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0-6 你刚刚说什么？

  未接来电。
  江宇生打了二十通。
  讯息。
  江宇生传了五十多封，大多都是：你在干嘛？为甚么不接电话？
  我在干嘛？我还想问你在干嘛勒！江宇生你太让我失望了。
  凌晨十二点，我睡觉睡到一半时，枕旁的手机突然响起。
  我意识朦胧，在不知道是谁的情况下便将电话接起。
  「你抽甚么风？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因为睡到一半被吵醒，我口气也不怎么好，一开口直接破口大骂，但听到对方的声音我就后悔了。
  「你在躲我？」他的语气比柏昇学长还冷。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快我就要面对这问题，我都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怎么时间连给我想一下的时间都没有？所有的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
  我心跳急促，真的想不到该回答甚么。片刻，我才开口道：「江宇生，很晚了我要睡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不行！」他斩钉截铁的说着。
  我叹了口气，「那你自己发疯吧，晚安。」
  「我在你家楼下，我就不信堵不到你，有种你就死不出门。」
  在我将电话掛上的那剎那，我听见他这么说。
  我大致梳齐头发，让自己看起来不会那么狼狈，幸好现在光线昏暗，江宇生应该看不出我哭肿的核桃眼。
  我打开家门，语气冷然的说：「回去。」
  「我们认识也一年多了，你比谁都知道，在没达到目的前，我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我突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我到底是招惹到他哪里？这一年下来我真的被他吃得死死的。
  「那就随便你，我要睡觉了，晚安。」语落，我便将大门甩上。
  呃......我是第一次跟他耍脾气，甩他门。此生应该只有这一次了，我莫名的感到爽快。
  听闻我的话，江宇生似乎也变得比较安份，至少他没有狂按我家门铃，也没有再打任何一通电话给我。我不晓得他是不是回去了，也懒得躲在窗边偷偷确认，原以为今晚会辗转难眠，好在睡意早已占据我全身上下，所以用不着五分鐘我便进入梦乡。
  今晚睡得特别的沉，导致我一早就睡过头，可我却没有想要赶时间的念头，动作反而比以往还慢。
  我打理好全身上下，换上一身制服后，便到厨房开始准备自己的早餐，直到用餐完毕，我才离家去上学。
  「江宇生？」一开门便看到江宇生轻靠在我家门上，让我有些胆战心惊，他真的在这等了我一个晚上？
  他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语气慵懒的道：「走吧，去上学。」
  我这才发现，他身上着的是学校的衣服，所以他昨天就料到我不可能会跟他心平气和的讲？
  「你可是大少爷，跟我们这一般小市民是不一样的，你不是都以车代步？」
  他朝我睨了一眼，朝我问说：「我脚断了吗？」
  呃......好吧。
  跟我走到一半时，江宇生驀然牵起我的手，我赶紧将他手甩开但怎么甩都甩不掉，「你牵屁？」
  「我手断了吗？」
  干！他到底想怎样啊？
  不过我还来不及问他，他便将我甩到墙上。幸好他有控制好力道，不然老娘一定跟他吃不完兜着走！
  江宇生的身体朝我逼近，几乎都快与我贴在一起，我这才反应过来想将他推开，但他却抓住我的双手，狠狠的压在墙上，让我乖乖就范。
  他打量着我全身上下，然后开口说道：「你瘦了好多。」
  我别开视线，噘着嘴在心里想着：乾你屁事？
  「黑眼圈也变的好深。」
  乾你屁事？
  「看到你变成这样，我就会自责自己是不是没有把你照顾好。张歆妍，对不起。」
  我好不好，是乾你屁事？
  等等，他刚刚说甚么？
  我睁大眼睛，朝他说：「你刚刚说甚么？」
  「我说看你变成这样，我就会自责自己是不是没有把你照顾好。」
  「我不是说这句。」
  这时，江宇生才明白我要听的是甚么。他眼神真挚，定睛的看着我，然后缓缓的吐出那六个字：「张歆妍，对不起。」
  这是这一年以来，我第一次听见他说对不起。
  第一次，他向我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