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五章错误的爱
季尧到了那里,便见到公主身穿玉色薄绸长衫裙,外面罩着一件莲花纹浅藕色纱衣,坐在青石凳上,如云的鬓发间是蓝点翠的珠花步摇,衬得她柔和而温婉,像是一阵春风飒飒,满身桃花……
季尧不由得呆望着痴了。
凤长歌背对着他,在读一卷书,书页间夹着一片柳叶,这样的女孩儿家精致的巧思,更是令季尧心醉。
“雪儿……”季尧痴痴地喊了一声。
凤长歌一回头,满眼的惊讶,问道:“你如何在这儿?”
“我……我特地为寻你而来。”
季尧走上前,满心都是欢喜灼热,他眼中的雪公主永远是寒霜一般,何时有过这样的娇俏?季尧一时忘乎所以,上前拉住凤长歌的手臂,急急地道:“雪儿,我知你对我,也并非完全无情!我们到底一起长大,一起玩闹,你又怎会全然冷漠?你今次帮季嫦,莫不是看在我的面儿上?我知你向来是不喜她的……”
凤长歌一头雾水,挣开季尧的手:“季世子,请自重,男女授受不亲。”
季尧道:“好好好,我不碰你,我不碰你!”他唯恐凤长歌羞恼了,不肯理会他,知道她面皮薄,退了一步道:“你只消听我说两句话,说完我就走!”
凤长歌微微颦眉,其实已经微有恼意,但还是耐着性子道:“你说罢。”
季尧道:“雪儿,我知道你一直对我们的婚事颇有微词,我这个人性子又张狂,经常惹你不喜,但无论如何,请你相信,我对你一直都是认真的,慎重的,除了你之外,你可曾见到我理会旁的女子?无论怎样,我都是要娶你的,我们不如解开那些矛盾,好好地相处,以后还要好好地过日子,你放心,我一定待你好,一心一意地待你好,叫你比现在更幸福,更自在……”
他说的认真,凤长歌也一直沉默地听着,她没有因为与季尧的那些矛盾就不尊重他,相反地,她将这段话听得十分郑重。
等到季尧全部说完之后,凤长歌才开口道:“季尧,我很尊重你,但是很抱歉,我无法接受你。”
她看着季尧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爱情不是强求来的,或许如果不是那一纸糊涂的婚约,我们可能会有机会成为朋友,但现在,我不会接受你,永远也不会。因为你和你父亲,宫家全毁了,我的朋友死了,我的父皇被困,你敢说跟你没有关系?”
季尧似乎没想到凤长歌会这样直接指责他,僵立在原地。
“所以,季尧,我们没可能,我帮季嫦,也不是因为你,我们就这样吧,你要是能主动放手,我感激你,你要是不放,我也没办法,但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解决这件事。”
“公主……你是认真的?”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季尧明白,凤长歌绝不是在开玩笑……她是认真的,而且,他明白,她是那种能说到做到的人。
季尧想要解释,宫家的事情,他是不知情的!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就算他是不知情的,但下命令的人是他父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他还能因这个跟他父亲决裂不成?季广对宫家下手,不仅仅是因为宫二少打了季尧,更因为宫家是阻在季家称帝道路上的一颗顽石,不除宫家,季家将永远无法真正控制住京城和朝堂。
宫家,就算是死了,也要变成他跟公主间的一条壁障,让他就如对月嚎叫的野狗,永远无法触及那轮光芒。
“季世子,若没有其他事情,本公主就先走了,不送。”
凤长歌微微点了点头,客气地侧着身,离开了。
季尧几乎是失魂落魄地离开了,他一路回到了摄政王府,一头扎进了酒窖。酒窖里面满满地放着绝佳的女儿红,都是十几年的陈酿,季尧扯开一坛的酒封,仰头灌了进去!
“好,好酒!”
季尧抹去唇角的酒汁,将空坛子往旁边一丢,又伸手拿起另一坛,牛饮而下。
季嫦的生辰宴已经被凤长歌安排布置起来了,经过了前两天季尧闹的那一出,凤长歌再面对季嫦的时候,便忍不住有些尴尬。但尴尬归尴尬,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一个生辰宴而已,对凤长歌来说还是手到擒来的。她主持过那么多各式各样的宴会,该走什么流程,什么规矩,都给下人们列得明明白白。
“季嫦按照规矩,该是乡君的规制吧?”玉槿有些奇怪的问道:“公主,这桌上摆着的珊瑚血玉宝瓶,可是郡主和公主才能用的,这不符合规矩呀!”
凤长歌不紧不慢地给桌上宝瓶里的插花剪着枝儿:“她狂任她狂,既然她敢提出这要求,就尝一尝在火上烤油上煎的滋味又何妨?”
玉槿瞬间明白过来:“公主是要……”
“嘘!”凤长歌伸出手指示意:“不要说出来,你我明白便罢了。”
当日,来宫里赴宴的人还是挺多的,凤长歌脸上没有笑容,看着那些人惊叹这场生辰宴的隆重,不由得在心中叹息。
这些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来逢迎季广的,而另一部分是被季嫦请来显摆自己“得宠”的小姐妹,前者看着这满场布置心惊,却装作不懂,后者是心惊却当真不懂。
凤长歌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坐到上首次位上,将主位让给寿星公季嫦。
季嫦毫不客气地受了,神情之中带着得意,转头瞥了那些莺莺燕燕一眼,笑了一声:“哈,多谢大家今日前来,既然是公主做东帮我庆祝生辰,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大家今天吃好喝好玩好!”
“恭喜啊季嫦,夙愿得偿,你现在比公主也不差了吧?”一旁一个言官家的女郎笑着奉承道。
季嫦看了凤长歌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才道:“也不能这么说,到底我没有封号。”
那人笑着意味深长地道:“早晚会有的。”
凤长歌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正当此时,一个熟悉的人走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