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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带渐宽终不悔

  第一步,突破老王爷三观计划已经完成,许以之等人快速安排起下一步计划,磨的时间越久反而会坏事,说不定蔺刑还真就答应了蔺遇兮与白莫也的事,那才是一个惨绝人寰。
  自那日游船后,在成亲这方面,蔺刑虽是松了口不给蔺遇兮介绍人,但他将蔺遇兮一直关在王府里,什么人也不让见。让他冷静几天,说不定时间一久他便想通了。
  为了演戏效果逼真,营造出自己伤心欲绝的程度,蔺遇兮整日在王府里借酒浇愁,一日喝地比一日厉害,有时还假装晕过去,口中无意识地念着白莫也的名字,这一切蔺邢自然看在眼里,正因为看在眼里,所以更气。
  看了这许久,某些时候,他还真想就这么答应了,但一念起已故的夫人和这蔺家的血脉,他那点冲动便没了,说什么也不答应。
  这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某凉亭,倒着个男人,身侧落满了酒瓶,酒气熏天。
  “莫也,莫也……”蔺遇兮半坐在石阶上,半个身子侧卧在石凳子旁,要多颓废就有多颓废,他可真是豁出去了。
  “沈亭鹤,你说,老王爷看到他这个样子会心软么?”许以之与沈亭鹤正坐在王府墙头上看戏,看了许久也不见蔺邢的踪影。
  “不好说,若他真为遇兮着想,到后面也许会妥协。”
  沈亭鹤昨晚得了逞,今日心情大好,时不时便笑几声,加上没带面具,好几次都看地许以之想直接扑过去,你说一个男人怎么就长得这么秀色可餐呢。
  “啊,那我还是希望他能坚持地久一些,千万别因为心软答应了白莫也和蔺遇兮,那不止燕凌弃要哭,我也要哭了。”许以之装模作样地感慨一番,这个反转不是没可能,但那真的会吓死一群人。
  沈亭鹤偏头,轻声问:“你就这么想回去么?”他淡淡地瞧着她,目光不深不浅,却带着繁华落尽后的落寞。
  “……”许以之垂下眼帘,忍不住拨起了屋檐上的琉璃瓦。对于她来说,她当初使劲撮合几人的目的就是想回去,但现在似乎在任务之外,她又有了种能帮人的快乐。
  可最后的结果是她不能回去,那她此时的开心估计就没了。尽管这里很好,但她还是想回去,谁不想回去呢。
  “我不想骗你,我真的很想回去,模特都想,我想我的爹娘和爷爷。233说这里的时间并不影响我在那边的情况,可是亲情没那么容易断开,更不可能一下子就忘记。”她转头看他,他面上还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完全没了之前装蔺遇兮时的温柔,但他眼里之有她一个人。
  “嗯。”沈亭鹤没有再说话,两人之间极度有默契地沉默了下去,他不愿她回去,但强留她,她不会开心。
  “莫也……”那头蔺遇兮还在演戏,演地十分投入,这座亭子,这画面,就跟布置好的电影场景一样,凌乱不堪,到处都是酒瓶,四散滚在地上,酒水流地满地都是。
  为了演出被思念折磨的痛苦,蔺遇兮几日没刮胡子,没洗漱,下巴已经长出了青色的胡渣,哪里还像昔日那个风流倜傥的小王爷。
  “上头那两个,看够了吧的?能不能从墙头上下来,我们燕姑娘也要看看遇兮精湛的演技。”白莫也在墙头下喊,他穿着一身红色流云锦袍,丰神俊朗,而燕凌弃反而穿了件粗布麻衣,面上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含情带意的眸子。
  许以之一听这欠揍的声音就知道谁来了,她扭头往后看了一眼,燕凌弃今日的打扮倒是出乎她的意料,这么早就换上装备了?
  沈亭鹤伸手一搂许以之的腰将她带了下来,身姿轻盈,正好落在白莫也和燕凌弃身前。
  “燕姐姐,你现在是在熟悉自己的新身份么,好觉悟啊。”许以之牵起燕凌弃的手打量,这打扮还挺像那么回事的,比较符合她想象中的模样。她换了身衣裳,面纱一带,估计不是忠实粉丝,都认不出她来。
  “嗯。”燕凌弃点点头,毕竟过两日便要开始下一步计划了,而这部分是自己做为主,她真怕自己表现不好影响了后面计划。
  “没事,相信你自己,用你最自然的方式去做,不要刻意,刻意就会显得假,好比上次白莫也那个演技,哦哟,我看真是浮夸,不过没想到老王爷也没看出来。这样也好,说明他不腹黑 ,你成功的几率很大。”
  许以之断断续续说了一大堆,燕凌弃听地似懂非懂,她对她的话语理解得不是很通透,但是是大致意思是知道的。
  白莫也对许以之的说教没兴趣,足尖一点轻飘飘上了屋檐,随后看着里头的景色开始了自动说书,他说地眉飞色舞,比起那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还要会说。
  “燕姑娘,遇兮为了你可是什么苦都吃了,你往后莫要负他。”
  “人家小两口自己的事要你管,你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事。”许以之对上白莫也就想杠一下。
  “他是真喝那么多酒还是假喝,我都要心疼了,这满地的酒瓶,伤身啊……”白莫也转过头来,佯装心疼地叹息了一句。
  燕凌弃心头一紧,自责地咬着下唇,也不知他的身子怎么样了?
  “哦?你现在是不是还要吟诗?”
  “知我者莫若沈夫人也,在下正有此意。嗯,墙内他厢亭中醉,墙外她处树边闻。有男念人娶,有女望郎归。怎么样,应不应景?”白莫也说完笑了两声,自认作地不错。
  沈亭鹤一脸冷漠,燕凌弃只管担心蔺遇兮。许以之当即翻了个白眼,“我也可以,而且我念地还更好。你听着,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你说,是不是比你好。”
  白莫也狐疑:“你作的?我不信。”好诗,正因为是好诗他才不信。
  许以之对上沈亭鹤顿觉自己尴尬,“不是。”
  “果然不是。”
  *
  蔺刑给蔺遇兮解禁时便是下一步计划开始实施的时候。
  他眼看着蔺遇兮这几日只在府中喝得酩酊大醉,看地他心都要碎了,怎么说也是亲手儿子,哪儿有不心疼的,而且他近日听说,一旦好上男分便很难再转女风。
  这不是要他的老命么?
  他怎么老来还遇到这事儿,家门不幸……
  蔺遇兮得知自己被解禁,欣喜若狂,这代表父亲妥协了,那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蔺刑放是放了蔺遇兮,但他也派人一路跟着他,他需要知道他每日去见什么人,做什么事,若真是去见白莫也,那他得重新考虑考虑了。
  毫无疑问,蔺家的香火不能断,他真想与白莫也在一处,必须先给他生个孙子,之后的事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离开王府,蔺遇兮按着原定的计划去国舅府找白莫也,这回白莫也倒是轻松了,只要不见不见就成。
  沈亭鹤和许以之一路坐着马车跟在蔺遇兮身后,许以之在马车里早笑开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倒是比较期待这场戏,期待白莫也的表现,他这个小气鬼,估计会借机报复一下蔺遇兮。
  “莫也,你出来见我!”蔺遇兮踉踉跄跄地往白府里跑,然后一只脚还没踏进门槛便被两个家丁拦了下来。
  “见过小王爷。”两家丁看着蔺遇兮面无表情道。
  “我要见你们家公子,你们去让他出来,我来了,我要见他。”蔺遇兮的演技有些痴狂的成分在里面,因为多日酗酒,他的手隐隐约约有些颤抖。
  “……”许以之当时就觉得他的演技是真好,不管是哪一场都能发挥出来,厉害。
  “小王爷,不是我们不去通传,也不是我们不让你进去,而是我们家公子说了,他不见你,你还是回去吧。”家丁无奈道。
  真看不出来,他们家公子平日里那般风流,竟会喜欢上一个男人,匪夷所思,而这男人还是小王爷,那就更匪夷所思了,他们平日交情是不错,但怎么一下子变味了。
  “他为何不见我,不会的,不行,我要进去找他问个清楚,你们莫要拦我!”蔺遇兮挣脱两人便想往里冲,若是换了平时,这两人自不是他的对手,但他现在身子虚地很,手上使不出什么力气。
  “小王爷,你可别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了,这事是他吩咐做的,你要真想见他还是过几日再来吧。”
  “我不信,我一个字也不信!他绝不会如此对我……”蔺遇兮叫地大声,正是如此大声,更能听见他声音里的沙哑,惹人心疼。
  就在气氛逐渐焦灼的时候,白莫也登场了,他打扮地也有些憔悴,只着一件中衣,不算整齐,长发披散在肩头,他这形象看地许以之虎躯一震。
  这打扮,不知道还以为他刚跟人那什么什么过。
  “噗……”一口茶水。
  “你做什么,没点女子的姿态。”沈亭鹤嫌弃地拿起帕子擦净许以之嘴边的茶水,他嘴上嫌弃,但手上动作倒是温柔。
  许以之撇撇嘴:“都是白莫也惹的,你不觉得他这样很像那什么什么之后的样子么,如果蔺遇兮能接下他的戏,那他的表演就真是影帝级别的了。”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折起帕子叠好放在一旁。
  许以之看地正起劲呢,结果沈亭鹤这一动作直接将她的目光引了过去。她看着他的骨节分明的手发愣,如细嫩的葱白一般,煞是好看。
  这双手,昨晚……打住打住,不能再往下想了,再想下去她的脑子里要打码。
  “看什么?”沈亭鹤回身,一脸冷漠。
  “不看什么。”许以之尴尬地看向窗外,没想到那一看把她看出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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