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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丧心病狂

  听到动静的德文一脸紧张的窜了进来。
  楚修然‘咻’地站起身下意识退后一步,想要离开这个乱糟糟的案发现场。
  正沉浸在砍头恐惧里的靳布却没有给楚修然这个逃跑的机会。
  瘫坐在地上的她直接往前一扑硬生生拽住楚修然的衣角,抱着他的小腿继续哭喊。
  “怎么了这是?”德文站得远远地生怕祸及自身。
  “德公公,殿下要砍我脑袋。”靳布仿若看到救星,扭过头向着德文就来了一嗓子。
  楚修然甩着腿想要把紧紧粘在腿上的人给甩出去。
  这般景象德文心下了然,估摸着小状元又惹着太子殿下不高兴了。
  这些日子他每天早上都会奉命去接小状元上值,次数多了就觉得这位小状元完全就是小孩子心性,每次过去的时候小状元不是蹲在靳府门口水淹蚂蚁洞,就是拿着沾糖引诱蚂蚁排队。
  还有一次不知从哪里寻来一只死掉的螳螂摆在蚂蚁洞面前,吓得那些蚂蚁半天不敢出来。
  而这位十四岁外界传闻大夏最年轻多智的状元郎就蹲在那里乐得不可开支。
  说到底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常年读书人情世故是差了些,老是直接与殿下顶嘴,但到底罪不至死。
  更何况他们殿下的脾气着实臭了些。
  感受到德文有些探究责怪的目光,楚修然知道自己把状元侍读给欺负哭了的这件事算是成板上钉钉的了。
  半晌楚修然憋不住心里蒙受的冤屈,只是淡淡道:“本宫没有说。”
  “那你就是准备抄我家了是不是。”靳布抱着楚修然的腿眼睛通红地看了楚修然一眼,她才不相信这位小气又腹黑的太子会这么轻易就放了她。
  “爹啊阿布对不起您连累了您,让您一大把年纪要陪着我流放异地,衣不蔽体颠沛流离,爹我这就单方面跟您断绝父子关系!殿下要杀要剐冲着我来,就是可怜我爹为了大夏辛苦操劳一辈子最后只落得个凄凉孤独的下场,连唯一的儿子都没法在身边为他养老送终了。”
  偌大的东宫只回荡着靳布有些凄凉又带着悲切的哭喊声,真真是要闻着流泪听者伤心了。
  虽然东宫里的宫女太监没有直接出现在书房门口,可楚修然已经看到树影后花坛里已经布满了前来围观的人。
  “原来只是以为殿下高冷点,不喜言笑,没想到居然这么残暴。”
  “可不是么,靳侍读人多好呀,每次看到我们这些奴婢都笑嘻嘻地打招呼,一点都不低看我们,这几天都还帮着我们擦洗吊兰叶子呢。”
  “啧啧,伴君如伴虎,这还没到半个月吧殿下竟要将他给杀头了,可怜靳首辅仅此一子还遭此横祸。”
  “听说靳侍读刚娶亲呢,可怜小娘子刚进门就要守寡了。”
  络绎不绝的议论隐隐约约进入耳中,楚修然咬咬牙神情很是悲愤,终是放弃了解释与挣扎:“本宫不会砍你的头,也不会抄你家。”
  靳布依旧紧抱小腿,眼睛都没抬一下,用鼻音哼道:“那你也会罚我跪,我这腿再跪都要断了。”
  “不会罚你跪,不会扣你俸禄,什么都不会对你做!你快点松开!”
  靳布抬起头抹了一把眼泪:“我不,你得带我去宫里的藏书楼看看才行。”
  “藏书楼?”楚修然想起端午节那日为了圆皇后的脸面似乎是提到过要去皇叔的藏书楼选书的。
  这藏书楼说是皇叔的,不过是因为自幼皇叔就把这地方给认领了,十几年期间皇叔也会往里面拿去许多古老典籍和孤本。
  后来皇叔在外边玩得开心了也把坊间好些话本和戏文拿了回来,名曰丰富皇宫内的精神娱乐文化。
  只是没想到他顺嘴一说倒被小状元给惦记上了。
  他现在都怀疑刚刚小状元失声痛哭的动机了,到底是发现亲了自己害怕杀头还是顺势就给自己下了套?
  “对,就是你端午节说要带我去看最后没有去的那个地方。”上次从冷宫往外走的时候靳布意外地发现那个藏书楼就在离冷宫不远的地方。
  甚至从藏书楼偏僻的后窗那里翻出来就能直接到思思住的厢房的后窗附近,这样得天独厚地方一定要利用起来。
  楚修然低头看了一眼挂在自己小腿上依然时刻准备着嚎一嗓子的靳布,扶了扶额:“只要你起来我下午就带你去,里面的书你随便看。”
  得了许诺的靳布快速地松开了小腿,又将楚修然的衣角褶皱认真理了理:“好哒谢殿下,殿下您宽宏大量,仁义爱民,体恤下属,领导楷模。”
  说着靳布又对着楚修然比了一个大拇指:“给殿下一个赞。”
  楚修然有些绝望地闭上双眼,其他皇子的侍读都是同窗般共同进步,而自己这个天子派遣过来的侍读却是一个处处给自己下套的。
  父皇是真心派他来侍读的吗?
  还是派过来专门拖自己后腿的?
  “德公公,午膳好了没肚子有些饿了。”靳布顶着红肿的眼睛蹦跶到德文身边在他肩膀上捶了几下,“我要快些吃饭殿下等会儿还要带我入宫看书呢。”
  德文笑眯眯地享受着靳布恰到好处的捶打慢悠悠地往小厨房踱去:“快了,快了。”
  屋顶上一直沉默不语观看好戏的德武忍不住向他家太子投去同情的目光,这么多年了他还没有见到过哪个人能把太子吃得这样死。
  就是皇上每次都被太子的冷言冷语噎得不轻,而这靳侍读不仅能触摸太子不晕还能让殿下吃瘪。
  功力着实深厚。
  厨房内正在扒拉饭的靳布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细节,她刚醒来的时候自己的手好像是被楚修然握在手里,而不是自己睡糊涂了去摸的楚修然。
  自己好像就亲了他一口啥也没干吧?!
  那为啥他会突然到自己身边还摸着她的手?
  马甲掉了?被他发现真实性别了?
  不可能啊,靳布低头看了一眼飞机场,这么平绝对不会露馅。
  那绝对就是楚修然又故意来碰瓷了!
  哼,你跟你老子冷暴力就冷暴力,扯上我干啥,不能说我是你老子派过来的就这样明目张胆的碰瓷找理由辞退呐!
  简直丧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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