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8章 如凡人
“修行路上，得师尊看重，是弟子的福分。”江寒恭敬道。
江寒心中清楚，最初若非师尊兵主提点并安排小盘跟随自己一同进入天帝秘境，以自己的实力想要进入禁地星辰核心，难如登天。
就如祖皇沧闵所言，从正常途径，仙神九阶想要入禁地星辰核心，只有一线希望。
所以，江寒心中没有怨言。
“这禁地星辰，是天帝留下，禁地核心中有可能蕴含天帝秘境最大秘密。”兵主声音轻声道：“但是，我人族历代圣境天才不断进入天帝秘境，近一个纪元，即使是你的师兄罗刀都未能进入禁地核心。”
“所以，禁地核心中有什么，谁都不知晓，或许空无一物，或许有天帝遗留宝藏，或许是一无上杀阵蕴含大危险。”
“你可敢一探究竟？”
“弟子敢。”江寒声音坚定。
笑话，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他岂会畏惧？
天帝！
人族古往今来至高存在，万古长河中唯有他和东帝于不同纪元时代凌驾于诸帝之上，一人一剑，千域独尊，何等璀璨，何等辉煌！
天帝之称，道尽一切。
他一生最终所遗留的禁地星辰核心，谁不想进入一探究竟？
“哈哈，兵主，希望你这个徒儿，能带给你想要的东西。”祖皇沧闵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随即它巨大的蹄爪挥动笼罩了江寒。
轰隆隆~镇压祖皇沧闵的无数黑色锁链光芒暴涨，无尽的雷霆和火焰降临，布满了浩荡天地，令时空都在扭曲。
“滚开！”
一直显得有些消沉的祖皇沧闵猛然睁开了巨大眼眸，双眸如神，照耀八方黑暗星空，浩浩荡荡可怕的霞光冲击，似有万钧之力，霸道之意形如实质。
霞光一击，震荡九天。
神明一念，通途万界。
瞬间，那无尽霞光席卷而来，将那雷霆和火焰摒挡在了一旁，无数的霞光汇聚，瞬间形成了一道略显虚幻的果实，仿佛真正的‘道’之显化，蕴含无穷奥妙，似能衍生出天地万物。
“道果。”江寒在这枚果实形成的瞬间，便被其散发出的‘道’之意所吸引了，那是自我大道的源头，是自我修行的终极追寻。
“这是沧闵修行所成的道果，道果之力，能成功吗？”
霞光透入星空，似万丈，又似千万丈，延伸向了无穷悠远之外，而江寒整个人顺着这霞光，不由自主踏入了无尽幽暗的虚空。
朝着虚空之海中央那仅有的点点星光极速前行。
无尽幽暗中，江寒失去了上下左右之感，沿途有浩荡雷霆袭击，有汹涌火焰弥散，有缥缈神光涌来，任何一道攻击都蕴含着无尽威能，令江寒整个人都不由心悸。
可这些攻击，都难以撼动霞光。
在霞光庇护之下，江寒飞前行
“祖皇沧闵说的没错，想要进入这无尽幽暗，再穿越这片广袤的区域，抵达禁地核心，根本不是圣境能做到了，即使仙神九阶强者都只有一线生机。”江寒暗道。
一线生机？
只有真正走过，他才能感受到这一线生机是何等渺茫。
难怪人族历代进入禁地的天才没一个人能进入禁地星辰核心，降临的天才再妖孽，仅仅是圣境，又能如何？
......
“兵主，我已将你的徒儿送望禁地核心。”祖皇沧闵低沉道：“希望你也遵守诺言，不要再镇压小盘，起码，它在你人族长大，是你徒儿的伴生灵兽。”
“嗯。”兵主微微点头。
只是，他的注意力更多放在了无尽幽暗中的那点点光芒。
“首先，一定要活下来。”兵主心中一叹，紧接着他人便化为无数星光消失在了盘沧峰顶。
......
伴随时间流逝。
从江寒的视角，祖皇沧闵所处的盘沧峰越来越小，渐渐化为了一处小光点，而无尽幽暗中的那一道小光点却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越靠近，江寒越能感觉时间流逝的变化。
如同身处于多重空间之间。
呼~
霞光消散，江寒如轻羽落在了地面上。
“这里是....”江寒惊愕的望着四周，这四周的一切，无比陌生但又有一些熟悉。
没有预料中的满地神兵宝藏，没有猜想中的无上杀阵，亦没有巍峨壮阔的神土仙域...有的，是一片普通的荒原，凌乱的泥土，杂生的野草，腐朽的断剑、长矛横七竖八插在地面上。
地面上，残留的是一道道黑色血痕。
这里似乎是一处战场，一处普通凡俗军士厮杀的战场，只是少了军士的尸体....
“不对。”
“我的圣力、神通、道法感应，全部消失了。”江寒猛地一惊，他的心中惊骇，他此刻才惊觉，不知什么时候，他所拥有的一切神通神念竟然全部消失。
圣力、道法感悟、神兵、体内世界种种，全部在不知不觉间消散....
如今的他，就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的凡俗之身....脆弱到随时可能被意外杀死的肉身。
“怎么可能，我能清晰的感觉，中途的经历没有任何异常，这绝不是神通或幻术，即使是皇境大能者的幻术，能令我不知不觉沉沦，但也做不到在我意识到‘虚假’时，依旧显露完全的真实。”
幻术，本质上，是通过构建“真实”来取代目标感应到的真实，而不是构建完全迥异的“虚假”来替代目标认知中的真实。
尤其是越强大的修行者，道心越发坚定，更难以被外物动摇。
“这一切因果不是虚假，我所见的皆是真实。”江寒默默思索，他运转念头没有发现一丝破绽，无论是原本强大的圣力还是强大的神念都没有一丝踪迹。
就如同，被谁以无上大神通，隔绝剥夺了拥有的一切。
若眼前一切真的是幻术，那施展幻术之人当真可怕到了极点。
“似乎，就在前面。”江寒不由望向远处的山坡，这是冥冥中的感应，仿佛有谁在引导。
他没有犹豫。
这里是天帝秘境最核心，面对那位至高存在的遗留，他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能做的便是遵循本心去做。
太久太久没有体会到凡俗肉身前进的艰难，短短十里距离，落差不足百米的山坡，但江寒硬是走了大半个时辰，累的满身出汗，才艰难走到了山坡的最高处。
没有一步万里，没有一念星辰陨灭，只有一步步前行的艰辛。
翻过山坡，江寒坐在地上，才望向了前方。
他呆住了。
沿途望去，依旧是杂草丛生的荒地，但在这片荒原上，却是杂乱排列着一座座高约一米左右的墓碑，墓碑只是普通青石，埋葬的似乎就是普通的凡俗。
只是，当江寒望向其中一道青石墓碑上的道纹时，他的面色剧变。
“盘沧古族沧啸神皇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