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臣服或者死
抬头望向秦府两个遒劲有力的大字，赵紫月心中五味杂陈。
昨夜秦安灭了吕家满门之后，便被秦王秘密禁足在家中。
但虽说是禁足，这件事对外人来说却是根本不知晓的。
甚至即便如此，秦安的权力也并没有半点减少，一句话，便将他从官驿召唤而来。
回想自己来到咸阳这段时间，赵紫月深切的感觉到了秦安的恐怖。
当朝数一数二的人物，说灭门便被灭门了。秦安却仿佛没事人一般。
赵紫月暗暗下定决心，在面对秦安之际，他只能越来越小心谨慎了。
经过一番通传。赵紫月被引领进入秦府。
此时的秦安，正半躺在院中躺椅上，怡然自得的晒着太阳。
他身上只穿着一身单衣，胸膛之上缠绕着一层又一层的纱布，上面还有殷红的血迹渗出。
很明显，那是昨晚秦王刺的一剑留下的伤势。
“见过世子。”
赵紫月来到秦安身边。整个人抱拳一拜，却见秦安幽幽的睁开双眸，冲着他微微一笑：“原来是贵使来了。快快请坐。”
赵紫月有些紧张的坐在秦安旁边，犹豫了片刻之后开口道：“昨夜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感谢世子为我报了刺杀之仇。”
“那么如今...我们是不是可以谈谈，关于秦与匈奴未来的局势了？”
赵紫月已经在咸阳停留了这么长时间，咸阳那边邪马数次传讯召他返回，很明显，他是不可能继续留在咸阳了。
而面对赵紫月的开门见山，秦安也略微颔首道：“理应如此，这几日，委实是怠慢贵使了。”
赵紫月闻言，连道不敢，而后打蛇随棍上。
“那么敢问世子，对于我们两国交好之事，怎么看？”
秦安为自己到了一杯茶，端起茶杯，细心的吹散上方漂浮的茶沫，一边吹一边说道：“我认为，这件事不应该问我。而应该问你自己。”
“世子此言何意。”赵紫月眉头一皱，表情有些紧张起来。
却见秦安幽幽的笑道：“明人不说暗话，赵紫月，为了你我摆下如此阵仗，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一切终于到了最关键时刻，成与不成，皆看此番两人之间的交流了。
赵紫月并不是傻子，他早就看出秦安有让他归顺之意。
并想要借此来掌控整个匈奴。
说实话，赵紫月心中是十分抵触的。毕竟多少年来，从匈奴诞生之际，便没有向任何人臣服过，更何况是向秦人臣服？
所以他才一直对此事讳莫如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在赵紫月看来，即便他如今在王庭之内已经步履维艰，月部族人地位直线下降，但那也不是他背叛部族的理由。
整个人深吸一口气，赵紫月决定最后一博！
“我想问世子。我是否有选择的余地。”
“你当然有。”秦安放下茶杯，认真的看向赵紫月，“如今摆在你面前的，正好有两个选择。”
说到这里，他整个人微微一笑，霎时间双眼之中寒光湛湛。
“臣服，或者死！”
赵紫月沉默了，他从秦安的话语中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坚定。
说实话，他整个人有种十分无力的感觉，回想第一次面对秦安之际，那时候他还是个朝不保夕的小小少年，只能依靠自己的帮助下才勉强逃出王庭。
可是如今呢。这才过去不到一年时间，秦安已经可以左右匈奴未来之局势了。
此等翻天覆地的变化，说出去谁敢相信？
“世子给我的这两个选择，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左右，你都是要我死。”
赵紫月无比清楚，他一旦出卖了匈奴，返回王庭一样是个死。
这还有什么选择的意义？
不过秦安却似乎并不同意赵紫月的观点，出言解释道：“你我的理解似乎有些误差。”
“在我看来，你若臣服，我许你继续统领整个匈奴部族。”
“若是选择去死，那就简单多了，我会将你与我暗中联合的一切情报，找人送给你的同伴巴龙，然后再派人一不小心将巴龙放跑。回到王庭。”
秦安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巴龙是如今与赵紫月一同来人中，唯一还活着的一个。
同是此人也是现任匈奴可汗，邪马的心腹之人。
当初秦安之所以留着巴龙的性命，便是等待这一刻。
试问好大喜功，刚愎自用的邪马一旦知晓赵紫月背叛了他。会怎么做？
或许匈奴月部尽数被屠戮，已经是时间问题了。
而赵紫月一直以来最看重的便是自己部族的族人，试问他如何能为了他心中那所谓的大义。放弃族人性命。
赵紫月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挣扎，秦安看出来了，他已经有所意动。
那么如今棒子挥舞完了。是时候给他一个甜枣了。
“其实我若是你，绝对会答应下这个提议。”
秦安淡淡的说道：“你在咸阳这么久，应当也看到了我大秦百姓的富足安康。想要让匈奴人也有这样的发展，你们只能依靠大秦。”
“否则，只要我一道禁止通商的命令。匈奴如何过活？”
以往大秦在面对匈奴之际，只知道一味的与之硬碰硬。
实际上这是最下策。
因为从商业的角度上来说，只要牢牢限制住大秦的食盐不往匈奴流入一分一毫，他们便没有任何反抗能力了。
赵紫月久经商道，他何尝不理解秦安所言的含义。
现在大秦抓住了匈奴的命脉，再加上武力方面，匈奴也没有绝对的自信能胜过大秦。
如此情况下，匈奴那边又出了邪马这样一个酒囊饭袋一般的可汗。
试问未来的匈奴，拿什么与大秦争？
“我想知道，我若臣服，能从你这里得到什么？”
当赵紫月问出这样一句话的时候，秦安便知道，他的计划终于成功了。
匈奴，已经有一半，掌握在他手中！
“你会得到成为匈奴可汗的机会，会得到由我亲自牵头，稳定的通商渠道，你也会得到，重新让整个匈奴部族，在我大秦的领导之下，焕发绝世锋芒的机会！”
秦安缓缓站了起来，这一刻他的形象无比高大，整个人身上似乎在不断散发光晕。
恍如谪仙降世。
“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