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game over】
段星泽连跪了三把,恨不得把安舒冬皮都扒下来。
“嘤嘤嘤,人家不是故意的,你前几天还抢了人家梦龙,刚才还抢了人家冰淇淋。”安舒冬嘤嘤嘤的哭泣,实际上一点儿都不走心,活该你!让你拘着我不让我去跟燃燃一起玩儿。
段星泽额上青筋突突的跳,我是吃你雪糕冰淇淋了,你桌上那一堆零食不比雪糕贵?有没有良心你?但就算安舒冬是假哭,他也没辙,干脆把耳机扔下,没好气的问她:“你看的什么电视剧啊?”
安舒冬把电脑屏掰过去:“《喜欢你》!超好看!”
段星泽耳朵根红了红,从她桌上拿起一包瓜子跟她一起看。
嘿!别说,还挺上头!
江燃洗过澡,门被敲响了,沈过拎着足有他高的大熊站在门外,粉嫩嫩的熊,还有他脸上少女心十足的粉蓝色创可贴,让他整个人都温柔了,像是漫画里走下来的美少年。
江燃擦着滴答水的头发,没等说话就被一只熊扔了满怀,沈过话也没说的转头就走。
仔细看看,那只熊正是奶茶店的奖品,不知道沈过是去买下了,还是又跑去花钱抽奖了。江燃有点替他担心,这只熊不便宜,沈过还有钱吃饭交学费吗?
从下午在横七竖八的人堆里见着沈过的第一眼,他就处在一种小心翼翼里,对她近乎讨好,江燃能猜得出是为什么。
他这个人脸冷嘴硬,心里其实敏感脆弱,他大概是怕自己见过这样的他以后不再理他了。
江燃歪头想了想。
她认识沈过的第一天起,就知道他很厉害,是打架很厉害,小的时候胖虎比他高大一倍,沈过都能轻而易举撂倒胖虎,谁都打不过他。
那时候的他有点骄纵和轻狂,江燃幼年无数次设想过长大后的沈过会是什么样子,却料想不到,他会是现在人人口中孤傲清高的好学生模样。
今天他弯下腰揪着小混混头发的时候,猛然就与她曾经的设想重合了,她竟然有种不出所料的感觉。
所以她又怎么会觉得他不是好孩子,然后疏远他呢?而且沈过他只会打欺负人的坏人!那些小混混明摆着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了。
沈过重重捶了一下自己房间的门,隔着一堵墙正在吹头发的江燃被扑通声吓了一跳。
沈过捂着自己的眼,窥探不见神色,滑落跌坐在地上,半敞的领口露出嶙峋的锁骨,上面带着棍棒敲击的淤青。
沈过,你他妈真贱啊!彻彻底底的舔狗!她不就是多看了一眼这玩意,你至于吗?
她不理你拉倒,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为什么突然这么自甘下贱的想留住她?
…………
沈过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又折回了奶茶店,老板正在收拾店铺,看起来要关门了,店里的灯灭掉大半。
只剩下作为奖品的大熊还摆在外面,用玻璃橱柜放着。
“你……”老板看见他,明显是有印象。
沈过掏出手机,在二维码上扫了一下。
【x付宝到账,2000元】
老板神色有点复杂,宛如在看一个傻子。
“冲到会员卡里,我再抽十次。”沈过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行为疯狂,但心里最深处的隐秘驱使着他做这样疯狂的事情。
“小伙子,大可不必……”老板好心劝慰,后面的话却宛如诛心,“你看起来就不像能抽中的样子,两千恐怕不够。”
沈过顺势坐在台阶上,月色凉如水,在他发上镀上一层银光,神色坚决。
老板叹了口气,将抽奖的透明箱子取出来给他,又温了杯牛奶:“送给你的。”
沈过从里面抽出十个球,抿了口牛奶,问道:“你是不是没放糖?”不然怎么没有下午江燃分给他的甜?
江燃下午时候向老板要了空杯子,把他给她买的牛奶分了一半。
老板沉默的陪他坐在台阶上,看着箱子里的双色小球不断减少。
【x付宝到账,2000元】
【x付宝到账,2000元】
……
他点了根烟,觉得有点寂寞,这难道就是有钱人的快乐?
沈过从一开始的烦躁逐渐转为冷漠,麻木的去打开小球。
老板按住他的手:“别抽了,我送你,就当是你买的。”
“不要。”沈过摇摇头,偏的执拗。
老板又深吸了口烟,问他抽不抽。
沈过下意识想点头,冷不丁的耳畔响起江燃的声音,他摇头:“不抽。”
沈过最后抱走大熊的时候,老板悄悄在里面塞了点儿东西,沈过没看见……
看着满地狼藉的纸条,老板点点头,好家伙,刚收拾完的,又得重新扫地了。
周二文学常识竞赛初赛,一大早整个楼层的空气都开始躁动,上课的时候,班里老师险些压不住课堂,再三警告才多少让同学们安分下来。
他们的眼里闪着光,带着蠢蠢欲动,还有紧张和期待。
参赛的选手不少偷偷在课上刷文学常识的题,周围人都帮着他们打掩护。
他们代表的可是整个班级的荣耀!
直白了说,就是整个班级能不能多放一天假全靠他们了!
安舒冬和段星泽迟到了……
两个人趴在网吧的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还是一早打扫卫生的小网管把他们两个叫起来的。
“几点了?”安舒冬迷迷瞪瞪擦了一把嘴角,抬头问道。
小网管羞赧的笑笑:“八点了。”
两个人也顾不得什么,拎起书包急急忙忙就往学习跑,带着一身网吧熏出来的烟味儿。
段星泽一边跑一边骂:“操!安舒冬都怪你!老子昨晚跟个傻子似的陪你看电视剧看到半夜!”他哪次通宵打完游戏不是神清气爽的去学校?结果昨晚上跟个傻逼一样跟她看电视看到凌晨。
“你,你自己有猫饼,你还,你还怨我!”安舒冬气喘吁吁的去掐他。
段星泽一把抓住她的的领子,拖着她跑:“跑快点儿!”
一中的大铁门已经紧闭,看门的老大爷捧着收音机咿咿呀呀的在门口搬着小马扎。
段星泽暗叫一声不好,被老大爷逮着了,没有假条肯定要扭送道教务处。
安舒冬掐着腰,喘着粗气,“你说现在怎么办?”
段星泽忽然放松起来,拍拍她的肩膀:“走吧。去吃早饭。”
安舒冬:“……”
他傻了?
第二节 下课的时间是九点四十,正好赶上跑操,段星泽趁着操场上混乱,翻墙带着安舒冬进去,两个人混在跑操的队伍中,成功暗渡陈仓。
没等高兴一两分钟,班长扶扶眼镜,笑得憨厚:“班主任叫你们两个去办公室一趟。”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最终惩罚是一人两千字的检讨,两人从办公室垂头丧气的出来,安舒冬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颇为不高兴,却没忘了把钱包交给江燃。
“燃燃,昨日买冰淇淋花了五块,我明日补给你。”
江燃一点都不在乎那五块钱,她担心地问安舒冬:“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身上这么大烟味?”
没等安舒冬说话呢,常珊珊就阴阳怪气的接话:“还能去哪儿了?出去泡吧了呗。成绩也不好,花钱进来还不好好学习,不如把位置留给别人。”
江燃听常珊珊这么说自己的朋友,有点不高兴,虽然安舒冬平常是活泛一点,但从来没通宵在网吧逗留过。
“常珊珊,你不要瞎说,好像你真的看见了一样!”江燃这样好脾气的人都开口怼了她,段星泽那暴脾气就更不能忍了。
本来他就因为没睡好有些暴躁:“我拉着她去的,你有意见?说人家学习不好,你又好哪儿去了,你是考过我了还是考过江燃沈过了?”
常珊珊憋了一肚子火,却没地方撒,段星泽强势,她哥又是隔壁职高有名的疯子。
她欺软怕硬,不敢跟段星泽对着干,只能讷讷的走开。
温女士和江父出差一个多星期还没回来,江燃中午回家吃饭不方便,只能在外面将就。
她随着中午拥挤的人流踏出校门。
倚在校门口的段星游眼睛一亮,上前要跟她搭讪。
江燃肩头忽然搭上一只手,将她揽到身后去。
是沈过。
江燃心有戚戚的看着段星游,上次被他拦住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也不怨江燃没认出他来,段星游将他那头张扬的蓝毛染成了黑色,耳朵上的耳饰都取下来了,看起来干净斯文不少。
段星游不在乎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冲着江燃挤眉弄眼:“看,我为你染回来的,你这样的乖女孩是不是都喜欢这样的?”
江燃没觉得感动,只觉得毛骨悚然,段星游眼里游动的疯狂张扬,让她害怕。
以前她不关注这些,自从被段星游拦过之后,她从同学那儿留意到关于他的事迹,才知道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能干出把人耳朵咬掉的疯事。
江燃咬了咬唇,挽住沈过的手臂,沈过身子小幅度抖了下,耳根染上一点红色。
“请你走开。”沈过左手在空中迟疑半刻,忽然握住江燃的手,对段星游道,微微扬起了下巴。
斯文沉静的外表下,眼睛里闪着火光,好斗凶猛。
“唔……”段星游侧身让开,做了个请的姿势:“你对她真是寸步不离啊,男朋友当的蛮称职的。”
两个人谁都没否认,本来段星游以为江燃有男朋友都这么肆无忌惮,要是知道她没有还了得?
段星游本来想堵人来着,没想到沈过对江燃看得这么紧,一点儿都不给他机会。
他眯起眼睛,危险的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
江燃撒开沈过的胳膊,白皙的面上飞红,“谢谢啊。”
沈过没接她的话,手揣在裤兜里:“吃什么?他应该在附近,我跟着你,他不敢接近。”
沈过很高,江燃只到他肩膀,他站在面前,把刺目的烈日替她挡的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