而已。一个连舰队眨都不眨一眼就送给中央的人,而且一次送了两个舰队。我完全不相信他会把这一点点官兵看在眼里。何况现在上海正在大打特打,中央已经开始动员,又整编了几个军的力量。这些我们不看在眼里的士官兵,好歹也上过战场和小日本干过架,我觉得王台生应该会把他们送回去戴罪立功。」
于学忠跟着点点头:「我也认为王台生不会这么不识大体,不过他听说他的空降教导团,这次在北平损失很惨重,不知道会不会是拿来和中央讨价还价,多要点他想要的人。这他在满庄倒是干过,委员长看不上的留学生,全被用装备一股脑打包换了过来。那空降团王庚、陆战队孙立人都是这样拐过来的…。」
杜继武听了军长的话,连忙打岔说:「军座,那可不可以让联盟军帮我们也把老弟兄换回来?」
于学忠点点头:「这倒是可以试试,我就亲自卖我这老头的面子,问问看王台生能不能帮这个忙。只是我们可以拿什么来交换呢?」
刘忠干开玩笑的说:「拿命来换囉!直接让他们整编,这样他们还赚了。」
虽然他是开玩笑,但是于学忠还真的皱起眉头来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其他人则是沉默不语,静待老军长的决定。
于学忠的随从副官唐朝卿这时从外头走进来,走到于学忠跟前低声对他说:「报告军长,联盟军来电,让我们速往锦洲坚守,他们将继续向营口进发。」唐朝卿能够不理会其他人只和于学忠说话,因为他是于学忠亲信中的亲信、心腹里的心腹。当初在天津的时候,要不是这个当时担任警卫排的唐朝卿示警,于学忠可能就被日本人收买的副官巫献廷和第51军司号官傅鉴堂给毒害了。也就是那个时候,唐朝卿接任了随从副官一职。
「营口?难道联盟军不打算进攻瀋阳?而打算转向东,先拿下旅顺?」于学忠讶异地喃喃说道。
于学忠还真没猜错,自由联盟的东西伯利亚军已经越过黑龙江南下,瀋阳将会交给他们来处理。而刚刚于学忠唸叨地王庚和孙立人,他们将和空骑一旅联手,打下大连、旅顺一带的辽东半岛。
日本人在旅顺、大连一带仍驻有重兵,由第2师团负责防守。即便在216海战中,第二遣外舰队被王绍屏的空军歼灭,日本海军仍没有打算放弃旅顺,而是让原本驻扎在上海的第一遣外舰队北上进驻。而在上海,另外编成一个全新的第三舰队。
不过日本人还是学到一些教训,提早一年在旅顺成立原本将属于日本海军第二舰队的海航第2航空战队。并且将旅顺要港司令交给第1航空战队的创始人,擅长空战的海军中将枝原百合一掌管。第一遣外舰队则继续由亲近英美的原司令官坂野常善少将指挥,虽然他因为主张签订华盛顿海军续约,而得罪了新任海军省大臣大角岑生,已经预订在明年编入预备役退伍。不过,在目前找不到更适合的人选之前,大角岑生还是硬着头皮让坂野常善续任。当然,大角也有打算让他见识见识王家海空军的实力,让坂野常善为自己支持海军限武谈判而真正感到懊悔。
就这样,在号称「北线无战事」的假象底下,旅顺战役已经无限接近一触即发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