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无民无国
秦决进入府中，立刻有仆人前来迎接。
还未走到客厅门口，他就见到了藩王朱存光！
“见过藩王大人，您的大名我可是早就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大人就是大人！”秦决对他弯腰作揖。
“大人可真是折煞我了，我怎能担得起大人之礼？”藩王对秦决抱拳，随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同请，同请！”秦决也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顺势向里面走去，他不想让这位王爷难堪，更不想让自己难堪。
“藩王终究是藩王，怎能对我行礼？这事要是传出去，我可是要掉脑袋的呀！”秦决指着这颗脑袋笑道，所有人都在外面。
他相信自己这颗上好头颅一定非常值钱，很多人都想拿下它，就连万岁爷也不例外，可是能拿下它的人，秦决认为还没出生，至少在他眼里，是如此的。
“哎，大人何必见外？您是正三品理司，对您行礼可没有丢人一说呀！”藩王笑道：“大人您是个大忙人，定无事不登三宝殿，说说，来我这干什么？”
藩王对他挑眉，秦决抚摸着胸口说道：“实在是难以启齿，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哎！”藩王一把拉住秦决说道：“大人这是做什么？折煞我？来都来了，我一个藩王岂能有不招待之说？再说了，区区一点东西，莫说借，直接给了！”
“哎，藩王莫要如此着急，您还没听小子我要什么，就急匆匆的给了，万一……是吧？到时候我们两家都不好看！”秦决这一句话就划清了二人之间的关系，也表明了自己是来者不善！
“这，我倒是认为无妨。大人乃是正三品理司，是为万岁爷办事的大臣。您要的，肯定是万岁爷要的！”藩王也不傻，知道秦决的身份和地位。
虽然明知道他想要什么，可这话终究是不能说太满，于是便拉出万岁爷，有他在前面顶着，便不怕了！
“啊，这……”秦决一顿，把他顿出了一个面色凝重。
他本想直接了当解决问题，可方才生气把王恩开赶走了，自然也就不知朱缈烟帮自己到了那一步，于是便只能一步一步试探，着实无趣地位很。
他这一顿也说明了自己前来并非是遵从万岁爷的指示。
“这有些事把，你说了，就一辈子都办不成，可若是直接做了，那就能办成！”秦决狠狠点头道：“藩王大人，能否给个面子？让条路？”
“这没有万岁爷的意思，我很难办事呀！”藩王立刻否决了秦决的提议，“我虽是藩王，却也是万岁爷的臣子，这世间那有臣子不为君王办事的？”
“怪了！”秦决立刻低头思索。
“那里怪了？”藩王开口问道。
“我最好是不能与你为敌！”秦决皱眉道：“朱缈烟应该想到了这一层，可为何你却没有一点要帮我的意思呢？我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了！”
“这……”藩王也没想到秦决居然一直在试探自己，既然如此，对他而言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她的确是让我帮你，但这天下那里有白吃饭的好事？”
“哦……我就说嘛！”秦决冷笑道：“该死的朱缈烟，还是被我炸出来了。难怪呀！藩王你没想到吧！其实我从一开始就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可惜你急了！”
“你什么意思？我没听懂！”藩王皱眉道，他已经开始极力掩饰自己的失误，但秦决却步步紧逼不想放过他。
“一开始我认为她派王恩开过来只是为了给我铺路，可后来我发现你的态度过于强硬，完全不像是铺路过的样子。
于是我就开始有了怀疑，你们的交易到底什么，我就便开始对你进行一步步诱导，让你自己说出真相。你想要当外王，那丫头想利用你钳制我！”
秦决气的起身大骂道：“他妈的，老子还没想着对付你，可你却已经想好怎么解决我了？好你个朱缈烟，胆子可真是不小。行，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咱俩谁也别跟谁客气。”
他一直认为自己和朱缈烟也算是个合作伙伴，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合作伙伴居然会在这里压自己一头。
“秦决大人，莫要生气。烟儿本就是皇宫中的人，对这世间诸多事情本就心存恐惧。您又那么厉害，她怕你也属实正常！”藩王开始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但他面对的可是秦决，他从不吃这一套。
“算我认栽，没想到那丫头在阉党也有人，既然如此，我给你外王。你想要那一个？”
“澳大利亚！”
“好！”秦决转身向外走去，“我给你！”
“大人且慢！”藩王叫住秦决，还有点问题想要问。
“干嘛？”秦决转身看着他问道：“有何是事情，快说，我可没时间和你们在这里玩文字游戏！”
“其实我只有一个问题，大人为何执意要杀了他们呢？”这一点王恩开无法理解，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秦决为何要如此狠辣。
难道就不怕把自己的路走窄么？
就算他自己有意走宽，但别人可不会同意他走宽，就以朱缈烟为例，那可是想方设法要弄死秦决的。
“大人你可知，我刚才在做什么？”秦决开口问道，面色如死人一般稳定。
“不知！”他立刻摇头，秦决所做何事与他没什么关系。
“我在杀人，杀一群悍匪！”
“这本是官府做的事情！”
“对，是官府做的事情，但官府做了么？没有！”秦决低头苦笑道：“这就是现实，那些官府的人宁可去保护那群富人，也绝对不会想着保护百姓。为何？因为他们给了官府钱，让他们变成了自己的私兵。
我问藩王一个问题，若再来一次大旱，江南也要受灾，那他们顶得住么？
我想是不可能的，原因很简单，他们从不曾为百姓着想，只为自身利益考虑，他们认为，就算没了大明对他们也没关系。
更不会去在意那群百姓的死活，藩王大人可曾想过，那群土匪从何而来。为何要当土匪？
是因为吃不饱饭，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当土匪。现在还少，只需要灭了就行，但以后呢？若这天下人人都被逼着去当了土匪。大明岂不是完蛋了？万事要从长远考虑，难道你活完，你的子孙就不活了么？”
“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但……我们是不是太着急了？”藩王还是想把这件事拖一下，因为江南是他的地盘，他们都是藩王的人。
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他舍不得。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秦决苦笑道：“大人，听我一句劝，这种玩意活在世界上就是一种祸害。我们发现问题就应该及时解决，而不是拖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们身为大明的子民，需要为谁的利益考虑？”
“万岁爷！”
“错了！”秦决立刻摇头，“我们身为大明的臣子，应该为大明的利益考虑，而不是万岁爷。其实我们一直在本末倒置。
万岁爷没了，还有下一个！大明的人心散了，就是真的没了。
到时候天下揭竿而起，我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就算是万岁爷又能如何？还不是要和我们一起死？
藩王，可能你无法理解，人民才是我大明能够永存下去的唯一关键，没了人，我们还算个寄吧？
不过都是一条条野狗罢了，人活着要善良，不能只为自己考虑，想想，再过个一两百年，问题积压到无法解决的时候。
你的曾孙子会不会指着你的灵位骂——你个寄吧垃圾祖宗，把好好的江山弄得不成样子，到最后还要我来收拾，现在好了，收拾不了了，大家都等死吧！
你是藩王，你的子孙就算投降也要死，而且是一个不留，女孩更悲惨，还记得那些末代公主么？
那个不是沦为下一个王朝的女奴？那一个不是受尽凌辱而死？他们到时候就算有心救世，也回天乏术！”
“你可知你的话是谋反？”
“哼，就算是万岁爷我都敢这样说，又不是没说过。更何况你一个小小藩王，记住，没了大明民心，你我就是两条路边野狗。别吃着别人给的好，还骂别人是贱民，贱不贱啊！想死了吧！”秦决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人发呆的藩王。
他很不想认同秦决，甚至想要骂他，可思来想去，还是感觉自己问题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