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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冰棺

  身处在云层之上,恍惚间探出身子向下看去,好似又有了司徒府的踪迹,我睁了睁眼想要努力看清是否有司徒的身影,却在那一瞬间,面前忽然出现了昭华天君,手中提着还差了一笔的华字,硬生生追问着为何,由着身子缺少了那么依靠,便跌了下去......
  猛然睁开眼睛,却发觉自己躺在榻上,这才回想起昨天夜里在昭华天君追问之下,不得已说了几句回绝的话,可谁知这话说出去,便也如同泼出去的水了。
  那本就面色微沉的天君,手握写着华字的那张纸,转瞬就离开了浣纱殿。
  我将将躺在榻上缩进了云被中,或许有些时候他也不易,可这世上又哪里有人容易呢。
  光晕恰好打在天一阁上方,昭华缓缓推开殿门,因阁内分内外阁,所以昭华走进去并未发出响动。
  而与外面刚从浣纱殿回来的昭华不同的是,正端坐在内阁翻看无字天书的天君,心中愈发愁闷,天劫将至,原本的一切看似安稳的三界,却隐藏了一股逆流,他身为天君肩负平定三界的责任,可如今并非是初时继位的时候,也有了那么份私心。
  浣纱殿殿内,每日日落都会安安静静守在门前的女子,眼神清澈,就好似成了每天的盼头。
  玉枢曾经说过凡人的心思最为复杂,可相较于女子而言,这份心思还是太过简单,所以于浣纱殿而言心思早已太多,可这里面的心思又哪里只是仲灵,他又何尝不是呢。
  回想起之前一次次她神伤冷淡的样子,他不是不懂,只是碍于身份和责任不能跨越。
  无字天书映满了内阁,因之前百年嘱咐好了玉枢任何人不得靠近,索性他便看得很放心,一句句参悟,一次次紧皱眉头,终是隐藏太多的事情不能让他放心。
  正当他对其中一句感觉到迷惑时, 门外竟然传出了脚步声,心头不免一紧,匆忙准备收起高悬的无字天书。
  怎奈外面的人动作比他更快,一道金光滑过罩在了他的身上,动弹不得,人便跟着进了内阁,抬手替他收起了无字天书,天君惊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知道无字天书,这本是九重天历代天君才知道是秘言,”话毕一双眼睛中充满了谨慎。
  只是也不知为何,这人的术法与他相似,却又远高于自己,无论暗地里如何破法都奈何不得。
  昭华缓缓合上了手心中的无字天书,说:“你不用再白费力气了,修为未及即便是一样的东西,也是很难破解的,更何况我深知你,就怎会不调换法子,我本无意去伤害你,只是再看不得她受过的苦再重新经历一遍,在这之后发生的事情我大抵要比这天书还要清楚,即便是回忆,我也想看见她笑的开心的样子!”
  天书幻化在掌心中,他僵坐在一旁看的有些惊讶,竟有人能将天书运练的如何娴熟。
  昭华看了看熟悉的四周,回想起之前这时候的自己,从未注意过什么时候疏忽,什么时候又太过绝情,也从不晓得每天夜里惊醒后满眼酸涩,只能自己安慰自己的仲灵。
  天君问道:“你口中说的她是谁,之前劫走仲灵的人,也是你对吗?”那天夜里雨大风急,他未曾防备,便被面前这人打晕,可醒过来之后一切就都忘记了,就如同被人暗中抹去了般。
  闻言昭华皱了皱眉,若不是那夜见不得她受伤,大抵仍旧会隐在元神中,不会让这回忆中的自己发现踪迹。
  转了身,昭华一步步朝着记忆中的自己靠近,说:“我不是别人,就是你自己,只不过是以后的你!或许很多年以后你就会知道,她忍下了多少苦,又暗中哭了多少次。”
  可这番话到了天君这处,便不是那么好理解,毕竟三界之中任一方界主都曾想过计谋,来混进九重天就是为了夺取天君之位,他都能一次次躲过去,凭的就是这份谨慎。
  昭华深陷回忆之中,天君坐在一旁暗中运足周身,猛地发力竟凭借着那股子毅力冲破了术法,只是反噬的力量也将自身的伤的不轻,赤金血喷溅在地上,溅出了一阵血雾。
  反手不过是一道力气,便将天君打倒在地,昭华说:“如今我要护在她的身边,你便不能再出现了!”话音一落天君便僵化在了地上,他太了解自己,就不会轻易放弃。
  怕是连从前的自己都不曾知道过,这天一阁内暗格中藏着一口冰棺,乃是浑然天成好法器,即便是在回忆中,九重天也绝对不能出现两个天君,扣下墙壁上的机关,随着锁链缓缓滑动,书架后方缓缓出现了一道暗道,昭华将天君的身体封印一同拽入了暗道。
  冰棺所藏之处,唯有历代天君才知,而从前的自己也是在参悟无字天书时意外得知,而今却成了藏匿记忆中自己身体的好去处。
  就连最后有人察觉,也绝对算不出人藏在何处,一切也就算值得。
  抬手将冰棺上方的盖子合上,昭华这才感觉到心口处翻涌出一股血腥气,原是方才的反噬,即便他是百年后的自己,也依然逃脱不了。
  昭华缓缓回到了内阁中,看着一片狼藉,不禁苦笑了起来,这世间还有谁能和自己大打出手呢。
  原本昭华也就只给了一日的轮换,待到第二日时,即便我再怎么不愿意去天一阁当值,也都要收整衣裳赶过去。
  九重天比凡界好的地方,便是你无论何时出去,这日头上都荡漾着一股霞光,映得人心里欢喜,脸上也就多了份喜气,我快步走着,却在天一阁前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竟是缪若的凤辇,也不知这一早他们两个竟都侯在了一处。
  匆忙间跪地行礼,谁知缪若的侍女单雪却是个难对付的,上前便狠狠来了厉害。
  我捂着半边脸心中气氛,面上却动弹不得,只得任由单雪如何言说,如何替她家主子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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