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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赏赐

  猎祜轻轻颔首,自己又何尝不想为萧夕开脱,然而她擅闯辟马官邸,辟马岂会善罢甘休,他定会恼羞成怒,就算不定萧夕死罪,恐怕也会革去官职。
  望着执歌带着太子白泽离去背影,猎祜不由深深叹息。
  然而萧夕却一脸镇定自若,走到猎祜跟前,突然压低声音道:“猎祜大人,里面有个叫虎伥的人,是辟马亲信,据我所查亦是当年密谋毒害狱台大人的真正凶手,如果你们想扳倒辟马,就请听我的,快点把这个人绑起来。”
  猎祜闻言一震:“你是说,祈赡一案与辟马有关?”
  萧夕含笑轻声道:“是不是很惊喜?这下狱台大人又该好好赏赐我一番。”说着便越过众人径直朝着赏罚阁走去。
  明媚春光镀在赏罚阁屋檐上,熠熠生辉,大殿中羲佑高坐正中央,神情威严望着站在殿中的萧夕,虎伥被捆缚起来,躺在地上如同死人,猎祜立在身侧,殿中狱卫鱼列,威肃森严。
  侍立在羲佑下首的辟马已经气得脸若猪肝,指着萧夕破口大骂:“好你个区区司阍,竟然敢闯本官府邸,还打伤我的狱卫?!”
  萧夕却冷笑回道:“辟马大人,你的官是比我大没错,可是虎伥只是一个狱卫,居然敢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抓走我的人,还打成重伤,若是没有你的授意,他怎敢这样做?”
  辟马顿时有些结舌,忙对羲佑俯首:“狱台大人,下官冤枉。”
  羲佑望着萧夕,没想到短短两天时间,这个人居然又惹下这种麻烦事,他寒霜般的脸上现出微微苦恼神情,就算明知是辟马指使,然而这种小事根本不足以撼动其势力,羲佑看了眼辟马道:“辟马侍郎,倘若情况属实,这个虎伥的确该罚。”
  辟马听羲佑语气,并没有迁责自己,正准备答应处罚亲信虎伥,以后再想办法杀掉萧夕。
  不料萧夕却岔话道:“狱台大人,据下官所知,虎伥所为还不止这些,他还参与过当年祈赡医官投毒一案。”
  辟马闻言,顿时心神一慌,这个萧夕怎么会知道当年内情,抬头一瞧,羲佑也露出惊诧神情,忙站到殿中对羲佑拜道:“狱台大人,萧夕血口喷人,是要嫁祸于我。”
  萧夕却笑道:“辟马大人一定很惊奇,我怎么会知道其中内情?其实这是昨天晚上,我偶遇出城的蝈皁富公,他一时不慎居然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全部都告诉我,否则我岂敢凭空捏造?”
  羲佑将目光投向辟马:“辟马侍郎,这是真的吗?”
  辟马没想到一向胆小怯懦的蝈皁居然敢出卖自己,事先也没个知会,只好一个劲儿抵赖,慌忙道:“大人,萧夕所言全属诬陷,她、她没有证据!”
  萧夕走到辟马身侧,望着他额头上开始冒出来的急汗,声音越发轻柔:“倘若没有证据,我怎么敢来揭发你?”
  她从袖中缓缓取出一本薄薄的折纸,故意在辟马眼前展开,含笑道:“蝈皁富公昨天趁你不备,已经把你用来要挟他的假账本偷出来,又交给我,证据在此,你还要抵赖吗?”
  辟马登时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伸手就要去捞萧夕手里的证据,心神大乱间无意出声道:“不可能,我明明藏在精铁匣盒里,他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
  此言一出,除了萧夕,满殿皆惊。
  羲佑的脸上已经寒如严霜,眼眸如剑,冷声质问:“辟马,当年祈赡投毒一案究竟怎么回事,命你如实道来!”
  辟马如雷贯耳,自知抵赖不过,登时瘫坐在地上,原本神情惊惶,却又渐渐变为阴鸷,指着羲佑愤怒道:“没错,就是我指使蝈皁弄来毒药,又让虎伥偷偷换下祈赡给你熬的汤药,我就是要毒死你,要是没有你,现在坐在狱台官位置上的人就是我,是你挡我的道,怎能怪我毒辣?!”
  羲佑登时怒斥道:“除去辟马官身,将其拿下!”
  两侧狱卫顿时站出来,片刻间扒掉辟马衣裳靴帽,又将牌碟上呈给羲佑。
  辟马却得意阴笑道:“羲佑,别以为你能扳倒我,只要你治不了我死罪,凭借我家门财势,我还会有翻身之日!”
  “恐怕你已经没有翻身的机会了。”萧夕盯着满脸骄狂的辟马,又从怀里缓缓掏出一沓纸笺,在辟马眼前轻轻一晃。
  辟马瞄清纸笺上的字迹,脸色顿变,登时目眦欲裂,拼命想要冲上去抢夺纸笺,却被狱卫牢牢按住。
  萧夕将纸笺呈给羲佑:“这些都是辟马贿赂狱台城狱官及才州各处官吏的账簿书信,辟马大人家里还真阔绰,出手真大方。”
  羲佑看着展在桌案上的纸笺,这些证据只要上报上去,足以让辟马整个家族都被治罪,永无翻身之日。
  他又抬头望向萧夕,阳光照进大殿,落在她身上,整个人仿佛正散发着淡淡光辉,令人不敢直视,这种奇异的错觉,在当初见到萧夕第一面时也曾出现过。
  这个人,也许真的是上天派来帮助自己的。
  羲佑收回思绪,缓缓扫视跪在大殿中的辟马,神情威严缓缓道:“辟马罪恶深重,打入死牢,待本台上奏州牧大人,再议行刑。”
  萧夕望着露出绝望神情的辟马,终于缓缓舒出一口气。
  午后的洗墨台,明媚阳光静静照在院子里,满树桃花,宁静优雅。
  虚掩的窗牖被轻风吹着,徐徐轻摇,里面的床榻上原本是萧夕该睡的位置,现在却躺着太子白泽,脑袋上缠着白纱布,脸颊苍白,正合眼昏睡。
  萧夕凝望着太子白泽的睡颜,这遍体鳞伤皆因自己而来,不由心生愧疚。
  正在这时,门上传来轻轻叩门声,医官妙常站在门外朝萧夕轻轻颔首示意。
  萧夕于是轻轻走出去,见妙常神情沉凝,心头微乱,轻声问道:“妙常医官,他的伤严重吗?”
  妙常摇头道:“肌肤之伤只需将养月余便可痊愈。”
  萧夕正要放松下来,却又听妙常道:“只是此人天生有疾,且极为痴缠古怪,倒是我平生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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