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三章 反目
音乐戛然而止，热烈的气氛忽然降到冰点，整个酒吧在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井然有序又迅速的离开。偌大的酒吧，几分钟以前还人声鼎沸，此刻却变得冷清幽静。
一个声音从二楼洒下来：“我本不抱多少希望的，没想到还真是你！”李牧野循声抬头便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白衣胜雪，天人之姿，面沉如水，冷冰冰说道：“你既然已经决定跟我恩断义绝，又何苦鬼鬼祟祟打探我的动向？”
“我姐姐死的时候你在哪里？”李牧野没有理会她的不满情绪，忽然单刀直入问道。小野哥知道她在北美势力巨大，并且一直安排人在暗中监视着姐姐一家和小芬。姐姐死了，她至少应该是知情者之一，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却从未试图联系过自己，显然是有些非同寻常。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白无瑕微微迟疑了一瞬，终于缓缓点头道：“没错，我就在那里看着她被人打死。”
李牧野没想到她承认的这么干脆，先愣了一瞬，随即起身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跟你还有的说。”白无瑕道：“你在心里一定恨透我对你姐姐的死袖手旁观吧，可是李牧野你扪心自问，你可曾有过一刻完全信任我，把这件在你心中最重要的事情托付给我？你宁愿相信鲁少芬和几个无知的特工，最后的事实却证明了，你自以为万无一失的安排，其实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没错，我当时就在那里，什么都没做，只是做了一个旁观者，对于那些满怀恶意者而言，这就足够了。”
“我曾经以为你我之间唯一的纽带就是真心相爱，你即便再怎么跟我怄气也会有一个彼此能承受的底限。”李牧野失望的：“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我他吗错了。”
“李牧野，你还不明白吗？从一开始，你就犯了个大错。”白无瑕道：“在火奴鲁鲁的时候，你就不该插手到我的事情当中来，原本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你的出现让别人产生了误会，最后让事情失控，也导致孙大娘夫妇丧命，我因为这个抱怨过你吗？这世间有生就有死，不只是你姐姐会死，我白无瑕从来都不是计较生死的人。”
“你不计较我计较！”李牧野愤怒的：“你这冷血毒妇喝风拉烟石头缝子里成长，所以从头到脚都是冷的，当然可以不计较，我却是有血有肉吃人间烟火长大的人，那个人是我姐姐！”
火云听到这里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李牧野没有直接来找白无瑕，原来二人之间已经有了几乎不可调和的矛盾。李牧野原本是来落实消息的，却不料被白无瑕掌握了动向。二人在这里碰面是个意外，但现在李牧野已经得到了想要知道的答案，所以当场翻脸了。
“是你姐姐又怎样？”白无瑕高高在上，昂然道：“连你都是我的人，别忘了，是我塑造了你，给了你今天的江湖地位，我不否认你是个难得的人杰，但是如果没有我，你真以为区区一个龙公明就能跟南海门三家抗衡？如果没有我，也白龙背后之人会这么给你面子，看着你接手南海江湖霸主地位？”
“嘿嘿。”李牧野咧嘴一笑，道：“白无瑕，你自我感觉未免太好了些，你与施罗德勾结，克窿了各国大佬领导人，企图瞒天过海鱼目混珠，事败后给玲珑域招来灭顶之灾，你得了我寻来的熊胆精魄炼药修成道胎归元，才有了成圣的根基，你我之间，要说欠也是你先欠我的，老子宠着你才由着你性子陪你玩儿，真以为老子在乎那点权势？”
“大胆！”白无瑕身后一人忽然暴喝一声，嗖的一下飞身纵了出来。却是一金发碧眼的老外，说着一口字正腔圆的汉语，身上还穿了一套不伦不类的丝绸唐装，径直走到李牧野面前举手便打。
“斯科特先生！”白无瑕叫了一声，随即又喊道：“手下留情！”
李牧野的拳已出手，这人连吭都没吭一声便被打得倒飞出去，半空中脑袋忽然爆出一团红白浆水，不等落地就死了。
“你大爷的，这孙子又是哪根葱？”李牧野收回拳头问道。
白无瑕嘿的冷笑：“李牧野，你惹大麻烦了，这人是合众国参谋联席会议主席乔纳森的儿子，还是新墨西哥州罗斯维尔军事禁区的秘密项目负责人，就这么被你一拳打死了，后果如何不必我提醒你了吧。”
“就当是一场战争的开始吧。”李牧野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还会在乎这孙子是谁的儿子吗？”又道：“我李牧野走到今天，所求从来不多，安身立命保护所爱之人而已，对于你们这些巨头大佬之间的纷争，我原本是没多大兴趣参与的，所以我一直以来都在逃避应付，只要不涉及底限便尽量不站队不把事情做绝。”
“你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但是婆婆妈妈起来简直还不如优柔寡断。”白无瑕道：“既然人在江湖，便早就身不由己了，偏偏你还做着置身事外，全身而退的白日梦。”她哈哈一笑，道：“看来你姐姐的死对你的刺激真挺大的，这样就最好了。”
“好坏今后都跟你没有关系了。”火云按捺不住插言道：“你这狠毒的女人根本不配谈感情，真枉费这次基......李牧野过往对你的一片真情。”
“你又是哪个？”白无瑕凤眸含威怒视着火云，后者毫无畏惧之意的与之对视，相互看了一会儿，白无瑕忽然收回目光，对着李牧野竖起大拇指，道：“你这人满身毛病，很少有让我钦佩的地方，就这勾搭女人的本事不服不行，这小妞儿居然是个七级原力觉醒者，难怪你这胆小鬼敢冒险来我这里找答案。”
“白无瑕，你自我感觉不要太好。”火云反唇相讥：“你这里是龙潭虎穴吗？走一趟还需要多大胆子？”
“牙尖嘴利，令人讨厌！”白无瑕冷笑道：“迟早落在我手里，拔了你的舌头，打掉你满口牙。”
“何必等迟早，有种你现在就来！”火云针锋相对。
她脾气火爆又任性，一旦发作起来，李牧野根本拦不住。就实力来说她也许不比白无瑕逊色，但比较心计就差的远了。在这里跟白无瑕动手，必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嘿嘿，李牧野，你新交的这个小女朋友实力一流，可惜就是有点缺心眼。”白无瑕看一眼时间，笑道：“按说你既然铁了心要离我而去，我也实在没有必要再对你手下留情，可你我毕竟有十年夫妻情分，让我亲手了结你，我还真是有点下不去手，幸好你的手够快，自己捅了马蜂窝，估计再过几分钟那俩人就该来杀你们了，哎，我就不留下看热闹了。”
她说完，忽然一挥手，整个酒吧内的温度急剧下降，在一瞬间，先是吧台里的酒瓶子乒乒乓乓的爆裂出声，接着是桌椅板凳发出脆裂的声音。
火云身上发出砰地一声，竟瞬间被逼出元素化状态。
白无瑕咯咯一笑，道：“我就知道她不是一般人物，原来是鲛人族那位脾气火爆的大公主到了。”
“李牧野，我动不了啦！”火云亮出了元素化真身，自然是想跟白无瑕大战一场，她脑子里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顾忌，想干就干，只是这会儿不知处于何故，拿出了最强状态，却一下子没办法动弹。
“时空原力！”只觉醒了不到三级原力的李牧野反而往前迈了一步，如果不是亲身体验，根本没办法想象这一步迈出有多难，身周围的空间如沼泽般，一切都仿佛凝固了一般。小野哥完全是凭着强大的身魄之力走出这一步的。而这一步也终于打破了白无瑕设下的限制。
“难怪连施罗德都对你格外忌惮。”李牧野道：“虽然级别很低，但肯定是时空原力。”
“李牧野，你还真是让人感到意外呢。”
火云一瞬恢复了行动力，整个人炮弹似的飞起撞向白无瑕。
空气中漫起寒意，白无瑕身后忽然闪出一人来，对着空中的火云猛然一合双掌，伴着浓烈的土系原力波动，凭空出现一对儿大巴掌，将火云的攻势封闭在外。与此同时，这人大喝一声：“天地无极，乾坤借法，走！”退走的瞬间，李牧野依稀瞧出那正是高月龙的背影。
白无瑕手里的潜力果然是深不可测。
酒吧里只剩下了李牧野和火云。二人相互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之意。白无瑕竟进化出了时空原力，而李牧野这个失去全部原力的家伙居然打破了她的时空凝固。着实太让人感到意外了。
火云深谙原力之道，所以才更加惊讶，道：“不必猜了，你就是觉醒了混沌原力，级别不高，不过绝对货真价实！”
李牧野道：“何以见得？”
“量子天煞的本能天赋就是时空！多年前我们逃离母星的时候，正是盘觚氏用他自身的混沌原力打破了那魔物的时空限制，挽救了我们的族群，盘觚氏死后混沌原力者就在鲛人族中消失了，多年来我们一直希望能培养出有这种天赋的后代，可惜连盘觚氏的儿子都不成，而他在盛唐年间在罗刹国被隐仙派的方士杀害后，盘觚氏的血脉便断绝了，你作为没有直系鲛族血脉的人，怎么可能有机会觉醒这么高贵的原力？”她十分大惑不解的说道。
李牧野一下子想起了李中华曾在古罗刹国遗址得到过一个不死之神，还曾经用他的血救了自己。不过他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给火云，便岔开话题道：“量子天煞的本能天赋是时空，你是怀疑白无瑕成了那东西的宿主？”
火云点头道：“也许吧，寄宿附身这种事，谁占据主导还要看宿主的意志品质，主强则仆弱，反之亦然，而且这白无瑕的冰雪原力其实是水系原力进化出来的能力，到了登峰造极境界甚至可以短暂凝固时空，所以很难说她是不是被量子天煞附身了。”
“一定是的。”李牧野十分笃定的说道：“以前她做事还有底限，忽然变得这么绝情实非常态。”私心里，小野哥还是不希望白无瑕就是这么绝情灭性的一个人。
砰！
一声枪响击破了幽静，一名身材超常高大的黑人出现在门口，双手举着两柄与其说是手枪，不如说是手炮更恰当的巨大武器。这人从天而降，忽然出现，不容分说，对着二人就是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