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招供
大理寺牢房的石壁上，挂着一火把，昏黄的火光不安的颤动着，尖尖的火苗上，跳着一缕盘旋颤动上升的黑烟，缓缓消失在了牢房内。
火光照着狱卒的身影，瞧着有些灰暗有些肃穆，马濑趴在稻草堆上看着墙上两丈高的地方的小窗户，外面飘着鹅毛大的雪，冷风一阵阵的往里吹，侵蚀着他的意志。
牢狱外头，狱卒要一个个的喝的微醺，一个个倒在地上，一人穿着黑色的斗笠，缓缓地进了牢狱，慢慢的停在了马濑牢房外。
“大人，最多只能半个时辰。”
“守好。”
马濑在狱中，听见有脚步声，浑身进入戒备，瞪大了眼看向门口，瞧见那人站在门口。见那人将帘子撩开，瞧见熟悉脸时，马濑欢喜道，“师爷！你！”
师爷笑的，瞧着有些阴暗，马濑立即感觉不对劲了，浑身汗毛树立，挣扎的想要起来，身上都是伤，再加上已经被冷的四肢麻木，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师爷，嗓子低哑哆哆嗦嗦道，“师——师爷。”
“马濑，我问你，那批武器现在，在哪？”师爷蹲下身子，手缓缓地摁在了其伤口。
语气说的低喃，就好像是蛇在引诱自己的猎物。
马濑后背整个发寒，上头的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师爷为人他清楚，估计说了，肯定会死在这。
“啊！”
师爷对着其背伤口狠狠地摁了下去，马濑疼的大叫，身上就好像是被点燃了开关一样，整个开始惹热的翻滚。伤口渗血，师爷将血抹在了马濑脖颈上，“到底在哪？”
“在......”马濑哆哆嗦嗦准备说，话还没到嘴边，白眼一翻，整个人直接昏死过去。
师爷见状，一把抓起其头，准备严刑拷打，外头一蒙面侍卫连忙道，“师爷，廷尉柳玉带人来了，我们要撤了。”
师爷皱眉，冷眼看了一眼马濑，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其头放下匆匆逃离了现场。
在走时候，四周被点了香，这香雾缓缓地随着寒风飘散开在牢狱内，里头的昏睡的狱卒好像是睡醒了，一个个的慌了，连忙跑去看马濑，见其躺在稻草上纷纷松了口气。
“这件事，可要保密，要是上头知道了......”这狱卒长刚说完，外头柳玉领着人来了。
柳玉一进牢房，就闻到了一阵暗香，见外头没有狱卒。
坏事了！
柳玉领着千牛卫慌忙去看马濑的牢房，见牢房外头聚了不少狱卒，这一看全都在这了。
“柳将军，这马濑，马濑昏过去了，你看着要不要带去看大夫。”狱卒长有些心虚，连忙道。
这先发制人，也好让柳玉没法儿说。
狱卒几个将马濑抬起来，风风火火的往外面跑，上头盖着厚厚的被子，没人瞧见马濑手指缓缓的动了动。正月初五，为了不引起纷乱，红被过头，整个瞧不出什么端详。
担着人，从大街上走，四人还是个官吏，自然引人注目。不少人回头纷纷议论，李天就在人群中，他这刚从李家字号的绢布店出来。
瞧见情况有些不对劲，直接喊住了柳玉，“这发生了什么？”
柳玉下马，“马濑昏过去，大人你这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行。”
柳玉拉李天上马，两人一道跟了过去。
最近的一个医馆在街头，现在大年初五，医馆还没开门，大夫见是衙役连忙将门开开，连忙接客。马濑身上被用了刑，背后一片狼藉，李天跟在其旁边，看见了马濑脖子上有一血痕。
柳玉也看见了，跟李天对视了一眼，两人纷纷看向狱卒，见他们紧张的看着马濑，整个就是做贼心虚的模样，不敢跟其二人对视。
“大人......我刚刚进大理寺，闻见了一种香味，就是这香。”柳玉从口袋中拿出一手帕打开递给李天，里面包的是一短短的香，还有一些香灰。
香味还挺好闻，是一种淡淡的檀香味，还有一种淡淡的中药味。
大夫将马濑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在其后背上了药，感到有些奇怪。
“大夫，这人如何？”李天连忙问道。
“无碍，伤势不至于昏倒才对......”大夫嘟囔着。
李天多多少少能明白了，示意一旁的柳玉将香灰递给大夫，“大夫，这香你闻闻看。”
大夫仔仔细细闻了闻，楞了一下，“这香有些特别，闻着里面好像有薄荷......提神用的。”
“多谢大夫。”
大夫走后，李天进窗幔面前，见马濑扑在床上，整个背被布条包裹着。
“行了，别装了。”李天径直拿了把椅子坐在床头边上，“脖子上的血痕谁抹的。”
“你觉得我这是谁抹的。”马濑带着些讥讽道。
李天上下扫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他这用脚指头都猜得到是谁了，眼下，马濑脸上的人皮面具被死了，这张脸李天眼熟，在幽州他见过，李泰的手下。
看来，这贾府跟潜入执金吾的人，全都是李泰的手笔了。
“李泰要杀你，但是他没有立即要杀你吗，看来你应该是知道什么他们还不知道。”
马濑皱眉，不在吱声了，闭眼趴在床上不在说话了。
“我看你也不想死，既然这样，我跟你做一笔交易，贾府那些兵器运去哪了，到底是做什么用，你一五一十交代出来，我这能保你一命。”李天这话说的笃定。
马濑抬眼死死地盯着李天，有些迟疑，忍不住看了看他左手，“我凭什么信任你？”
“就凭你别无选择了，我猜的没错的话，大理寺飞鸟阁都能想办法进去，你觉得，你还安全吗？”李天靠在椅子上，冷声道，“但你要是说了，我布局，你死，将你安排到将军府。”
尉迟敬德的将军府，那是算是绝对的安全。当年一杀手扬言要取尉迟敬德项上人头，尉迟敬德听了，大喜过望，晚上睡觉的时候命令下人不准关窗，让杀手进来。
杀手一到，尉迟敬德直接将其手中剑夺过，直接反杀了。
从那之后，尉迟敬德名声更胜。
马濑迟疑了一下，咽了咽口水，舔了舔干涩的唇，“我，我信你。”
“贾府兵器，藏在商州交界处盘旋的山里，这些兵器，全都要运往齐州。”
“运往齐州做什么？起兵造反？”
马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起兵造反，但不是魏王... ..”
齐州，不少文人装扮的人在齐州的城门外聚集，一群人骑着高头大马，一个个的意气奋发，在寒风的吹刮中，他们像雪中寒梅傲然屹立。
“劳烦各位了！”齐王下马，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
“齐王，他日再见。”众人齐齐行礼，随后骑着马各自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