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姐，对不起

  “舒封生！你住手！”铁链在窗户拉杆上拉紧发出哗啦的响声，舒灵大力挣扎着想要过去制止，却只能无力的停在他们旁边，低声吼着，“你简直是疯了！”
  舒封生的打骂持续了五分多钟，任凭舒灵怎么制止都没有办法让他停下来，被他摁在地上拳打脚踢的舒柠到最后几乎是完全的发不了声音，默默的承受着一切。
  好在，救命的电话铃声及时响了起来，舒封生打到气喘吁吁的停下动作，胸膛剧烈起伏着从兜里掏出了手机，一看到来电人的时候，眼睛似乎亮了一下。
  没有接起反而是挂掉了电话，舒封生将手机放回兜里，弯腰下去拽住舒柠的胳膊，将她拖到了舒灵身边，拿过一旁架子上的另外两条铁链子，同样将她拴在了栏杆上。
  “现在就看看，蔺寒到底能为你割舍到什么地步了，哈哈哈……”
  大笑着再次离开了这里，铁门用力关上，落锁的声音在此时的舒灵听来，都透着一股子像舒封生一样的变态催命感，她真的有点怀疑自己当时是不是死在了云南的地震中，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关于灵魂的噩梦？
  要不然为什么从她云南地震回来之后，一切的一切都变得这么疯狂且费解？
  只剩下两姐妹的空间莫名有点尴尬，刚被毒打了一顿的舒柠怎么待都不舒服，浑身上下都是痛处，靠在哪里都不得劲，动来动去的想找一个勉强让自己不那么疼的姿势，反倒看得舒灵很是无奈。
  伸手过去摁住她的脖颈将她压倒趴在自己腿上，舒灵仰头看着脏兮兮的天花板，别别扭扭的解释道：“你那样看着我心烦，老老实实待着吧。”
  舒柠温顺的趴在自家姐姐的腿上，二十多年未曾有过的亲近夹杂着舒灵身上干净清爽的味道扑鼻而来，登时便惹出了她的眼泪，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没入舒灵的打底裤里，消失无踪。
  因为是冬天，舒灵穿的也厚，所以没有察觉到她的眼泪，只是听出她似乎在低低的抽泣，低下头去却被她的头发挡住，看不清她的脸。
  许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震撼，也许是看着舒柠被打成这样，的确也有点不忍心，本来舒灵是根本懒得跟她说一句话的，现在却莫名的有点生不起气来了。
  忍不住轻轻抬了下腿晃了她一下，舒灵没好气的笑道：“当着我的面儿哭，不嫌怂啊？以前欺负我的劲儿去哪儿了啦？”
  舒柠用手背蹭掉脸上的眼泪和鼻涕，抽泣了一下低声呢喃了一句：“姐，对不起。”
  一声道歉里满含着委屈和可怜，活脱脱的像是小孩子在幼儿园被人打了回家告状一样的语气听得舒灵直想笑。
  “打住啊，你这算碰瓷吗？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揍你了呢，可别叫我姐，我承受不起。”
  舒柠也猜到舒灵肯定会是这种反应，所以并没有还嘴说什么，反而是耍无赖一般的躺在她腿上，自顾自的说着没头没脑的话。
  “我知道你肯定认为我现在是在演戏，也知道你不肯信我，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说一说，我们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聊天过。”
  “呵呵，”舒灵无语到只能苦笑，“咱俩现在应该也不算心平气和吧？你见过谁会在被绑架的时候还有心情聊天啊？”
  “那不聊天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可干啊，你就听我说说话不行吗？”
  气到有点无奈，舒柠撒娇般的伸手拍了舒灵的大腿一下，示意她好好听她讲话。
  力气不大，但撒娇意味十足，舒灵现在真心是越发怀疑自己可能是活在梦里了，要不然一向跟自己非打即骂的舒柠怎么会这么死皮赖脸？画风转的要不要这么快？
  “成成成，你说你说。”
  “你知不知道前段时间我被蔺寒绑架过？你知道他把我绑去哪里了吗？”
  说到这里，舒灵倒还真是有点印象，因为舒柠失踪了，朱莉不是还闹上门来过吗？
  其实当时她是有点奇怪的，也的确猜到了那事情可能跟蔺寒有关系，但毕竟是舒家的事情，她才懒得管，所以就没细想，如今听到舒柠这么说，原来还真是蔺寒做的啊？
  脑海中精光乍现，根本用不着舒柠解释，舒灵自己便已经想到了那个地点。
  “之前我待过的精神病院。”
  “你怎么知道？”舒柠惊讶的张大了嘴，却不曾想直接扯动了嘴角的伤，疼的瞬间倒抽一口凉气，“嘶——”
  只顾着自己的疼，舒柠没有看到，在她问完这句话时，舒灵脸上闪过的一丝痛楚。
  呵呵，她怎么知道的？
  根本不难猜啊，舒柠失踪的那段时间，她曾有一次闻到过蔺寒身上关于那个地方的味道，还因为这事儿哭过好久，那段在蔺寒面前难堪到极点的记忆实在是太过刻骨铭心，她忘不掉的。
  两者一结合，不就很容易猜得到吗？
  深深的吸了口气强迫自己从那段不堪中回过神来，舒灵勉强扯动着嘴角笑了笑，淡漠的岔开了话题：“他为什么把你关到那里？”
  “他想让我尝一下你当年受过的苦，让那几个人当年怎么对你的，就怎么对我。”
  “哦，这样啊，”舒灵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体验过了？有什么感受？”
  “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我待在那里的时间远不及你的十分之一都已经觉得自己要疯了，当时我坐在那里，脑海中不停的在想你当年是怎么熬过这种非人的折磨，你到底，到底该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