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走投无路
楚御需要一个解释，需要一个答案，需要二大爷为他答疑解惑，更需要为他指明未来的道路。
所以他要早于nh公司找到楚富贵。
虽然希望很渺茫，可是他依旧要去。
距离上一次和楚富贵相见，不过才过去了两个月不到。
两个月的时间不长，可是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可以说与楚富贵见过一次面后，楚御的人生彻底被改变了，生活轨迹，所经历的事情，未来的道路等等等等。
即便楚御怀疑他的人生或许早就被楚富贵“安排”好了，从家里亲戚离奇“死亡”的那一天开始。
楚富贵和炎蛇都是未来之人，炎蛇能够抵抗以及免疫各种病毒以及异能等，楚富贵同样如此，可老家伙还是被感染了病毒。
这也就是说，nh公司用来感染楚富贵的基因病毒是在现世中研究出来的。
细思恐极的是，nh公司居然通过现在的科技手段研究出了针对国人基因的病毒。
如何研究出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nh公司为什么要研究针对国人的基因病毒？
是只研究出了针对国人的基因病毒，还是研究出了其他人种的基因病毒，而针对国人基因病毒只是其中一种？
如果是前者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望着忧心忡忡的楚御，白月坐了过去，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抱歉，这几天一直忙，没有时间和你出去逛一逛，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楚御强颜欢笑道：“没什么，知道你忙。”
“不要太过担心，我已经通知当地兄弟单位了，他们正在派人和雾都当局交涉，同时国内的病毒专家也已经动身了，而且从隔离区逃走的老人，未必就是你的长辈。”
楚御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交涉也好，病毒专家也罢，对自己寻找楚富贵并没有任何帮助。
因为他有百分之一万的把握，从隔离区逃跑的两个人其中肯定有楚富贵。
感染病毒，又是异国他乡，不等待救援反而逃离，那肯定是因为楚富贵知道nh公司在找他。
知道白月关心自己，楚御心里微微一暖，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
“对了，差点忘了和你说一件事情。”
“什么事？”
楚御讪笑一声：“记得咱俩之前在南港吃牛肉拉面那次谈话吧？”
“记得。”白月不解的问道：“谈了很多，怎么了？”
“你说我和一个老家伙长的很像，而且那个老家伙应该死一千次一万次，对不对？”
白月面色莫名，望着楚御，微微点了点头。
楚御挠了挠头：“能和我说说为什么那个老家伙要死一千次一万次吗？”
白月沉默半晌，最终微微一笑：“果然你和那个人有关系，我早该想到了，莫局长如此照顾你，你又隐瞒了那么多秘密，你和那个老人，肯定有所关联，而且关系匪浅。”
“嗯，他是我二大爷，叫楚富贵。”
白月似乎并不意味，转头望向了窗外的云彩，喃喃道：“楚富贵他...害死了我的师傅。”
楚御闻言一愣。
他倒是知道，白月的师傅是道家隐门中辈分最高的女弟子，而且在二十三年前和莫道擎成立了公共事务安全局，如果不是出了意外，莫道擎未必就是局长。
白月叹了口气，这才缓缓开口将陈年旧事说了一遍。
白月的师傅叫做巫心玥，按辈分来算，在道家隐门中和莫道擎是同辈的.
巫心玥潜心修道不问世事，虽为女流，可是在在隐门之中除了炎黄峰外，威望无二。
白月三岁的时候被白家送到了巫心玥所在的门派，估计也是因为声名在外，二十六年前楚富贵找到了巫心玥。
也不知道是如何说的，估计和忽悠莫道擎的那一套差不多，总之让巫心玥下了山入了世俗，然后开始调查国内的各种超自然事件。
南港第一次天坑事件就是巫心玥亲自调查的，三年后，莫道擎也下山入了世俗，然后公共事务安全局成立。
又过了几年，白月开始慢慢记事，她很清楚的记得，楚富贵寻到了她师傅和莫道擎，说是要带人去海外，只带一个，莫道擎与巫心玥二人，一生一死，去海外的人，将要面临十死无生的境地，而留在国内的另一个人，将会统领公共事务安全局。
最终莫道擎留下了，巫心玥则带着几个女弟子陪着楚富贵去了海外。
这一去，巫心玥再也没有音讯，直到白月成年后莫道擎才告诉她，她师傅已经去世了，死在了海外。
白月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她师傅死了，楚富贵却活着，包括她师傅是如何死的，又经历了什么等等，这些问题，也一直令她耿耿于怀。
所以说白月一直都记恨着楚富贵。
将她师傅巫心玥忽悠下山，然后又带去海外送死，最主要的是她听莫道擎说过，她的师傅是钟情于楚富贵的，若不是如此，也不可能前往海外送死。
说完这一切后，白月望向楚御目光平静的说道：“以前我并不知道他是谁，甚至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莫局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最近经历了这么多事情，那些陈年旧事也渐渐有了答案，所以我已经不记恨他了，很多时候，活着的人，要比死了的人更加的痛苦，我相信楚富贵这个活下来的人，肯定也会痛苦非常吧。”
楚御下意识的想要摇头，按照楚富贵那逼样子，别说巫心玥死了，就是自己挂了，老家伙照样活的挺开心。
不过最终，楚御还是微微点了点头，因为他能够看出来，白月这一番话是真情实意的。
而且事实的确如此，巫心玥应该是在海外死于和nh公司的战斗之中，楚富贵是活下来了，可是这老家伙并不是活下来天天抽烟喝酒搞对象摇头上网打麻将，而是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的给nh公司添堵，说的再通俗一点，那就是一直在忙着拯救世界，估计比克拉克肯特都忙碌。
这样一个老人，谁也没有资格去怪罪他害死过谁，因为这老家伙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而且还是为了拯救这个操蛋的世界。
......
作为日不落帝国的首都，雾都同时也是世界上最大的金融中心之一。
可无论是哪座城市，都有着阴暗的角落，比如在历史上被看成的贫民居住的地方，也就是如今的雾都东区。
在东区的一个充满着瘾君子和小混混的街区里，一处潮湿的地下室里面有两个人正在苟延残喘的活着。
蓝衣行不喜欢地下室，因为潮湿、阴暗以及狭窄。
在开普敦的时候，他和楚富贵的安全屋和藏身之所就是地下室，去了翰内斯堡，还是地下室，哪怕到了雾都依旧是地下室。
用楚富贵的话来说，越是深入地下，nh公司的狗腿子就越难侦测到他们。
在开普敦的时候蓝衣行命悬一线差点挂掉，他以为那个地下室就是他的埋骨之地。
在翰内斯堡的时候，还是在地下室，蓝衣行虽然没有命悬一线，但是差点吃了一粒毒药，生死就在那么几分钟之内。
如今，来到了雾都，没有被包围，也没有被楚富贵忽悠吃下毒药。
可还不如之前两次，因为他得病了。
蓝衣行觉得一到地下室就没好事，果然如此。
此时的他，脑袋昏昏沉沉的，全身发热而且还咳血，新陈代谢几乎停滞，而且喉结肿的和核桃似的连呼吸都困难。
望着抠着脚丫子的楚富贵，蓝衣行苦笑一声，嗓子沙哑的问道：“楚老，这次咱们死定了吧？”
此时的楚富贵，穿着一双大拖鞋，瞧着二郎腿躺在床上，叼着一根旱烟。
抽一口烟，咳嗽几声，甚至咳出了血沫，可楚富贵依旧乐不此彼。
“不知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浑身酸软的蓝衣行挣扎着从钢丝床上坐了起来，靠在了墙边努力的呼吸着。
他很奇怪，奇怪楚富贵此时的状态。
同样是感染了病毒，楚富贵也不停的冒着虚汗，粗重的呼吸声和肺部的杂音，包括肿大的喉结，都代表着这个老人承受着与自己相同的痛苦。
蓝衣行的体质远超常人，可是依旧被折磨的痛不欲生。
而楚富贵的身体素质，最多也就是和普通老人差不多。
可是蓝衣行却从楚富贵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痛苦。
“楚老，您不难受吗？”
同样的问题，蓝衣行已经问了三四次了。
“废话，当然难受。”楚富贵掐灭了烟头：“那还咋的，我还满地打滚哭天抢地？”
蓝衣行脸色微微羞红。
以他的身体素质都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结果楚富贵这个老人却连叫唤一声都没有。
楚富贵一脸鄙夷的看向蓝衣行：“多大个事，不就是个基因病毒吗，也不是你大姐改嫁你二舅了，看你那熊样吧。”
蓝衣行暗暗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楚富贵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变得如此模样。
一个人，如果不是长年累月有着普通人难以想象的经历，万万不会在身体遭受如此痛苦的情况下还如同这样风轻云淡，就好像一切都是家常便饭一般。
“楚老，要不，咱冲出去吧，我宁愿战死也不愿死在这里。”
这样的话，蓝衣行同样说过很多次了。
他真的是觉得穷途末路了。
在开普敦的时候，自己和楚富贵二人被围的和王八壳似的走投无路。
楚富贵发出去几个坐标后，nh公司的战斗人员退了。
可退了是退了，原本情况万里的天气，突然降下一场豪雨。
紧接着二人就莫名其妙的感染了病毒。
除了他们之外，任何人都没有产生异状。
楚富贵说这是基因病毒，感染特定基因的病毒，只能感染国人。
之后二人就来到了雾都，逃离隔离区后，开始躲避nh公司的人，最终在这处潮湿的地下室苟延残喘着。
蓝衣行望着楚富贵手上的手机，喃喃道：“您的帮手，还有用吗？”
其实蓝衣行也不知道楚富贵的“帮手”是谁。
他只知道，无论是在开普敦还是在约翰内斯堡，包括在隔离区，这个帮手通过耳机不断的告知楚富贵准确的信息。
哪条路是正确的、哪台车可以直接启动、哪个房间里面没有人可以躲藏、追兵在哪里等等等等，就如同在天空中有一个巨大的眼睛一般，无时无刻不注视着每一个角落，而且在一瞬间就能为楚富贵提供出可行并且最佳的行动方案。
听到提起自己的帮手，楚富贵正色的摇了摇头：“我的‘帮手’告诉我，没有任何可以逃出生天的方案了，至少，现在对我们来说是没有。”
蓝衣行哦了一声，脸上难掩失望之色。
他知道楚富贵说的不错，可以说现在雾都城所有人都在找他们，无论是黑的白的正的邪的，只要走到了街上，二人都无所遁形！
“那我死之前，能冲出去痛痛快快的杀一番吗？”
楚富贵打了个哈欠：“我休息一会，身体熬不住了，三个小时内如果我颅内出血昏迷不醒，你直接掐死我，我可不想落在nh公司那帮变态科学家的手里活受罪。”
“啊？您这就睡了？”
蓝衣行一脸呆滞的看向侧身睡过去的楚富贵，又叫了两声才知道，楚富贵不是睡了，而是承受不住痛苦终于晕过去了。
“好，楚老，您睡吧，三个小时后，您若是没有醒来，我送您上路，这是...蓝衣行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