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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毒_99

  “没必要。”刘淦摆手,“他已经搬出去住了,平时就上课见一见,我拿这陈年芝麻事跟他扯什么扯?就当受了一次教训,今后绕道走就是。”
  问了一下午,花崇多少有些意外。
  之前让张贸等人笼统地了解过郑奇,得到的反馈是——优秀、成绩好、人缘好、能力强。
  如今与熟悉郑奇的学生细聊,却发现郑奇并非那么“完美”。
  他成绩好能力强是事实,否则不可能年年拿奖学金,更进不去万乔地产。但人缘好却要打个问号。
  “看来‘人缘好’只是一个表象。”柳至秦端来两份盒饭,掰开筷子递给花崇,“除了刘淦,另外也有两人提到郑奇虚伪,只是没有举出具体的例子。”
  花崇接过盒饭和筷子,却没立即吃,“郑奇在与刘淦重归于好的情况下,还在校园BBS上骂刘淦。同类的事,他可能没有少干。刘淦发现得晚,已经没了报复的冲动,但别的人呢?”
  柳至秦起身道:“我这就去看郑奇在BBS上的其他发言记录。”
  “不急。”花崇条件反射般地抓住他的手臂,没有放开的意思,“忙一天了,先吃饭。”
  第45章知己(10)
  常珊是郑奇大二时交往过的女朋友,如她的名字一般姗姗来迟,与其他被院长叫来配合警方办案的学生一样显出几分烦躁。
  “我比他小一年,也是建筑学院的学生,进校就听说他的大名。学院迎新晚会时,他是主持人,穿了身西装,当时就给我迷住了。”常珊身材高挑,化着淡妆,黑色长发被束成利落的马尾,是“敢于露出额头”的美女,“我为了他进入学生会,通过几个学姐的介绍认识了他。那时候吧,觉得他简直是我理想中的男朋友——帅气、优秀、温柔、幽默,家境也不错。我自己条件也不差,就打算追他。”
  花崇立即想到同样追求过郑奇的卢庆,问:“追了多久?他什么态度?”
  常珊笑道:“这还能追多久?一表白就成功了呗。”
  花崇挑起一边眉。
  “怎么,不信啊?”常珊说:“我不比他差,他那时是建筑学院的院草,我还是新晋系花呢。女孩子再奔放都是好面子的,若是老追追不到,我就懒得白费力气了。”
  之前的分析没错,郑奇果然是故意吊着卢庆,享受那种被追求的快感。花崇点头,“后来呢,相处得怎么样?我听说你们只谈了半年,因为什么而分手?”
  “刚在一起时,我们处得还不错。他的长相真是我的菜,又是学生会外联部部长,不出意外大二下学期会成为学生会主席。跟他在一起,我感觉很有面子。而且他成绩也很好,我们一起去图书馆,他经常给我讲讲题。”常珊说着语气一变,“但是吧,相处得久了,我渐渐发现,他这人……怎么说,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又是不舒服,张玄也曾说过郑奇让他感到不舒服。
  花崇问:“为什么?”
  “最初认识他的时候,我以为他家庭条件和我差不多,也是中产阶级。那时他举手投足都挺有风度的,花钱不大手大脚,但也不吝啬。后来在一起了,我才发现,他父母都是工人,就是那种国企里的‘双职工’。”常珊抿了抿唇,“我没有瞧不起工人的意思,也不是嫌他家境不好。你可能觉得我拜金,但在感情这件事上,我一直很理智。”
  “你认为谈恋爱应当找与自己同一阶层的人?”
  “对,这不是拜金或者嫌贫爱富的问题。一时的喜欢和冲动解决不了一辈子相处的矛盾,我觉得只有阶层相同,才能最大程度理解对方。”常珊叹了口气:‘如果早知道他的家世并非我想象中的那样,我可能不会跟他表白。’
  “很少有姑娘刚上大一就有像你这样的感情观。”花崇说。
  常珊笑了笑,又道:“不过这其实不是我跟郑奇分手的关键原因。如果早知道我们阶层不同,我不会追他。但是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不想因此分手。是一些日常琐事,让我越来越受不了他。”
  “比如?”
  “他太喜欢抱怨,而且心思比较龌龊。他在外人面前很有风度,刚和我在一起时,也保持着这种风度,时间长了,他性格里那些不太好的东西就都暴露了。”常珊微蹙着眉,一边回忆一边道:“他可以因为一件很小的事,抱怨整整一天,例如早上起来时,发现鞋子被室友踢到了门口,还有上课时前桌的人坐得笔直,挡住了黑板,还有什么网卡住了,图书馆没位置了,想借的书没借到,学生会的新人资质太差……听他抱怨一两次还行,久了真的很烦。他一个大男人,成天就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嘀嘀咕咕,我实在是受不了。”
  花崇问:“除了跟你抱怨,他有其他的发泄渠道吗?”
  常珊愣了一下,“有的。他时常去我们学校的BBS上匿名发帖,看不惯谁就添油加醋地骂谁,还造过谣。”
  “你提醒过他吗?”
  “当然提醒过,但他不听。好在他也不会对我发火,只是让我看他发的帖子。我觉得很恶心。他那时的样子我现在还记得——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敲键盘,低声笑。虽然这么说很不尊重死者,但我觉得他,他真的……”
  “嗯?”
  “真的让我想到一个词——苍蝇搓手。”
  “所以你跟他提了分手的事?”
  “当时还没有,这毕竟是我念大学之后的第一场恋爱,我还是很看重,也很珍惜。”常珊摇了摇头,“后来接连发生了一些针对女性的犯罪事件,他很喜欢点评这些事,总说那些受害的女人活该、自己骚、欠操,话说得很难听。还有那年开了冬奥会,我印象特别深刻的是,任何队员拿了奖,他就搓着手说,‘真划得来,发财了’。我也是女性,他那些话很容易让我带入自己,而且他说人家运动员‘划得来发财了’,实在让我作呕。各种矛盾凑在一起,我们开始频繁吵架,之后我跟他谈了分手,这时他的‘风度’又回来了,不生气也不爆粗,和我说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花崇问:“照他的性子,分手之后应当去BBS涮你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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