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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只有我以为我是攻_19

  江邪双手插在裤兜里,猛地从车上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勇气?是你那两部烂到一塌糊涂收视率扑街的抄袭剧,还是梁静茹?”
  被当面直接这样说,奚含卉的脸色一下子白了。她咬了咬嘴唇,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江邪已经轻嗤了一声,从车上一跃而下,看也不看她一眼就径直向那栋临时搭建起来的小楼走去。
  “老实点,”在经过这女人身侧时,他冷冷道,“否则,这后果就绝对不是你能承受的了。”
  他声音提高了点:“童宵?”
  方才一直呆立的经纪人忙应了声,小步碎跑过来。
  “走了。”
  他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去,只留下奚含卉站在原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平日的涵养与优雅都被这几句话扯落的干干净净。
  亲眼目睹这一场冲突的剧组工作人员个个目瞪口呆,直到江霸王进了房间才敢小声议论几句,眼睛里都充斥着不可置信与莫名的兴奋。
  同样见证的方明杰也不由得感叹:“江邪真是娱乐圈里头的一股清流。”
  娱乐圈一直是个拼形象的地方,为了维护优质艺人的形象,别说是这样当众直接怒怼了,就连公共场合大声能说几句话也是不行的。哪怕再不喜欢,也得好好牢固地戴着脸上那张假面,做出一副人见人爱的姿态来。
  可江邪偏偏不。
  他就像一阵强劲的、从地平线处呼啸而来的飓风,将这个纸醉金迷的圈子里所有潜在的规矩都打破的一干二净。
  顾岷微微颔首,语气淡然道:“他一直是这样,从未改变过。”
  方明杰:……
  不是,他有点搞不懂,顾影帝这种“我亲眼看着他长大”的蜜汁自豪感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丛争是与他们一辆车过来的,此刻却摸了摸自己短短的青色胡茬,望着江邪进去的那扇门半晌,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他比我想象的还要像。”
  这句话说的前言不搭后语,顾影帝却将风衣的领子向下拉了拉,回答他,“我早就说了,您一定不会失望。”
  他就是最好的阿雁。
  云暗白杨连马邑,天围青冢渺龙沙。凭高吊古情无尽,空对西风数去鸦。
  《雁门关》自此,正式开拍。
  剧组的第一天例行是定妆照。江邪换了厚重的盔甲,低下头时几乎能在自己身上闻到血和金属的气息。他接了发片,乌鸦鸦的发丝高高地绾起来束在脑后,眉飞入鬓,堪当一句英姿勃发。从未见过他古装的童宵自他出了换衣室的一瞬间就开始拼命地摁快门,并飞速将照片传给等着看的太上皇和太后娘娘。
  太上皇的回复很快就来了:【不错,很有他爹当年的样子。】
  太后的回复却是隔了一段时间才来的,童宵打开短信,顿时被一大堆密密麻麻的【啊啊啊啊啊啊】冲花了眼。经纪人原本以为她是被自己儿子的帅气所震慑了,刚带了点儿自豪地想说在场几个女生看的眼睛都转不开,就看见太后兴奋地问他:
  【他后头那是谁?】
  【那个顾岷?!!!】
  【好帅!!!!!!!!】
  【你说他腹肌有几块?】
  童宵:……
  他抬起头去,果然发现顾岷也从换衣间里出来了,此刻就站在他前头的镜子前,正微蹙着眉宇和身旁的服装师说些什么,像是要调整些肩部数据。他的手臂线条流畅而利落,充满了力道,将那盔甲撑出令人眼热的弧度来,眼睛里浸透的都是独属于男人的魅力。这一眼望过去,连童宵都有点心惊肉跳。
  他立刻便向自家艺人投去目光,果然看见被美色所迷的江邪摸着下巴懒洋洋靠在一边,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顾岷骨节分明的手在胸膛处调整些什么,表情跃跃欲试,俨然是非常想上去袭一袭胸。
  再低头时,太后的短信也一个劲儿地来了。
  【还有没?再多拍几张,他好看!】
  【我觉得他的腹肌一定比老江的多。】
  童宵觉得被质疑腹肌的太上皇要哭晕在厕所。
  他还没来得及回复上一条,便看见最后一条短信也以雷霆万钧之势闯了进来,霸气十足。
  【对了,你们拍不拍床戏?我想去看——啊不,探班!】
  童宵:……
  他抬眼望望已经上手开始调戏的江邪,低头看看仍念叨着床戏镜头的颜控太后,一口老血堵住了喉咙。
  我朝危矣!
  顾岷这个妖妃!!!
  而此刻的昏君俨然已经无视了来自臣子的哀嚎,他微微垂着头,不紧不慢将顾岷身上的盔甲一一整理好。手指隔着那盔甲滑过时,灼热的像是直接在皮肤上烙下了无数炙热的点,烫的一颗心都跟着焦灼不安。而他则扬起头来,吐息都与顾岷的紧密相融,细密地喷洒在颈侧,“这样行么?”
  两人目光相对的时候,顾岷从这头小兽的眼底看见了赤裸裸的征服欲。
  他不言不语地望着这人,手指微微抽动了下,强忍住去抱住青年的冲动。
  江邪的这份感情来的太快也太急,顾岷原本细水长流、温水煮青蛙的计划都被他毁了个干干净净,在他这样的攻势下,整个人都禁不住要向他举双手投降。
  可是不行。
  得来太容易,往往不易珍惜——他不知道江邪的热情究竟能够维持多久,也不知道这种热情究竟从何而来,整个人的心都一天到晚晃晃悠悠吊在空中。顾岷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尽量用自己所能用的方法吊住他,时不时地给他一点甜头,也让自己疯狂渴望的心稍稍缓一缓。
  “行,”他垂着眼道,“可以了。”
  江邪瞧着他正经的模样,突然笑了笑,舌尖沿着嘴唇飞快地转了一圈,嘴唇一下子像是两瓣绽开的花,眯眼望着他,“成吧。”
  就装吧。
  能在那种时候也念着自己名字、第二次见面就敢把自己堵在洗手间里上手摸要害的人,怎么可能是什么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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