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_第383章
“那如果神武不可替代呢?”
南宫柳一惊:“什么意思?!你不是说绝无闪失的吗?”
“掌门何必紧张,我只是突然好奇而已,若是这世上唯有用那五个活人灵体,以驷儿作祭,才能顺利地使得无间大门洞开,尊主又会作何抉择?是继续忍受着诅咒之苦,还是……”他嘴角带着一丝嘲弄,没有再说下去。
南宫柳也没有答话,过了很久,久到众人都以为这一段回忆就要这样结束了,南宫柳却轻声缓语地道了一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
听到他这样说,所有人脸上都起了波纹,尤其是薛正雍这种爱子如命的,更是全然无法理解南宫柳的抉择,震怒道,“荒唐……虎毒尚不食子,为了活命不惜牺牲自己儿子?简直荒唐!”
而南宫驷木僵地站在原地,脸上挂着些许茫然,除此之外什么表情都不再有,眼中空荡荡一片……
场景一黑,那些晶莹的记忆残片再一次拂动翻涌,发出风铃碰撞时泠泠的细碎声。
幻象再一次亮起时,眼前天高云阔,巍峨雪山反照刺目白光,有人惊呼道:“是金成池?!”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是回忆倒叙,解开一些之前发生的事情,很多细节会牵扯到结局卷和最后一个禁术,有疑问不要急嗷,都会给出答案的~
第166章 师尊所敬重的容夫人
是金成池, 池边“拟行路难”的碑帖遒劲有力,字迹鲜红。
场景中依旧只有南宫柳和徐霜林两个活人, 之所以说只有两个活人,那是因为地上还横七竖八躺着无数死人。
或者可以说, 是一些死去的蛟人。
“快一些, 再封着道路不让其他修士上山, 恐怕会引起怀疑。”
“就快好了。”徐霜林给一只蛟人嘴里塞进一枚黑子,然后默念咒诀, 那蛟人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朝着两人行了一礼,噗通一声跃回了漂浮着碎冰的金成池中。徐霜林道:“这个禁术我用的还不熟练,等再纯熟一些, 就不需要这样一个一个喂他们棋子,只要凌空点一点,就能秉承命令, 供我差遣。”
“这么厉害?”
“不然怎么叫禁术。就算修炼到那种程度, 都只是个皮毛而已,我见过有人……”徐霜林忽地不说了, 笑了笑,“我是说,我看到书上记载过有人可以保留生灵的全部意识, 同时让他们心甘情愿听其差遣的,那才叫厉害。我这种程度不过还只能操纵肉体而已,控制不了精神, 还差得远。”
南宫柳点了点头:“你也不用修炼的太出色,惹人注目总不是什么好事。”
“尊主说的是。”
“不过亏你想得出来这个法子——解开我的诅咒,需要打开无间地狱大门,而打开无间地狱大门,又需要金木水火土五行灵力俱全。这世上的精华灵体不好找,我们总不能挨个门派测过去,但你竟有能耐将金成池改天换地,那些来求剑的修士是什么灵核,全都会老老实实地告知于你,真是坐享其成的好事情。”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马匹的褡裢里取出个橘子,剥了皮,一边吃一边赞叹道:“霜林,金成池的那些精怪都斗不过你,你可真能耐。”
徐霜林微笑道:“金成池虽是上古遗迹,但历经亿万年,勾陈上宫的神力早已削至微乎其微,不然以我之能,又如何可以乘虚而入。尊主过誉了。”
南宫柳哈哈大笑:“说罢,要我怎么赏你?”
“我没什么所求的。”
“哎,不行,必须得说一个。”
“那尊主赏我一半橘子吃吧。”
南宫柳一愣,随即笑道:“这算什么?”但还是剥了橘子,递到给徐霜林,“整个都给你。”
“一半就好。”徐霜林淡淡笑着,“我要的也不多。”
“你这人真是奇奇怪怪的。那一半就一半儿吧。”
南宫柳说着,把橘子肉递过去,徐霜林的手指尖有血迹,不方便接,直接从南宫柳指尖叼去吃了,粲然道:“甜美多汁,味道不错。”
那一瞬,日光下徐霜林的笑容似乎有些瘆人,橘子汁水洇染出了一些停在嘴角,被他伸出舌头舔掉,毒蛇吐信般的姿态。
南宫柳忽地有些害怕,立刻便把手收了回来,但脸上随即又露出了懊恼而迷惑的神情,似乎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怕些什么。
徐霜林忽然道:“你看那个。”
“什么?”南宫柳闻之望去,须臾之后,眼睛蓦地睁大了,一张微胖的脸上,露出极为复杂的神情来,“是……它……”
“食人鲳。”徐霜林把那条死了的鲳鱼拎了过来,摔在砂石嶙峋的滩涂上俯身细细打量,那条狮面鱼身的怪物呲牙咧嘴,露出血渍斑驳的犬牙,一双灰黑色的眼睛暴突着,里头惨然无光。
徐霜林蘸了一点他身上的血,闻了一下,不由地下意识蹭蹭光裸的脚丫子,皱眉道:“呕,真臭。”
他站起来,踢了那鲳鱼一脚:“这应该是金城池内少有的恶兽了,虽说勾陈当年留在池中镇守神武的都是瑞兽,但漫长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厉鬼可以超脱,神明可以堕落,何况区区一只神兽。”
南宫柳喃喃道:“当年就是它……要我献上容嫣的心脏……”
幻象外的众人闻言悚然,除了已经知道真相的楚晚宁之外,其余人皆比方才更为吃惊:“什么?!”
“容嫣……那是……那是……”
有人念叨着,还有人已经回头看着南宫驷,又是错愕又是怜悯:“那是他的……”
南宫驷先是怔愣,继而浑身都开始发抖,他踉跄着后退,整个人跌跪在地,一张脸比死人更惨白,比鬼魅更可怖。
“娘?不可能……不可能的!”
叶忘昔忍着泪道:“阿驷……”
“不可能的!!”南宫驷趋于癫狂,他英俊的脸庞因着恐惧与愤怒,悲痛与惊悚而扭曲,五官近乎错位,他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什么声音都再听不到,“不可能的!我娘是斩杀妖兽的时候死的!父亲跟我说过她是斩杀妖兽的时候穿心而死的!”
紧接着他猛然一震,喃喃自语道:“没有了心脏……穿心而亡……”
他没有哭,眼睛睁得滚圆,目眦尽裂,不住沙哑地重复着,从呢喃到低喝,从低喝到嘶吼,从嘶吼到疯狂地嗥哮:“穿心!!!穿心!!!”
记忆猛地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