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5章 伤人伤己
胸口闷得厉害,她挣扎着想要推开那个怀抱,可是任凭她如何努力,那个怀抱都紧紧地将她抱着,她挣扎着,扑腾着。
听到这边的水声,祁景云丢下手中的细小的竹竿,匆匆赶了过来,只一眼,他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不顾衣裳,他扑通一声跳下水,将在水里扑腾的她给拉了上来。
一下子能够呼吸了,她呛的咳嗽了好几声,吐了好几口水,呼吸才渐渐地舒畅起来,双手双脚的扒在他的身上,她应该是被吓坏了。
祁景云看着怀中的女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伸手轻轻地将她凌乱的发丝捋顺,轻声唤她名字,“阿月,月儿……”
怀中女子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眼前这个怀抱的时候,她突然想到梦中那个让她窒息的怀抱,忙不顾一切的将他一把给推了开来,没有任何的防备,他的后背狠狠地撞在身后的石块上,祁景云闷哼一声,眉头紧锁。
抬头看着眼前她慌乱的样子,他眼中闪过一丝受伤,却仍旧忍着疼痛伸手,轻声道:“月儿,我是景云,没事了,过来!”
看着对着自己伸出的手,她咬了咬下唇,有些想要抗拒,可是看着他的眼眸,她最终还是伸出手去,将手放在了他的手中。
祁景云幽幽一叹,手上用了些许的力道,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轻声安抚道:“方才是不是做了噩梦?没事了,没事了!”
眼前的怀抱那样的温暖,将她整个人包裹在其中,让人安心,她仰头看着他的侧脸,有些不懂,为什么她分明做错了事情,他却从来不责怪她?
“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月儿,不怕!”他轻声呢喃着,在她耳畔,缱绻深情,诉不尽的怜惜疼爱。
乔明月乖乖的任由他抱着,久久的不曾说话,许久,他好像才安下心来,微微松开她,乔明月后退一步,迟疑着比划道:“我错了……你受伤了……”
分明受伤的是他,分明是她不分青红皂白的伤了人,可是为什么道歉的是他?
看她如同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样的表情,祁景云眼神越发温柔了些,他伸手理了理她的发丝,轻声道:“无妨,不碍事,我不疼的。”
不疼吗?可是方才她分明看见他眉头紧锁,方才她分明听到了他闷哼的声音……
轻轻握着她的手,他笑着道:“没事了,我们……回家?”
这话,是问句,她抿着唇许久,才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的往篱笆小院走去,她走在前面,他就在不远处,跟在她的身后,一路就一直保持着这个距离,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一路回到小院子,她闷闷的回到了房间,气鼓鼓的将枕头下面的糖拿了一颗出来放在嘴巴里,嘴巴里的苦涩味道顿时被糖驱散,她这才感觉胸口憋闷着的一口气松了些。
外头,青青看着公子背后大片的伤,惊诧的刚要说什么,却被祁景云制止了,他一手放在唇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青青看了一眼房间的方向,乖乖的住了嘴。
压低了声音道:“公子,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进入了这山谷?”
山谷之中布置了一些奇门遁甲,一般人很难进入,如今看着公子受了这样严重的伤,青青只以为是有坏人来了。
祁景云微微摇了摇头,只道:“是不小心受伤的,去找些止血药来。”这小山谷之中别的东西不多,却因为她的缘故,各种各样的药都常年准备着,而且都是一些个好的宝贝。
青青不敢耽搁,忙去找了来,祁景云去了厢房,自己上了药,又包扎了一下伤口,等到出来的时候,就见青青在喂院子里的鸡鸭,他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迟疑道:“月儿一直不曾出来?”
青青点点头,只说姑娘自从入了房间之后,便一直不曾出来,奴婢去喊吃饭,姑娘也说不吃。
他闻言只是叹了一口气,并未说什么,便径直去了房间,推开房门,房间里,一股甜腻腻的味道,他闻着这味道,忍不住蹙眉,看着床上睡着的女子,还有放在她身边的那块帕子。
帕子里包裹的糖块早已经不翼而飞,桌边放着的水杯之中还有带着些许颜色的水,弯腰给她盖好了被子,他蹙眉道:“一会儿不管你,你就如此胡来,这几颗牙是真的不想要了不成?”
看着眼前的一切,祁景云只觉得自己的眉心突突的跳着,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一朝一日曾经那个不喜欢甜食的丫头,会如此喜欢吃甜的东西。
更想不到,她不光吃,还拿糖来泡水喝!他不过去包扎了一个伤口的功夫,她居然就将一包糖给吃了个干干净净。
看着睡得流口水的某人,他伸手将她嘴角的碎屑擦去,碰到那微微有些黏糊的嘴角,他眉头皱了皱,拿了一块帕子沾了温水,坐在床边仔细的给她擦拭着嘴角的糖。
睡梦中的人似是察觉到什么一般,伸手握住他的手,在他有些疑惑的眼神之中,拿着他的手指放入了口中。
软软的舌缠上他的手,她轻轻地吸着,仿佛小孩子嘬奶一样的动作,握着帕子的手暗暗的攥紧成拳,他眉头紧锁,呼吸渐渐的有些粗重。
阖了眸子,深吸了一口气,待到胸口中奔腾的汹涌的血气平复下去,他才复又睁开眼眸,轻轻将手指抽出来,他叹息道:“月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面对她对自己的疏离,他会难受,面对她看着自己的时候偶尔流露出的惊恐的眼神,他也会伤心。
可是……他怎么忍心去怪她?是他没有保护好她,她如今能够活着,能够站在自己的面前,这不就是他在她昏迷的那半年里,最期望的事情嘛!
如今……如今人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他为何还要有那么多的要求?
俯身轻轻吻上那带着糖果甜味的嘴角,祁景云闭上眼眸,温柔缱绻的一吻,仿佛要诉尽他这些时间里所有的不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